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做人後我爆紅了 >第12章 想得可真美
    怎麼辦?

    關雎也不清楚。

    “先把他綁起來吧。”關雎看了看賀樟,主要是預防他會有什麼出其不意搗亂,“別讓他跑了就行。”

    他要先研究一下賀樟身體上的血陣該怎麼破。

    扭着人的賀洵看向身邊的妻子,周海瀾立馬心領神會地往病房外走去,打開門,讓守在門口的警衛員去找可以捆人的繩子來。

    賀老爺子則跟着關雎一起走到病牀前,看關雎揭開被子、伸手去解賀樟的病服,趕緊也伸手幫忙,“大師,您這是要?”

    這次就沒讓醫護人員進來,畢竟他們家這事實在不怎麼光彩,不宜讓外人多知曉。

    “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破陣之法。”關雎看周海瀾折回來看見這情況,趕緊也過來幫忙了,就乾脆讓開隨他們忙活。

    畢竟,老方丈的年齡比他們兩都要大。

    這種小事,是該讓“小輩們”代勞。

    “大師,是不是破解了這陣法,就能讓他們倆各歸各位?”周海瀾邊手下不停地給賀樟去掉病服,邊問,“對了,小洲現在是在這身體裏嗎?”

    “沒有!”關雎還沒回答,正被賀洵鉗捆綁着的賀樟倒是見機行事地趕緊插嘴搶話,“他魂魄已經被我吞噬……不是,被我融合掉了!”

    之前事情猝不及防地突然敗露,他驚呆了、也嚇壞了。

    因爲他很清楚自己做過什麼,不知道這個得道高僧老和尚會拿他怎麼辦?一定會覺得他罪孽深重、恨不得處之而後快吧?

    還有賀家人,知道這一切事情都是他謀劃的,他們豈能放過自己?

    恐怕把他碎屍萬段的心都有。

    所以一時之間除了逃,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但誰知沒逃掉,反而被抓住。

    他正心慌慌的不知該怎麼辦,聽見周海瀾的話,就忍不住趕緊抓住這一線生機,“現在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如果把我的魂魄從這身體裏扯出去,這個身體立馬就會死掉!”

    這話說得賀家三人一頓,周海瀾臉色有些發白,驚疑不定地看向關雎,“是這樣嗎大師?”

    關雎剛要開口否認,就被站在他身邊的賀老爺子悄悄扯了一下袈裟,示意他稍等,然後自己有些驚怒地疾步走到賀樟跟前,急聲厲問,“你說的是真的?!”

    關雎暗自挑眉,這老爺子是要唱什麼大戲嗎?

    厲老爺子的氣勢太盛,賀樟被他震懾得臉色微微發白,忙不迭地連連點頭,“是真的爺爺!”

    然後看了看身邊把他綁好之後、就冷淡站在一旁的賀洵,還有厲老爺子身後的周海瀾,“爸,媽。”

    最後目光落在眼前的厲老爺子身上,情深意切地哭訴道歉,“爺爺。我知道我做錯了,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只是不想死而已!我不想離開你們,也不想你們白髮人送黑髮人。”

    “反正你們跟賀洲又沒有感情,跟你們有二十年多年感情的人是我啊!”賀樟試圖打感情牌,“你們能割捨掉這二十年多的感情嗎?反正我捨不得!我捨不得爸媽和爺爺!”

    “而他的身體是你們的親生血脈,合二爲一不正好嗎?”賀樟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眼睛發亮,“這樣感情和血緣都有了!這樣,不是皆大歡喜了嗎?你們也不會爲難了不是嗎?”

    關雎:“……”

    牛逼牛逼,道理還能這麼想?

    他可想得真美啊!

    難道賀洲不是一個人、是天生被他利用的道具不成?

    就該被他敲骨吸髓、利用殆盡?

    臉呢?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玩意兒!

    聽到這顛倒是非黑白的歪理,周海瀾氣得整個人都發抖了,“你!你!你怎麼說得出這種厚顏無恥的話來?你還要不要臉?!”

    她真是沒想到,她二十多年的母愛和心疼,竟然給了這麼個不是人的東西!竟然說得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

    她心中那殘留的母愛,也被他這段無恥至極的話給消耗殆盡了。

    她這不是養了一個孩子,她這是養了一頭畜生!

    就連話一直不多、感情和情緒都極爲內斂的賀洵,也匪夷所思地看了看他,好像在疑惑:他們家二十多年,怎麼就養出了這麼一個無恥至極的缺德玩意兒?

    倒是賀老爺子似乎面不改色,還若有所思,“你說得也沒錯。”

    “爸?!”周海瀾震驚地睜大眼睛看賀老爺子,驚詫不已,“您說什麼呢?!什麼沒錯?!他換人生命,奪人人生還沒錯?!他搶的可是我們的親生兒子、您親孫子的生命和人生啊!”

    “我知道!”賀老爺子皺眉,像是憋怒又無可奈何,“可事已至此,別無他法。難道我們還能丟掉好好的兒子孫子不要?”

