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海在相府外已經等得十分不耐煩了。

    他沒想到有一日還要自己親自等人!等的還是不孝女!!

    等到秦歡慢悠悠的走出來,他的臉色已經黑到了極致。

    她都懶得看秦觀海一眼,直接上了馬車,車簾一落,眼前清淨。

    秦觀海差點吐血。

    “老爺請上車。”德叔在邊上提醒道。

    晦氣。

    怎麼生了這麼個不孝女!

    秦歡見秦觀海還真願意和自己做一輛馬車,心中冷笑,這是要在別人面前扮演父慈女孝?

    一路上兩人默不作聲,秦觀海煎熬一路,終於到了宮門外,飛快下車。

    調整表情之後,“歡兒,下車吧,咱們到了。”

    秦歡差點嘔了,她從馬車上下來,發現宮門外整齊排列了幾輛馬車。

    看馬車樣式,應該也都是皇親國戚用的,今日入宮的,應該身份都不低。

    進宮的路秦歡熟悉,她臉上一直帶着得體的笑,與像她示好的世家小姐點頭回禮。

    宮宴在專門宴請外邦使臣的毓穹殿舉辦。

    這裏的設計別具一格,穹頂有幾個番邦的特色圖案,宴席所用的器皿也多是番邦進貢,大概爲的是讓其如至賓歸,當然其中也不乏大鄴的特色,青花盞,白玉碟…

    秦歡隨秦觀海在上位區坐下,距離貴人們的坐席很近。

    對面還空着,不難猜測,應該就是番邦來的貴人們了。

    “今天給我規矩點,敢惹是生非,這次定扒了你的皮。”

    秦歡勾脣一笑,從未有過的乖巧,“女兒怎麼會呢,除非父親做了什麼出格的事。”

    她向來不會主動去找渣爹的麻煩。

    不遠處,兵部尚書看到了秦觀海和秦歡,目光變得陰惻惻。

    過了半刻鐘,毓穹殿內忽然熱鬧了起來。

    衆人看過去,是番邦使臣來了。

    兩男一女帶着幾個隨從。

    秦歡擡頭匆匆瞥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來人正是那日在春風樓的見到的那對兄妹,好巧不巧的,另一個是她在賭坊裏見到的那個。

    陪同隨行的是瀚王。

    悄然勾脣,陪同使臣的這樁差事竟然落在了瀚王頭上。

    等到人都坐下,秦歡和紅纓的目光相撞。

    紅纓驚喜的拽了下身邊人,“大哥,是她!”

    男子看過去,見到秦歡愣了下,輕輕點了點頭。

    秦歡笑着回了下,衛赤顯鋒銳的眉眼,今日倒是收斂了許多。

    秦觀海發現了端倪,幾人之間的眉來眼去盡收眼底。

    “皇上皇后駕到!”

    太監通傳的聲音響徹大殿,衆人都起身。

    皇上攜皇后手進入大殿,走上龍座,二人十分恩愛的樣子,就連民間夫婦見了都必定十分豔羨。

    “平身吧。”

    等到衆人落座,皇上問道,“這幾日東蒙皇子在大鄴京都玩的如何啊?”

    “衛赤顯多謝陛下盛情款待,這幾日有瀚王殿下的陪伴,領略大鄴風土人情,讓在下幾乎樂不思蜀。”

    衛赤顯身邊的年紀稍小些的是衛赤凜,他懶得聽大哥略顯生澀的咬文嚼字,目光一直在對面那看起來很可愛的姑娘身上。

    小姑娘和東蒙的姑娘不同,那臉蛋嫩白嫩白的,俊俏的像是能滴水。

    秦歡忽然擡頭,朝着衛赤凜笑了下。那日在賭坊裏桀驁不馴的少年,忽然臉蛋都紅透了半邊。

    “今日朕設宴特地邀請幾位東蒙的皇子公主,都不必拘謹。”

    東蒙國的皇子公主行禮拜謝。

    宴席開始,大鄴的特色歌舞,女人柔情似水的曼妙身姿,活靈活現的如踩在雲端。

    秦歡發現,瀚王不時的往自己這個方向看過來。

    忽然想到一個人,環視一週,竟然沒看到慕景行。

    “聽聞丞相女兒的書畫特別好,不知道今日是否有幸一見?”

    歌舞過後,瀚王的聲音傳來。

    “小女的書畫的確得過陸大師的稱讚。”秦觀海道,“那今日,就讓小女獻醜一回。”

    秦歡微微一笑,心中對這個渣爹問候了句。

    但在衆人面前,還是要維護自己的形象的。所以還是站起來,“殿下想讓小女畫幅什麼呢?”

    瀚王一聽,眉目呻了下,然後道,“不如就給玉樹臨風的東蒙小皇子畫一幅人像畫吧。”

    皇上在上座聽出些端倪,但他沒做聲,趁着這次機會,他要看好好看看自己這個兒子。

    秦歡笑了下,執筆。

    心中對瀚王的目的瞭然。

    不過,她此時也有自己的目的。

    很快,衛赤凜的人像畫躍然紙上,那桀驁的眼神尤其傳神,像是在宣紙上活了過來。

    “畫的太棒了!”紅纓拍手,轉頭看向自己皇兄。

    衛赤凜看呆了,他還是第一次在紙上看到自己,畫的還如此的好。

    “能送給我嗎?”

    秦歡遞過去,“當然可以,不過你要感謝瀚王殿下。”

    “秦小姐果然有才,本王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將一個人畫的這麼像。”瀚王笑道,“有機會也請秦小姐爲本王畫一幅。”

    秦觀海在秦歡落座之後忽然開口道,“歡兒的年紀和衛赤凜皇子相仿,年輕人,應該能玩兒到一起去。”

    明顯有撮合之意。

    皇上沒接話,倒是皇后道,“秦歡這丫頭本宮喜歡,乖巧懂事,不僅醫術高超,作畫竟然也這麼好。”

    將秦觀海的話直接岔了過去,瀚王想要接話都沒找到機會。

    衛赤凜終於回過神,少年身上的爽朗勁兒,擡頭道,“大哥說那日在酒樓見了一個和東蒙女子有些像的姑娘,原來就是秦小姐。”

    紅纓趕緊跟着道了句,“可不像,秦小姐跟似玉,雕琢的瓷娃娃一樣。”

    秦歡臉紅,她之前黑不溜丟,可和瓷娃娃沾不上邊。

    宴席眼看要圍着秦歡轉起來,她趕緊道,“陛下,小女有些不太舒服,想要先離開下。”

    她隱晦的手放在肚子上,聖上點了點頭,讓宮人帶着她去了。

    這邊她前腳剛走,衛赤凜就坐不住了,沒一會兒也悄悄起身去了。

    殿內走了兩人,卻被許多人都看在了眼裏。

    瀚王更是笑問衛赤顯,“凜皇子有沒有娶親?”

    “赤凜今年才十八,性子不定,還未娶親。”衛赤顯道,“我們東蒙國在娶正妃方面是很慎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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