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護衛拿了些乾糧去分給那些難民,雁凌轉頭正好跟南歌對上視線,然後對方很自然的移開。

    雁凌挑眉,“你就沒什麼要說的,怎麼不問我爲什麼不捨得把肉乾也分給他們一些。”

    “難道你不覺得我只是分給他們些乾糧有些吝嗇。”

    南歌拿手裏的樹枝撥着火玩,看都沒有看他,“並沒有,這種事情幫不幫都看個人意願,而且他們的這種身體狀況你就算給了他們肉乾,我估計他們的身體也消受不了。”

    自古以來,就沒有哪國哪條國法規定,強者要無條件的幫助弱者。

    “謝謝公子謝謝小姐,好人呢······”

    “謝謝公子,謝謝,謝謝······”

    旁邊得了乾糧的難民好些都知道感恩,不停的朝他們這邊作揖磕頭,可也有哪些蠻橫不講理的想着去搶食物,要不是看那護衛帶着刀估計早就一哄而上了。

    人性就是這樣,有人對別人的付出會給出相應的回報,哪怕是一句真心的祝福和一句話,而有些人就是那種不知道感恩,別人給他再多他都會覺得別人還有很多,給到他的太少,會心生怨恨和嫉妒。

    雁凌沒想到南歌這麼小的年紀就能看的這麼透徹,心裏對她的評價又不自覺的高了好幾度,這幾天的相處讓他都不得不把南歌看成是同齡人。

    “主人主人,那個娃娃來了,他是不知道背上的那個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揹着。”小夕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南歌手裏的樹枝一頓後又繼續撥着柴火。

    “有時候人總是在自我麻痹,他可能是在懲罰自己吧!”

    南歌說着下意識就往小夕在的地方探了探,是下午在路上看到的那三個孩子。

    其中那個已經死透了,可另一個男孩還固執的將他背在身上,而旁邊那個小一點兒的孩子聽那呼吸比下午看見時又弱了些。

    嘆了口氣,南歌起身朝那邊走去。

    她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或許是因爲下午多看了那一眼,她想幫忙。

    “哎,怎麼了,別亂跑,這裏說不好晚上會有狼。”雁凌看她起身也忙跟了上去,魏二嬸和魏二叔,魏長明也都跟着過去。

    一行人一動很多人都發現了,除了被留在原地看管馬車的護衛,其他兩個人拿着刀跟着幾人往側後方走去。

    “你跟着我幹嘛,我就隨便轉轉。”南歌看雁凌一眼。

    “我也轉轉,晚上喫的有些飽。”雁凌說。

    多個屁,這傢伙晚上明明只吃了兩塊牛肉乾,連一點餅都沒喫。

    前面大樹的背後,那個大一些的男孩正在挖坑,另一個小一些的也在旁邊幫着挖土,兩人身後的地上放着那個已經涼透了的男孩。

    “怎麼,捨不得嗎?”

    南歌的聲音突兀的出現,那個大一些的男孩下意識反應就是把那個小點的男孩抱在懷裏,手裏用來挖坑的樹枝尖尖對着突然出現的幾人,“你們幹什麼,不許打我弟弟的主意,要不然我跟你們拼命。”

    這話一聽南歌就知道爲什麼了,像是這種天災的時候總是有那麼些人渾水摸魚,偷個孩子什麼的也算平常,想來他們這一路上也是經歷過的。

    “放心,我不是柺子。”南歌說,然後轉頭從魏二嬸手裏拿過一個糧袋和水囊遞給他們。

    “這裏有些水和餅,喫吧!”

    兩人看了看沒有伸手接,大一些的更是把懷裏的小男孩摟緊了些,依舊戒備到底看着他們。

    南歌笑了,“怕東西有毒?”

    “你看我們這樣子像柺子嗎?而且你弟弟要是再不救治,怕是明日早起就會變得跟他一樣,你還要再多挖一個坑。”南歌指了指地上已經僵硬了的男孩。

    屠蒙指着他們的手一抖,低頭看了眼懷裏的男孩,他其實感覺的到懷裏的孩子身上很熱,而且這一路上喫不飽又長途跋涉,他一貫身強體壯的都有些受不了,更何況是他弟弟這麼小的孩子。

    “你想要什麼,幫我治好我弟弟。”

    在他的認知裏,兩個人不管是什麼關係,人家付出了總是要一些回報的,而他不想欠別人的,不然怕是一輩子都還不清。

    “痛快,我幫你治好你弟弟,你跟我籤賣身契。”南歌點頭,平靜的提出自己的要求,那語氣就好像她說的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一樣。

    賣身?

    屠蒙打量着眼前的這些人,尤其是說話的南歌和一直站在她旁邊沒有出聲的雁凌,他總覺得這兩個人不簡單。

    南歌看了眼他懷裏已經眼神開始不聚焦的小男孩,提醒他,“去覺得你還是快一點做決定比較好,你弟弟看起來不太好。”

    話落,像是爲了配合她的話,懷裏的那個小男孩便軟軟的倒在他懷裏,臉紅紅的一看就不正常。

    沒有多想的時間了,屠蒙牙一咬點點頭,“行,只要你救活我弟弟,我就跟你籤賣身契,以後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任憑你差遣。”

    “好,我就喜歡你這種乾脆利落的樣子。”南歌笑着點頭,然後走上前去。

    看她動了,雁凌的動作比魏家衆人的都快,拉住她的衣袖,“你幹什麼。”

    “救人啊,你以爲我要幹什麼。”南歌白他一眼,示意他把手拿開。

    眼前的孩子確實也翻不出什麼大浪,雁凌鬆了手,卻只落後南歌一步跟着她走上前,只是那嘴裏還不停歇的說着,“其實你要是想要下人我可以給你挑兩個好的。”

    “雖然這小子看起來還算強壯,但總是不如訓練好了的來的順手。”

    南歌沒回頭,走到屠蒙面前直接蹲下身,將從懷裏小瓷瓶裏拿出來的一個藥丸塞到小男孩嘴裏,又示意魏長明上前給對方餵了水把藥丸吞下。

    等她站起身後,南歌纔看着屠蒙,回答雁凌的話,“我要的不是聽話的狗,我想要的是這林間的狼,一匹能撕裂敵人咽喉的野狼。”

    從第一眼看到屠蒙的時候,南歌就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野性,就像一匹遊走在人間的狼一樣,雖然收斂了鋒芒和野性,可是你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會發現,他有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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