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
忽然噤了聲,小聲,“太子妃也出來逛街?”
秦歡擡頭,看到是莊馳兄妹。
莊驕的身形似乎看不出多大變化,但精氣神已經完全不同了。
“你的身體覺得比之前輕鬆多了吧。”
莊驕點頭,“好多了,多謝……太子妃。”她的聲音放低。在長安街上,她看起來十分顯眼,許多異樣的目光投來,但是她絲毫都不在意。
“那就好。”秦歡笑道,“你們繼續逛吧。”
兩人行禮告辭。
走出了幾步之後,慕景行道,“他們就是莊家兄妹?”
秦歡點頭。
“本宮在御史中丞的府外見過。”慕景行淡淡道,“你還不知道吧,瀚王的母妃,原本姓莊,御史中丞是瀚王的舅舅。”
竟然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秦歡沒想到陰差陽錯的,自己竟然幫了與瀚王有關的人。
就在這時候,迎面而來的,恰巧就是瀚王。
秦歡眯了眯眼眸,瀚王身邊,是秦蕭。
冤家路窄,這麼寬的長安大街,偏就叫他們遇上了。昨夜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此時瀚王怕是恨死他們了吧。
“太子皇兄新年大吉。”瀚王稍作一愣,上前打招呼道。
彷彿與昨日跪地痛呼,讓皇上爲他做主的不是同一人。
慕景行倒沒他那麼能裝,淡淡道,“這是帶蕭公子去看瀚王妃?”
一刀紮在人的心窩窩上。
秦歡嘴角不自覺的動了下,早就知道這個男人因她差點受了冤枉而氣惱,昨日又草草收場,眼下,這是故意要氣瀚王呢。
瀚王臉都要綠了,但在秦蕭的面前,他道,“昨日的事,是臣弟草率了,還未向皇兄致歉。”
“不必,若是歉意,也是對太子妃的。”
瀚王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就算受辱也得道歉了,“太子妃,昨日是本王聽信了一面之詞。”
秦歡冷笑了下,“還是快回去看瀚王妃吧,她又瘋又極端,自己在府中,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呢。”
聽到她談起秦箏兒時不屑,秦蕭忍不住怒道,“都是秦家人,你爲何……”
“爲何什麼?”慕景行打斷秦蕭的話,“要教訓人,還是去教訓你的親妹妹去吧,本宮見她害人的時候心挺狠的,秦榜眼如果覺得是瀚王妃受了委屈,那隻能說,讀書讀傻了。”
慕景行損起人來也毫不留情。
在大街上,瀚王和秦蕭又不好發作,而且礙於慕景行的身份,他們也沒那個膽子。
秦歡瞥了眼二人,對慕景行嬌嬌的道了句,“太子爺,咱們走吧。”
“走。”
太子夫婦二人就這樣目不斜視的離開了。
瀚王的拳頭捏在一起,“看到了吧,不是本王不保下瀚王妃,是他們欺人太甚。”
秦蕭面色鐵寒,忽然間從某種角度上來看,多了幾分和秦觀海相似的地方。
瀚王府。
秦蕭看到了狼狽不堪的秦箏兒。
“大哥,我完了,這次我在太后皇后那裏,已經再無立足之地了。母親的仇,害我人不人鬼不鬼的仇,我要怎麼報?!”
醒來的時候,她驚起了一身的冷汗。
見到秦蕭,從小將自己放在手心裏疼愛的大哥,她忽然間淚如雨下。
“糊塗啊。”秦蕭心疼,“你怎麼這麼糊塗,秦歡的手段你還不知道嗎?”
秦箏兒咬牙,嘴裏都是血腥味。
“父親已經入宮了,這件事你不要想了,父親會處理的。”
秦蕭用水給秦箏兒擦拭臉上的血漬,這一夜過去了,房間裏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熱乎水也沒有,渾身髒亂,更是無人管。
“瀚王到底在做什麼!”
秦蕭怒道。
秦箏兒苦笑,“大哥不要與他衝突,如今我能指靠的,就只有他了。”
“你身後還有相府,我不與瀚王衝突,但也要讓他知道,秦家人不是他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秦蕭沉聲道。
離開瀚王府之前,秦蕭見了瀚王。
“瀚王殿下,箏兒身體需要調養,大夫不能少,伺候的人也不能少,若是瀚王殿下辦不到,相府會派人前來照顧。”
瀚王冷笑了下,“瀚王妃說了什麼?”
“在下有眼睛,能看到。瀚王,我父親說過,在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易損俱,殿下若是不信,可以試試。箏兒是秦家捧着長大,如今這樣的待遇,父親知道了,心疼之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
“秦蕭你可以啊,還知道威脅本王了?”
瀚王一直以爲秦蕭不過是個溫和書生,一點沒有秦相的影子,現在看,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秦相的兒子,可以啊。
“在下不敢。”
瀚王卻笑了,“瀚王妃本王自會派人照顧,昨夜不過是小懲大誡,她犯下那樣的蠢事,不嚴厲一些根本不會長記性,今日,本王就會讓她繼續過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她乖乖呆在王府裏,不再出去惹事。”
秦歡在街上買了許多東西,身後跟着下人手裏提着,隊伍越來越長。
大家都在猜測這是哪家的夫人,如此闊綽。
行至哪家門前,便有人招手招攬他們進去。
秦歡便抻頭瞅瞅,不感興趣的話便擺擺手,感興趣就進去逛上一逛。
大有要將慕景行買破產的架勢。
“太子妃這麼買,可是要一戰成名了。”長武小聲嘟囔,心疼太子殿下的荷包。
秦歡耳朵靈,但她裝作聽不到,轉頭看慕景行,發現他正十分寵溺的看着自己。
心裏暖又癢,若不是在街上,真想給他個啵啵。
一整天,累了就上馬車歇息,喝着熱茶,碧桃捏肩。坐夠了就下馬繼續逛,到最後,慕景行的手裏都要提上幾樣東西。
直到城中要放煙花,她和慕景行一道上了城中最高的望月樓。
夜幕漆黑,雖無星月,但煙花綻放點燃夜空,儘讓天下美景都黯然失色。
慕景行轉過臉看秦歡,眼底化不開的濃濃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