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棋人物語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逞能打臉
    頤和園,前身爲清漪園,坐落在北京西郊,佔地約二百九十公頃,與圓明園毗鄰,園內山有萬壽山,水有昆明湖,以杭州西湖爲藍本,汲取江南園林設計手法而建成的一座大型山水園林,據傳清慈禧太后爲修建頤和園曾挪用海軍軍費,間接導到甲午海戰的失敗,看到那些山山水水,殿臺樓閣,難免會讓人心生感嘆,感概萬千。

    重大的世界圍棋比賽在兩輪比賽間通常會安排一天的休息時間,以便讓棋手的體力和精力得到恢復,從而在接下來的比賽中發揮更好,至於休息的方式很多,每位棋手的調整自已狀態的方法各有不同,有的喜歡一個人在家裏宅着,有的喜歡遊山玩水,還有的人喜歡逛街購物,所謂衆口難調,比賽主辦方所能做的就是儘量配合滿足棋手的要求,所以雖有行程上的安排,但棋手若是不想參加,當然也不會強求的。

    除了樸志炫外,來參加三星杯半決賽的韓國棋手還有隨行人員連同王仲明,趙恆還有孫文東等人乘坐中國棋院租用的旅遊中巴從崑崙飯店前往頤和園。三四月的天氣,正是北京地區春暖花開的時節,一路春光明媚,和風絮柳,作爲春遊,可說是再好不過的日子了。

    這個時間來春遊的人很多,其中還有很多穿着校服的中小學生,前邊一位老師領路,後面一位老師押陣,中間則是揹着各式各樣揹包,歡呼鵲躍着的小孩子們。老師們的緊張和孩子們的開心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看到這樣的情景。恐怕很多人都會懷疑帶隊的老師是否真有遊玩的心情。

    停車場上有太多各種各樣的車,有超過四五十個座位的豪華旅遊大巴,也有家用的小轎車,有打着小紅旗,帶着統一帽子的旅遊團,也有着拉家帶口的一家子,看到眼中,能夠得到的一個字。那就是‘多’,人多,車也多,粗略望去,單是到門口這一段路上就不少於四位數。

    “哇,好多的人呀。”吳燦宇嘆道,在韓國。他哪裏見到過如此壯觀的景象。

    “呵,當然,北京地區常住加非常住人口加起來達到一千六百萬,韓國全國人口總數則是五千多萬,所以,單是北京市的人口數就達到韓國全國的三分之一了。多才是正常。”趙恆笑着說道。

    “是嗎?一千六百萬......厲害。厲害。”聽了趙恆的回答,吳燦宇連連咋舌,這個數字遠在他的概念之外。

    停車場到頤和園的正門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並不需要認路,幾個人順着人流慢慢的向前走着。郊外的空氣的確比市區好的太多,清風吹過。飛絮漫天,還有人在放風箏,高高的天空上幾個小小的黑點,與碧藍的天空和白色的雲朵相得益彰,構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買了門票,進入園內,人們散開,顯得比剛纔在外邊少了一些,到不是人真的少了,而是那些人被樹叢閣廊,假山牆壁所隔擋,看不見了而已。

    “怎麼個玩法呀?”衆人停了下來,樸勝熙問道——大家都是成年人,總不能象那些集體春遊的小學生們那樣被老師緊緊盯着吧?真要是那樣,他們到底是出來遊玩還是監獄放風呢?

    “噢,我提議,大家隨便組合,盡情遊玩,下午三點回到這裏集合,怎麼樣?”孫文東提議道。

    “好,贊成。”衆人紛紛表示贊成,於是大家開始自由分組,吳燦宇,王仲明,崔實源,李德銘等人分成一組,留下聯絡人孫文東的電話後,大家分道而別,各奔東西,隨着人流向不同的方向而去。

    按照景區圖上的路線圖,幾個人的第一個目標是萬壽山,旅遊手冊上介紹,萬壽山屬燕山餘脈,山高五十八米,建築羣依山而築,前山以八面三層四重檐的佛香閣爲中心,組成巨大的主體建築羣。從山腳的‘雲輝玉宇’牌樓,經排雲門,二宮門,排雲殿,德輝殿,佛香閣,直至山頂的智慧海,形成了一條層層上升的中軸線。東側有‘轉輪藏’和‘萬壽山昆明湖’石碑,西側有五方閣和銅鑄的寶雲閣。後山有宏麗的西藏佛教建築和屹立於綠樹叢中的五彩琉璃多寶塔,拾階而上,沿途看到的是百年乃至數百年的古樹以及古色古香的樓閣建築,遠離市區的喧鬧,只有人聲的嘈雜,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有時走了半天看不到一個旁人,有時轉過一座假山突然就冒出十好幾位。

