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廳內待命的僕從們，頓時忙碌起來，他們往返在廚房與宴會廳之間，源源不斷的將美食佳釀送上餐桌。
領主們也在這時高舉酒杯，宣誓效忠北境之王。
顧理等他們一一說完，然後示意他們安靜下來，“北境歷經大難，如這臨冬城一般，幾近分崩離析。我很高興，諸位能響應我的徵召，來到臨冬城進行宣誓。”
“諸位也知道，史塔克家族不善權謀。我也是這樣，所以今天的所有事情都會擺在明面上說。”
“從今日起，北境只能有一個聲音，那就是王權。即使我現在讓你們去死，你們也要無條件遵從，不得違抗。”
“凡是不聽王令者，滅全族！”
此話一出，衆領主一片譁然。
要知道，維斯特洛大陸的領主們，權利非常大。他們擁有自己的城堡與土地，可以在自己的封地裏隨意徵稅徵兵，幾乎不受限制。
也正是因爲他們擁有自己的軍隊，給了他們足夠的底氣，讓他們在面對臨冬城的時候，保有拒絕的權利。
例如，荒冢屯的達斯丁家族，他們的軍事實力在北境可以排到第四位，僅次於史塔克、波頓和曼德勒。
但是在羅柏召集北境諸侯，組成北境聯軍南下的時候，達斯丁家族的芭芭蕾·萊斯威爾伯爵夫人（遺孀）卻因爲私人恩怨，僅派了幾十個新兵過來打發羅柏。
雖說當時的羅柏還未稱王，可好歹也是臨冬城的少狼主。芭芭蕾·萊斯威爾以這樣的方式輕視怠慢臨冬城，好像完全不懼史塔克家族秋後算賬。
不過事實證明，她確實不用害怕。
歷經了五王之戰的那些北境家族，幾乎都打光了家底。唯有達斯丁家族獨善其身，軍隊保留至今，一躍成爲北境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而且芭芭蕾·萊斯威爾的父親，羅德利克·萊斯威爾是溪流地的伯爵。
萊斯威爾也是北境的大家族，他們在五王之戰當中亦有損失，但硬實力還是有的。
如今，芭芭蕾·萊斯威爾同時擁有達斯丁與萊斯威爾兩大家族的軍隊，加起來有六千人之衆。
她現在就是整個北境，唯一有資格與顧理叫板的人。
“陛下，沒人願意死。更況且隨便讓封臣去死的國王，可不是一個好國王。瘋王伊里斯的前車之鑑，難道還不足以警醒陛下嗎？”
顧理盯着這個兩鬢斑白的老女人，平靜的說道：“瘋王沒有巨龍，我有。瘋王不會魔法，我會。芭芭蕾·萊斯威爾伯爵夫人，你是想向我宣戰嗎？那你得多找些盟友，要不然可扛不住我的龍焰與魔法。”
他搖晃着手裏的酒杯，“我能憑藉一人一龍，滅掉波頓家族的五千軍隊。同樣可以讓某些不服管教的家族，消失在北境這塊土地上。”
芭芭蕾·萊斯威爾瞪大了雙眼，失態的叫道，“這不可能！你在說謊！”
其他北境領主也是面面相覷，各有驚異之狀。
他們一直以爲是威曼伯爵帶來了白港的軍隊，幫助臨冬城解圍，和顧理一起打敗了波頓。
畢竟兩千曼德勒軍隊和巨龍並肩作戰，戰勝波頓的五千聯軍，要比顧理一人一龍打敗五千聯軍，更加合理，也更容易讓人信服。
威曼伯爵大笑道：“都是真的，在我的軍隊趕來之前，陛下一個人就打敗了盧斯·波頓五千人馬。”
只有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發出了不一樣的聲音，她質問威曼伯爵：“威曼伯爵，盧克陛下在信裏只是讓我們前來臨冬城宣誓。你應該只需要一百人護送吧？爲什麼要帶這麼多軍隊來臨冬城？”
威曼伯爵聞了一下杯中的酒香，略顯得意的說道：“我與你們不一樣，是陛下讓我帶兵前來救援。至於爲什麼陛下只向曼德勒家族送去了徵兵令，大概是因爲信任吧。”
“啪！”
小蘿莉氣壞了，一拍冰桌，怒道：“威曼伯爵，你沒有資格質疑莫爾蒙家族！我們追隨史塔克家族的時候，你們曼德勒還在南境的角落裏尋求生存。”
威曼伯爵故意將光嘯，擺上了長桌，“萊安娜伯爵，是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說陛下對曼德勒家族非常信任，並沒有影射其它家族的意思。”
“瓦雷利亞鋼劍？曼德勒家族的瓦雷利亞鋼劍不是早就遺失了麼？怎麼會……”
“黃金製成的劍首磨損嚴重，但看輪廓，好像是一個獅子腦袋……黃金獅子？蘭尼斯特？”
就在衆領主猜測光嘯來歷的時候，顧理不動聲色地打了個響指。
站在他身後的一名史塔克將領像是接到了什麼命令一樣，立刻低頭離開宴會廳。
十幾個僕人從門外魚貫而入，每個人的手裏都託着一把灰不溜秋的匕首。他們來到那幾張寒冰長桌，將手裏的匕首整齊的擺放在各個領主的面前。
匕首的造型很醜，甚至有點廉價的感覺。
沒人願意觸碰如此醜陋的匕首，還是萊安娜·莫爾蒙好奇心重，率先抽出了前面的匕首。
“咦？瓦雷利亞鋼？”
聽到她的這句話，衆人才驚覺，原來這十幾把匕首竟然全都是瓦雷利亞鋼製成的。
顧理興致勃勃的打量着每個人反應，然後他對着大門外，擡手喊道：“帶他上來！”
衆領主齊刷刷的望向宴會廳的大門，只見兩個史塔克士兵拖着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走到了大廳的最中間。
在場的北境貴族都知道那個無衣蔽體的男人，恐怖堡伯爵、前任北境守護、人稱“水蛭大人”的盧斯·波頓。
盧斯·波頓的手腳已經被挑斷了筋，狼狽地坐在冰冷的地上。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即將面臨的結局，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倒是露出些許興奮。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手段。”
顧理無視了他，起身對北境的領主們說道：“盧斯·波頓是血色婚禮的主要策劃者之一，是他親手殺了我的兄弟羅柏，是他間接殺害了各位的親人。北境永不遺忘，他將在此地接受我們的審判。”
他在手裏凝聚出一把寒冰短刀，“拔出你們手裏的匕首，剝下他的皮膚。”
芭芭蕾·萊斯威爾此時忍不住出言提醒：“盧克陛下，盧斯·波頓是恐怖堡伯爵，只有你能夠審判他。而根據北境的古老傳統，判決死刑的人，必須親自動手。”
顧理把玩着手裏的冰刀，一雙陰鷙的眸子鎖在芭芭蕾·萊斯威爾身上，“芭芭蕾·萊斯威爾，你是在違抗國王的命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