    “爲什麼不能?!”周海瀾看着賀老爺子,滿眼的不可置信,“他是鳩佔鵲巢小洲二十多年身份的小偷!是迫害小洲的兇手!是奪小洲父母和生命的惡人!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們不爲他報仇也就罷了,您居然還讓這小偷繼續佔着小洲的身體,頂替小洲活着?享受小洲該有的一切和人生?您這樣讓小洲情何以堪?!”

    周海瀾氣憤至極、也失望至極,“那孩子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投生到我們賀家、投生在我的肚子裏,才被我連累被惡人調換。可他好不容易苦盡甘來,自己所努力的一切,難道就給這個小偷作嫁衣嗎?!憑什麼啊?!”

    “我們沒有養過他一分一毫,憑什麼佔取他的生命?!我們沒有給過他一分,卻要奪取他全部?憑什麼?!”周海瀾憤怒地一指賀樟,“憑跟這個小偷一樣,無恥不要臉嗎?!”

    賀老爺子默了默,“你不要這樣說小樟,被惡意替換也不是他的錯,他也是無辜的。”

    “那我們也沒有資格讓他徹底頂替小洲!”周海瀾憤怒反對,“我們本來就虧欠小洲的,怎麼還可以這樣作賤他?!”

    周海瀾都爲她真正的孩子委屈得直掉眼淚,“我們這樣做還配爲人父母嗎?!我們是他的至親親人,不是他的仇人!爸,求求您,疼疼我那可憐的孩子吧!”

    周海瀾心痛至極,哽咽得泣不成聲。

    賀老爺子聽得沉默了良久,最後幽幽地輕嘆了一聲,“唉!那孩子跟我們賀家無緣。”

    “不是無緣,是被人惡意地偷去了!”周海瀾無比憤恨地瞪向罪魁禍首,“別忘了,他祭獻那麼多嬰兒換命,就是萬死都不足以贖罪!”

    賀樟被她那憤恨噬人的目光看得心驚肉跳,之前周海瀾細數他的罪過本就讓他惱怒無比,現在又用這種恨不得殺了他的眼神瞪他,加上賀老爺子一直站在他這邊的底氣,讓他敢對周海瀾驚怒,“媽!你就這麼恨不得我死嗎?!難道我們二十多年的母子情是假的嗎?!”

    其實賀家這三人,周海瀾對他最好,感情應該也是最深的。

    因爲賀老爺子日理萬機,一個月能見上一兩面就很不錯了。

    賀洵也常年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有一段時間他還駐守邊疆,好幾年沒回來,和孩子都是在視頻見面。

    再加上,他從小體弱多病,經常呆在療養院裏,不能奔波跋涉。所以哪怕是周海瀾跑去見賀洵,他也不宜跟着去。

    從小到大,也就身爲大總裁的母親周海瀾,想盡辦法地經常抽出時間來看他、照顧他,噓寒問暖。

    哪怕是犧牲自己的休息睡眠時間,也儘量陪伴他,不缺席他任何成長,盡到她一個做母親的責任。

    所以他對賀老爺子和賀洵,除了覺得他們高高在上、對他們感到畏懼之外,沒什麼感情,也只有對周海瀾有那麼一點孺慕之情。

    但他沒料到的是,事到臨頭,反而是周海瀾萬般容不下他!

    眼下還陰測測地怒視他,咬牙切齒,“對!我就是恨不得你去死,給我親兒子賠命!”

    “你——!”賀樟簡直被她給氣噎。

    賀老爺子也跟周海瀾皺了皺眉,像是糊塗昏聵了,“可他現在是我們賀家唯一的血脈,不容有失!”

    賀樟立馬眼底暗含得意地看了她一眼,隱隱的趾高氣揚好像在說:我就是掠奪了你兒子的生命和人生,你又能怎麼樣?你們捨得讓賀家唯一一根真正的獨苗苗去死嗎?

    一直沉默不語的賀洵聽到這話,都眸色幽深地看了眼賀老爺子。

    他雖然沒說話,眼底卻閃過一瞬間的疑惑:在他認知裏,他父親心裏裝的是天下萬民,其實並不怎麼在意血脈繼承人什麼的。

    在賀樟還小的時候,父親就檢測過他的心性,見他不適合從軍從政,就沒有培養他的意思,只讓他做個富貴閒人就好。

    而且,還因爲心疼他從小體弱多病,除了不要違法犯罪,對他沒要求。

    因爲他父親一直有說,國家大事,不容有失,也不能徇私。該能者居之,杜絕尸位素餐。

    就連賀洵他自己,小時候就被父親丟進部隊裏自己成長。他能爬到如今的地位,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一個軍功一個軍功地,實打實地賺來的。

    所以,眼下父親怎麼可能會執着一個內芯不是原裝貨的血脈?一向大公無私、是非分明、嫉惡如仇的他,又怎麼可能容忍賀樟這種犯下滔天大罪的渣滓?

    賀洵覺得奇怪,但他什麼沒說,他相信他父親。

    而他的妻子,也不是這麼容易情緒崩潰的人。

    那麼,他們倆在演什麼戲?

    賀洵靜靜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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