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眼農女團寵日常 >第529話、悲意涌起
    祈寶兒倒是平靜,繼續說道:“我問過崔鏢頭他們,暴一民進城的當晚,並沒有立刻來圍府衙,而是關了城門後在城中先做亂。

    屏城有衙役一百二十人,與暴一民混在一起是十二人;只是,因着事發突然,沙知府當晚並沒能招集起其它的所有衙役,只領着當晚在府衙內的五十七個衙役與暴一民對戰。

    之後被圍,五十七衙役慘死,沙知府重傷。

    因着最初有沙知府他們在抵擋,崔鏢頭等人才能順利的躲進府衙內,只是等崔鏢頭等人護送着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與孩童進入府衙,再轉身想去助沙知府時,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只能摸黑的救下沙知府的‘屍一體’,並將其它衙役的屍一體搬回府衙內。

    現在還在府衙內的衙役,都是後來一個個自己摸回來的。

    暴一民們在城內亂了兩天,第三天的晚上七時左右,才全部圍到了府衙外,因爲沙知府還活着的消息泄一露了,他們喊話讓府衙內的人交出沙知府。”

    鋰郡王擰眉:“所以,暴一民中,有人是專門衝着沙知府而來?”

    祈寶兒卻說:“未必。”

    “嗯?”

    “任大人淡薄名利,在朝中一不佔權二不佔利,沙知府呢,在任大人身上並沒得到什麼好處;而沙知府自個本人,也是本本份份。

    針對一個人,要麼就是這人阻了自己的路,要麼就是這人得罪了人;你說,像沙知府這樣的,如果是有人針對他,並且還是如此大的陣仗,能是因爲什麼?”

    鋰郡王腦中思緒一盤旋,“會不會,沙知府知道了什麼?”

    祕密這種東西,一向都是死人才能守得住。

    會不會,沙知府無意間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祕密?

    “這點有可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開始的災民暴一動,並不是衝着沙知府而來。”

    鋰郡王:“對,剛纔你說了,頭兩天暴一民們都是在城內做亂,沒有一衝進城就直奔府衙而來。”

    不過,說了這麼多,鋰郡王還是沒能理解爲什麼這些暴一民會被定義爲不一樣。

    祈寶兒看出了鋰郡王的疑惑,這回沒再引着他,而是直言道:“真正的因無路可走而暴一動的災民,不會進城後第一件事是關閉城門,而是衝進城後四處掠奪過後便快速逃離。

    這是其一。

    其二、民懼官這是早已印入了百姓骨子裏的,沙知府領五十幾衙役前去對抗暴一民,若那些暴一民真是尋常的災民,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和沙知府他們打,而是逃。

    第三、便是城中百姓的死亡數量,與屠城已經無二,屏城原百姓人數是十一萬六千餘人,現倖存下來的,不足一萬;若是真的災民暴一動,殺一人這倆字雖說說容易,可真要做起來,尋常百姓沒幾人能做到。”

    頓了下,祈寶兒又說:“沐州因知州與宣王勾一結,曾經‘土匪’橫行,這個‘土匪’,有些是假匪,而有些,是真匪。

    近兩年因爲白鬼教橫行,又因着太子的手已伸入南方,沐州知州也要做個樣子的剿剿匪。

    那些曾經的匪,有些併入了白鬼教,而有些···”

    後面的話,祈寶兒沒說出來,鋰郡王也聽明白了,“這次災民暴一動,是土匪所爲?!”

    祈寶兒沒否認的點頭,“是,其中的確有不少的災民,不過引頭的人,是土匪。”

    “屏城本就貧窮,受了災後,賑災銀糧又一直被知州給剋扣甚至是不給,根本沒法賑災,偶爾着在城外施粥,還是靠着城內的富戶。

    屏城底下幾個縣都或被淹或缺水而顆粒無收過,災民不敢往嶺南而去,又太多的災民涌往沐城,屏城周圍的災民無法,只能圍在屏城外,至少這兒每天都有富戶輪換着給施粥。

    只是,富戶施粥總不可能讓他們喫飽喝足,每天都只能保持不餓死的勉強活着。

    這種情況下,土匪們只要向他們透露朝廷的賑災銀糧已經到了屏城,只是被屏城的官員們給沒下了,就能激起民憤。”

    而土匪們,也的確就是這麼的做的。

    災民們並不是生活在屏城,對於沙知府的爲人都只是聽說;在已經快要餓死的前提下,講句不好聽的,便是易一子一而一食的事他們中都並不是沒有人做過,跟着衝進城去找官府‘說理’的事,也就變得不難接受了。

    鯉郡王這回是徹底沉默了,只覺得心中一股悲意涌起,喉頭堵得難受。

    祈寶兒也沒再說其它,她是冷情的人,經常很難和人共嗚,就說剛纔說的那些事,雖心理多少有些不適,但也着實是沒有難過或是憤怒這些情緒產生。

    祈寶兒偶爾都會懷疑自己,她是真的因見得太多了,或是因修靈力成爲了‘方外之人’,還是天生就缺了七情六一欲一中的某一項?

    不過,她也理解鋰郡王此刻的心裏,那些參與了暴一動的真正災民,着實是可悲、可嘆!

    而沙知府,也着實是···不值。

    喫完飯,鋰郡王又再度拎着他的棍子出府,這回與前一次的重在參與不同,他是帶着滿腔憤怒去的。

    祈寶兒則是又投入了救人當中,瀕死幾個是救了,可還有一堆重傷的呢。

    這麼一忙,不知不覺間天已經摸黑了下來,府裏也點燃起了燈籠。

    大家都忙得沒時間去膳堂裏喫飯,不得已,沙夫人領着一羣婦人擡着桶出來給大家分晚飯。

    這是祈寶兒第一次看到沙夫人,三十出頭的年紀,長得是屬溫婉型,只是臉色並不好;穿得也並不像一般的知府夫人一樣綾羅綢緞披金戴銀,而是極爲簡樸。

    給大家分發大餅時,態度並不顯輕慢,相反着,她見人就笑,衆人對她的態度也極爲熱情,幾乎是每一個人都能和她隨意說話。

    “郡主。”

    沙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遞過來大餅,又轉頭去兩壯實婦人擡着的大桶那盛湯。

    “膳食簡陋,還望郡主莫怪。”

    祈寶兒接過湯碗笑了笑,“我好養活,喫啥都成。”

    人家這般善意,沙夫人的緊張一下減輕了不少,朝祈寶兒欠了欠身又轉向下一個大夫那發食物。

    祈寶兒倒沒再關注她,邊咬着大餅邊繼續觀察屋內的其它傷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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