“廉主任!”
她跳起來輕手輕腳地向廉大國跑去。廉大國看她跑個幾步都在喘,暗自煩躁。
白梨香看着廉大國的臉不由得心生畏懼,大氣也禁不住多喘了兩下,其實她並無計劃要怎麼說,只是頭袋一熱就跑了過來。
“我有一些事情想請教您。”白梨香兩眼水靈,巴巴地看着廉大國,只能臨場發揮了。
廉大國皺眉打量她,之前還是個鵪鶉,現在居然自來熟。罷了,她既然低頭請教,自然得擺出爲人師表的風範。
“說!”
“就是,校長讓我去學生會辦點兒事,我想知道去學生會的辦法。”白梨香努力讓語氣聽起來不那麼心虛。
她這也沒有說謊呀。
“學生會的事也輪得到你這樣的黃毛小丫頭片子來辦?說大話呢!”
廉大強一臉不相信,分唄不禁提升了幾分。他大爺也沒機會碰學生會的事。
“我想問……主任您是不是知道通過結界的辦法?”白梨香訕訕壓低了聲量,生怕引起其他人注意。
“結界!哈!我當然知道怎麼通過!”廉大國聲大氣粗,表情浮誇得令人懷疑。“你就走到那邊,踩進去就行。”
廉大國故弄玄虛地接着說:“不過……你這輩子也甭想再走出來了!”
話畢,他大聲地笑了笑,像是在感嘆自己剛剛了不得的發言。
白梨香尷尬地向他點頭,連忙道別後便轉身走開。來問廉大國的想法,看來一開始便不應該有。
“不過……”廉大國的聲音忽又從身後響起,語氣突然變得認真。
“你還是趕快打消去學生會的念頭,裏面的所有事情你都惹不起。”
白梨香怔住腳步,小心地回頭,難道廉大國已然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要是敢試着穿過那個結界看看,我第一個就去抓你。”
廉大國說完,隨手把外套用力搭在肩上,昂着頭乘風大步揚長而去。
他居然會有關心學生的時候?
白梨香輕輕地笑,還挺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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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香覺得以自己的圓謊能力,應該也不能向誰旁敲側擊出什麼。反正橫豎都是決定再去一次學生會,碰碰運氣也無所謂。
週五結束上午的課後,下午的時間老師們要參加教育研討會,便提早半天下課。
爲了不再讓自己的腿再遭受到更多的刮傷,她這次把襪子拉得老高。做好準備之後就開始往目的地進發。
一路上還是一樣的難以前行,樹林裏光線晦暗不明,地勢依舊起伏跌宕。
不過有了一次的經驗,她這次沒有那麼的慌亂,算是順利找到了地方。
穿過石廊,那座古歐洲式建築又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她深呼吸一口氣。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她不知道結界的邊界在哪裏。
要是不小心踩到,會不會遭受到什麼電擊或其他神奇力量,又或者像廉大國所說的走進去就出不來,進入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維度空間?
可直到她到達門口階梯,也沒碰到那結界。
……該不會又失靈了吧。還是所謂的結界,根本就是學生會用來防止別人闖進去的幌子?
可她明明記得陳思揚說過,爲了畫出完整的校園地圖,他曾多次冒險都沒有找到學生會的所在地。怎麼到了她這邊,就憑她路癡多年的經驗,能一再輕而易舉地到訪這個只活在傳說中的學生會總部呢?
這一次,老人沒有出來迎接她。
白梨香敲敲大門,沒有人迴應。伸出指尖稍稍用力一推,大門吱呀着就開了。
她把頭伸進門縫裏探了一下,裏面一個人都沒有,連燈都沒有開,陰深深的。
“你好……”她聲音小得幾乎是氣聲。
還是沒有人應聲。
她冷靜一下順順氣,她是拿着校長的口頭批准來的,一定要沈得住氣。
一路上頂着烏燈黑火,白梨香心裏不知打了多少個哆嗦。
學生會會長辦公室門前,她屏氣凝神,敲了兩下。
門沒關緊,也還是沒人迴應。她顫巍着指尖把門輕輕推開。
幾盞立燈亮着,裏面空無一人。
奇怪,難道現在不是辦公時間?
一進門,白梨香便打了個寒顫,這辦公室裏的冷氣開得有夠大的,果然有錢人都不用考慮節能省錢的問題。
上次太緊張沒細看,這下她倒有了閒心思。
這房間一邊是個寬闊的沙發休息區,茶桌上放滿茶具和玻璃器皿,火爐周圍有各種精緻的裝飾和錦旗。
另一邊,特長的書桌上鋪滿了文件,光是電腦就有三臺,還有其他不知名儀器。
白梨香想起那位學生會會長在桌案後辦公的模樣,像極了古代皇帝批閱奏摺的樣子。
桌後的牆面上掛了多幅人像,看上去就是歷任的會長們。白梨香認得順序最右邊的,是現任會長。
連拍照時的表情都嚴肅得能夾死蒼蠅。
這些照片中間有一個突兀的空畫框。
她湊近了些看,下面標註的名字也被人取了下來。應該是某個歷任會長幹了什麼不體面的事情,被學校除名了吧。
白梨香也沒太在意,把眼光再一次移到最右邊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上。
畫框下面那個鑲金色的牌子微微發亮。
她不住眼地盯着那凹陷進去的字軌,金字刻得很是精細,帶着金屬自有的微閃。
施瀚宇。
原來,他的名字叫施瀚宇。
好像在她心深處揪了一下,這個名字……
或是鬼迷心竅,又似無意識,她忍不住,伸出指尖碰了碰那冷冰冰的觸面。
“你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
聲線像是攝人心魄。
白梨香背脊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