    一朵飛絮隨風飄過,被吳燦宇一把抓住,“這是什麼東西?棉花嗎?”他好奇的捻着這柔柔軟軟的東西問道。

    “呵,這叫柳絮,又叫柳棉,是柳樹的花兒。我記得有一首詩是這麼說的,‘枝上柳棉吹又少,白髮誰家翁媼’。”崔實源笑着答道,炫耀着自已的中文造詣。

    “哇,崔記者,您可真有學問,簡直是出口成章呀。”吳燦宇讚道的稱道,他現在雖然也在利用空閒時間學習中文,但離崔實源的水平差的實在是太遠了,稱讚完,卻發現一旁的王仲明正在忍着偷笑。

    “呃......,王老師,您爲什麼要笑?崔記者說的不對嗎?”吳燦宇奇怪問道。

    崔實源也是一愣,心中發虛......自已說的真是對的嗎?想當年自已的確是很花了一番功夫在學習中國文學上,但那終究是多年以前的事兒了,做記者後,用到這些知識的地方並不多,真搞錯了也說不定。

    “呵,我是由衷的佩服崔記者,融匯貫通,妙筆生花,不僅能無中生有,而且還會張冠李戴,佩服,佩服。”王仲明笑道。

    “呃......,王老師,佩服應該是誇獎人的意思吧?可是我怎麼感覺您不象是在誇崔記者呀?”吳燦宇聽得迷迷糊糊,看看王仲明,又看看崔實源,他不解的問道。

    “呵,燦宇,你的直覺沒錯,這肯定不是在誇崔記者。”李德銘笑着插口道。

    “呃?我有講錯嗎?”炫耀不成,反被打臉,崔實源臉上有點兒發燒,他連忙問道,心想,我好歹也是在北京住過兩年,對這裏的風土人情總比你知道的多些吧?別讓我抓到你的錯漏,不然非得給你洗臉。

    “呵,別的我不知道,但柳絮肯定不是柳樹的花,而是楊樹,我看過一部紀錄片,內容是反映北京幾十年的變化,其中有講到以前北京每年春天的時候,滿城飄着的都是象棉花一般的飛絮,吸入人體,很容易造成呼吸不暢,造成呼吸病症,就是因爲楊樹易活易長,對生長環境的要求不高,種下去後五六年的時間就能長的很高大,所以當時作爲城市綠化的主要植物,而那些飛絮就是楊樹的花,也正是因爲這個特點,楊樹便從綠化樹術中排除,且原先種下的樹木也因爲城市建設而越來越少,在市區很少見到,所以一到春天,飛絮滿城的現象才漸漸消失。呵呵,王老師,我說的對不對?”李德銘笑着說道。

    “呵,你說的對,不過我笑的不是因爲這個——誤以爲柳絮就是柳樹的花的人很多,不是在本地長期生活的人很正常,所謂不知者不爲過,沒必要因此笑話。讓我發笑的是後邊他引用的那兩句詩。”王仲明笑道。

    “呃?怎麼講?”崔實源的臉更紅了——何着自已錯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而是從頭錯到尾呀?

    “呵,‘枝上柳棉吹又少,’下一句接的是‘天涯何處無芳草’,而‘白髮誰家翁媼’則是‘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裏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媼’,崔記者能把兩首詞裏的句子連在一起而且還做到合轍押韻,全無滯澀之感,可見崔記者文學造詣之深。”王仲明笑着解釋道。

    “呃......,原來是這樣呀?......嘿嘿,不好意思,背得太多,給記混了。”人家連詩句的出處都講了出來,崔實源就算想狡辯也找不到詞,他只有訕笑着說道。

    “是嗎?是真的背得太多才搞混的嗎?”李德銘笑着追問道,大有‘亦將剩勇追窮冦,不可沽名學霸王’的意思。

    “呃......,不可以嗎?”崔實源反問道,心想,這傢伙是不是和自已有仇呀,我就不信,你知道的中國古詩詞會比我多!

    “可以,當然可以了。呵呵,王老師,請問中國古詩詞裏還有描寫柳絮的詞句嗎?”李德銘笑笑,轉而向王仲明問道——背得太多記混了?錯了還給自已找面子,多厚的臉皮呀!讓你臉皮厚,非得打你一巴掌,看你以後還吹不吹牛,逞不逞能!

    “嗯,有,‘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雨過,遺蹤保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揚花,點點是離人淚。”略一沉吟,王仲明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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