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麼細緻入微地主動觀察別人、以蛛絲馬跡觀想其苦難本身、並感同身受地憤怒與痛苦、投入如此多的的感情……對史蒂夫來講,那還是多久之前的事呀!
至少,以託尼爲例,假如他不是在這裏和對方意外相識,觀看了半部的《鋼鐵俠》,瞭解到對方珍貴的內在。換成在現實中見面,他絕無可能從細枝末節去揣摩對方的好意或隱藏在風流表面下的傷痛,不歡而散是肯定的。但對於冬兵,他近乎本能地去揣摩、想要了解。
他真希望他那個時候能在他身邊——陪着他,慢慢地說點什麼,隨便什麼。讓他安裝那條機械臂的過程不至於只剩下血腥和痛苦。
他也許會和他說巴基。巴基,七十年前他失去的摯友。他不願和旁人提起,因爲這是道無法癒合的傷疤而他從不指望別人能真正理解。但是對着沉默的冬兵,他有了那種傾訴的慾望。7K妏斆
——儘管他們之間還沒多少真正的交流;儘管今天的觀影一開始,冬兵似乎就在遠離他。
史蒂夫有些出神了。
而冬兵——他當然察覺到了美國隊長過長的凝視。
冬日戰士不易察覺地緊張起來,右手變得和鋼鐵手臂一樣堅硬、並且失去知覺。
他在心裏重複“我是冬兵,不是巴基”,像是否認,又像是藉此打消那小小的、暗自滋生的渴望。
等到史蒂夫的目光終於離開,確認對方並不是突然認出了自己——不,發現了自己和巴恩斯面貌的相似之後,冬兵又品嚐到了陌生的滋味:失望。
他不能理解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美國隊長使他越來越偏離武器。通常,這意味着電擊和其它懲罰。大腦裏的違規-痛苦機制在叫囂着讓他遠離,可是另一種更加強大的、超越思維的力量卻要求他留下來。
他不清楚未來會如何。但只要……史蒂夫沒有發現他的樣貌,只要他沒有被九頭蛇帶走,只要他這段日子的記憶沒有在洗腦機下徹底粉碎——
他願意留在史蒂夫身邊,直到最後。
做出決定的那一刻,他似乎感到了洛基的目光。但對方凝視屏幕的樣子像是從未轉過頭。
冬兵於是安靜地看向了屏幕。
他不明白這些電影意義何在,他只是本能地收集信息、並且如飢似渴地頂着大腦的瘋狂警報觀察那些……武器無法接觸、不應接觸、也根本無法理解的事物。這讓他漸漸覺得自己能夠模仿一個人。
他覺得鋼鐵俠很疼,在胸口裝那些東西讓他斷續回憶起了更多整修手臂的疼痛,但九頭蛇的修理人員顯然不會像那個金髮女人一樣哭哭啼啼。
冬兵有一點遺憾:在看到鋼鐵戰甲走出山洞的時候,他有一瞬間以爲這個託尼·斯塔克把自己改造成了另一個機械人,是他的同類。
但託尼·斯塔克脫下戰衣仍然是託尼·斯塔克。
冬兵卻永遠不可能變回變成巴基。
在更換完反應堆後,電影回到了正常播放速度。
託尼示意扔掉舊反應堆,小辣椒卻想留下來。
託尼(露出喜愛的微笑):哦,你們看她多智慧啊。
山姆:啊?(觀影衆都是不明所以)
託尼和羅德見面,但羅德並不認同他關閉武器製造部門的想法。(山姆:哦,可憐的斯塔克,瞧他的大眼睛,心都碎了。託尼:你可閉嘴吧。)
在賈維斯的協助下,託尼開始研究馬克二號。他決心將之作爲私密項目,因爲“暫時不知道該信任誰,但留在自己手裏,或許能做點好事。”
賈維斯:您做到了,sir。
娜塔莎:很棒,哈。雖然我曾經受命去刺探——
託尼:哦拜託,別提了。你不知道你給我造成了心理陰影嗎?羅曼諾夫女士。
十誡幫在沙漠中挖掘鋼鐵戰甲的殘骸。(託尼:我應該返回銷燬它們的)與此同時,託尼正在智能機械手小呆的(添亂式)協助下修改鋼鐵戰衣。
託尼室內試飛失敗(笑聲),又當着小辣椒的面不慎發射動力源。後者告訴他董事會不穩定,奧巴代在等他。
託尼去見奧巴代,很明顯信任着對方,並且自負於對斯塔克工業的掌控,不在意奧巴代假意提醒董事會要趕他下臺的事情。
(山姆:看看斯塔克的表情,我相信世上沒有比看着過去的自己踩進坑裏更倒黴的事情了,哈哈!託尼:我一定得處理你的嘴巴問題,一定。)
奧巴代想索要反應堆的細節技術,被託尼拒絕。
託尼在車庫再次開始試飛。這次的技術仍不完善,但他已經能在車庫裏磕絆地飛行、並且掌控落地了,託尼明顯很興奮。
電影外的衆人也爲這新奇的一幕讚歎,託尼得意洋洋。
託尼(決定懟回去山姆):看到沒?我會飛!
山姆(冷漠):哦。
託尼(得意):飛行是人類的終極夢想,而我用科技的力量做到了這一點。
山姆:……我見鬼的還有一對翅膀呢!
託尼:哈?
小蜘蛛:真的嗎威爾遜先生?!您是變種人嗎?您真的真的有翅膀嗎?能不能就給我們展示一下,我真的太好奇了啊啊!
娜塔莎(輕笑):是啊,讓我們開開眼,擁有翅膀超能力的威爾遜先生?
山姆(騎虎難下):這是軍方保密項目你們不要搞我啊啊啊!!!
伴隨着數次嘗試,鋼鐵戰衣逐漸成型。
終於,託尼將頭盔套上了腦袋——裝載在其中的人工智能賈維斯爲他分析着目所及處的一切,導入數據,告知他準備完畢。
(電影用數據流展現了“鋼鐵俠”狀態下託尼眼中的世界,令衆人驚歎不已)
虛空試飛。鋼鐵戰衣的全貌隨着鏡頭的轉換展現在衆人面前,比起有些粗笨的馬克一號,二號戰衣盡顯鋼鐵工業的森冷凌厲之美,使觀影衆驚歎。
機械是男人的浪漫。斯科特、克林特都顯得很感興趣,尤其是小蜘蛛,他非常着迷。
空間自動在馬克一號的模型旁添加了一套馬克二號。
託尼(笑):該死,我要泄露技術了。
賈維斯(彬彬有禮):sir,您並不介意這個。
託尼:那麼,賈維斯,又一次——
賈維斯:是的,sir。三、二、一,發動!
在他們話音落下之後,重新流動的電影畫面中,賈維斯和託尼也立刻進行了這段對話。接着,伴隨着點火的聲音——
鋼鐵俠飛出車庫,衝上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