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被我碰到的地方有沒有受傷?”
而施瀚宇看她的神情,就像是自己剛捅了她一刀般凝重。
難道說他是隻打算爲他碰到的地方負責?
“沒有。”
白梨香連他到底碰到哪裏都沒什麼印象。
她現在不敢隨意亂動,因爲感覺不到玻璃碎片,只怕會壓到更多。
施瀚宇朝她謹慎地靠前了些,手心一緊,卻又止步。
沉吟片刻,啞聲:“我去找人幫你處理。”
白梨香看了他一眼,這人要過來不過來的,實在彆扭。
“沒關係我自己來,我能不能要些消毒藥水?”
她淡定地瞧了瞧傷口。
扎進玻璃的地方正緩緩透出血,在她白晰的皮膚上深紅得鮮明,有一些玻璃還比較大塊,還好有襪子擋住了部分皮膚。
施瀚宇就這樣看着,她自己慢慢把一片一片的玻璃碎片從皮上取出來,小心放到旁邊的地板上,宛如手起刀落,神情不帶一點猶豫。
像沒有感覺的動作,沾了血的手好像只想儘快完成它的工作。
“需要幫忙?”施瀚宇終究沉不住氣。
他湊前了一點,單膝蹲了下來,那寬大軍外套上的金屬釦子和墜飾在地板上哐哐噹噹地磨擦作響。
修長的指節伸了伸,又放下。
他和她之間拉開的距離,也只夠他眼看着。
“少爺!”
顧總管忽然慌慌張張地出現在門前。
“抱歉少爺,剛剛去辦事了沒察覺到異樣,一聽到警報我就趕來了……”老人喘息未定。
施瀚宇擡頭盯着顧總管。
“送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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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白梨香都不敢亂說話。她這次非但沒試出些什麼,還賠了夫人又折兵。
“白小姐,你莫怪少爺。”
顧總管坐在白梨香身邊的座位,黑色轎車在叢林裏奔馳,竟平穩如毫無障礙。
“也是我自己太沖動了。”她自己心裏也承認。低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手帕把小腿蓋住,生怕老人看到傷口會心生不適。
“少爺這樣的反應都是爲了保護旁人,他沒有惡意。”
“我想請小姐答應我一件事……”
白梨香望向顧總管,老人肅然的眉臉上露出一絲憔悴擔憂。
”您請放心,我定不會說出去的!”她急忙補充,想起他上次的威脅。
“請你不要懼怕少爺。”
“嗯?”
窗外的樹影飛速流逝,白梨香低頭思忖片刻。
“我能不能知道會長的超能力?”
顧總管看着她微微一笑,過了良久,沒有回答。
車平穩地繼續往學區開去。
水氣讓車窗着了一層薄薄的氤氳,景色模糊,樹影婆娑,風飛色白。
隱晦如某些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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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香看着手錶上那個上漲的數字,心情莫名地緊張起來。現在她的學債紀錄上又多了一筆額外的費用。
雖然前幾天顧總管把她送到醫院後,替她負擔了縫針的醫藥費,但是後來醫生又給她強烈推薦了特效去疤膏,她本以爲那是療程裏有包含的,就答應用起來了。
早知道那麼貴,女孩子腿上留幾條疤也不算什麼大事。
在這個學校裏,政府資助了多少學費雜費,學生便要在課餘時間替學校或政府安排的機關打工,以還學貸。
然而政府給白梨香提供的是全額資助。雖然說是不用她真金白銀的還,可是以她的能力是能在學校找到什麼工作呢?
可是很快她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她可能根本就等不到還學貸的時候,就在這學校待不下去了。
數學課上,同學們認真聽課的聽課,偷懶的偷懶,除了老師極巨催眠效用的聲線持續輸出,空氣裏安靜得跟外面初秋緩緩掉落的葉片一樣。
“白梨香!”
突然一聲暴擊劃破了午後的平靜,後排扒睡着的同學們嚇得彈起,一聽就知道是誰的聲音。
“你好大的膽子!”
白梨香噔一下站起來看着教室門口氣得彷佛冒煙的廉大國。
同學面面雙竊,莫芷嫺緊張地拉拉白梨香的衣袖。
果然還是逃不了,施瀚宇還真的打了小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