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也不見兩個孩子出來,烏拉那拉氏也坐不住了,差人去裏邊找,可轉了好幾圈也沒找見人。

    找人的侍衛便到街道兩邊開門做生意的鋪子裏去打探消息去了。

    “小哥,找你打聽兩個人,兩個小少爺,一個兩歲大,另一個十歲左右,兩人大概各自這麼高,請問您見過嗎?”

    那侍衛用兩隻手分別比劃了一下兩位小阿哥的身高。

    那夥計想了想,反問道:“你要找的那個小一些的,可是戴着青色幕籬的小少爺?”

    “正是!你知道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你們家怎麼纔來啊!人都被順天府尹帶走一個多時辰了!”

    那侍衛一聽這話,火急火燎地跑了回去稟告福晉。

    “可是找着了?”烏拉那拉氏不等他說話便問。

    “找是找着了,結果是奴才一問街上的店鋪的夥計,他說是兩位小阿哥跟那羣惹事兒的公子們一塊兒,讓順天府尹抓到衙門去了!”

    “順天府衙?”

    烏拉那拉氏一聽腿都軟了,她的昭昭怎麼就進衙門了呢?

    “快!快叫馬車伕趕去府衙!”

    烏拉那拉氏一路上都在催促着快些。

    正在逐字逐句爲自己的奏摺精修細改的順天府尹突然思緒被打斷了。

    “不好了大人!雍親王福晉來了!”

    “福晉怎麼來了?快隨本官去迎接!”

    “下官給福晉請安,您怎麼這會兒過來了?”雍親王府的人不是都已經走了嗎?

    “人呢?”烏拉那拉氏板着臉淡淡地問了一句。

    瞧着福晉這臉色像是興師問罪來了,順天府尹也不敢怠慢,想着如今在在府衙裏的,就只剩下那羣欺負了小皇孫的公子哥了,於是趕緊回答。

    “人在牢房裏呢。”

    烏拉那拉氏皺緊了眉頭。

    “還不快帶我家福晉過去!愣着做什麼?”吟婉急了,他們捧在手心裏養大的小阿哥竟淪落到牢獄裏去了!

    “吟婉,不可無禮。”烏拉那拉氏訓斥了一句。

    “牢獄陰森昏暗,恐驚了福晉。”畢竟是女子,若真嚇着了,回頭還是得找他的麻煩,順天府尹苦口婆心地勸說着。

    “府尹大人,你不必擔心其他,我既要進去,便會一力承當造成的後果,絕不叫你爲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誰也不能再說些什麼。

    “請福晉隨下官來。”

    衙役將大牢的門一打開,一股子發黴腐臭的味道撲面而來,衆人紛紛用帕子捂着鼻子,之後才邁步走了進去。

    “福晉,人都在這兒了,小皇孫年紀小,下官也知道他定是被無端牽扯進來的,所以帶到府衙之後,一直好生招待着,還請福晉放心。

    且皇上親自來接弘昭小皇孫的時候下了口諭,命下官明日上奏事情的全部經過,除了雍親王府的受害者已全部放還,這些個施暴者還得明日交由皇上親自定奪,福晉可要對他們說幾句話?”

    烏拉那拉氏鬆了一口氣,她的昭昭未曾下獄就好,至於這些人,她是得好好地說幾句話,認一認都是哪家的,免得想報仇也找不到人不是。

    “府尹大人放心,只是問一問都是誰家的,絕不會動他們。”

    “既然福晉都明白,那下官就先告退了,您請便。”

    早已經知曉來龍去脈的順天府尹心想:就算雍親王福晉非要打他們一頓,那也情有可原,誰家的孩子被這樣欺負能不生氣的,這羣人他是都惹不起,可郭絡羅家的再勢大還能比得過皇孫麼?該走的場面都已經走全了,就讓他們自己折騰吧。

    離開牢獄之前,他停下了腳步,吩記咐監守此處的領頭衙役:“你看着點兒,只要不是太過,人沒死,沒露什麼明顯的傷痕,你也別管,郭絡羅家怕是要栽跟頭了,犯不着爲了他們得罪雍親王。”

    “是!卑職明白了!”

    烏拉那拉氏在牢房的過道上坐着。

    “都說說吧,都是怎麼欺負我兒子的?一個個的也都老大不小了,該明白敢作敢當四個字是什麼意思,應該不必我叫人動手吧。”

    烏拉那拉氏的語氣淡淡的,但她坐得端莊,表情嚴肅,做了那麼多年的當家主母,氣勢也擺在那兒了。

    面前這羣年輕人顯然有些被唬住了。

    “福晉!我可沒欺負小皇孫啊!我就是幫他們纏着雍親王府的侍衛而已!”

    有一就有二,一個本就破爛不堪的木桶,只要有一個突破口,一會兒的功夫便全都潰散了。

    幾乎所有人都把責任推到了郭絡羅富晟的頭上。

    “小皇孫是富晟他推的!我們這些人連小皇孫的衣角都沒碰到,起先我們都不知道那是小皇孫,可即便咱們不知道,他還那樣小,纔到咱們的膝蓋那麼高,誰也不會去欺負一個這麼小的小孩子!還請福晉明察!”

    “是啊福晉!都怪富晟,他想要那隻蛐蛐,手裏又一時拿不出那麼多銀兩,便打算強搶,小皇孫肯定就是在他搶蛐蛐的時候,故意推倒的!”

    “富晟一向眼高於頂,誰也瞧不上,生性跋扈不說,背地裏手段還頗爲毒辣,宮裏的德妃娘娘深受皇上喜愛,而他的姑母又是宜妃娘娘,我常聽他說,說德妃娘娘不過是包衣出身,身世卑微,不配與他姑母爭寵。”

    郭絡羅富晟瞪大了眼睛,此時就像一隻被激怒到失去理智的野獸,他將那人壓在地上,使勁捶打。

    看守牢獄的衙役趕緊拿着鑰匙打開牢門,將他們分開,把暴起傷人的郭絡羅富晟強行拖走,單獨關押在一間牢房。

    烏拉那拉氏這時候對吟婉吩咐了幾句。

    吟婉點點頭,給那些衙役遞了些銀子,管他們要了些筆墨紙張還有印泥。

    “你們都聽着,既然欺負我家小皇孫的並非你們,我家福晉也不想連累無辜之人,只要你們將謀害我家小皇孫的郭絡羅富晟所犯下的罪行一一說出來。

    明日到了皇上那兒,我家福晉也不會多說你們什麼,可若是你們不說,刻意隱瞞,那便是他的幫兇,到時候皇上發怒,連累到你們各自的家族,可別怪我們福晉沒提醒過你們!”

    這般恩威並施,跟在他身邊的那些人將他強搶民女,殺人縱火等種種惡行通通交代的一清二楚。

    “就這些了,別的我們也不知道了。”

    眼瞧着確實是詐不出什麼東西來了,吟婉便叫他們各自按了手印,然後交給了自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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