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岐感覺自己有些腰疼,昨晚的睡姿實在有些難受,這麼一張小牀窩着兩個人也有些憋屈,所以一有動靜立刻醒了過來。

    他臉上似乎有些癢癢的,方雲岐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什麼都沒有摸到,剛纔癢癢的感覺像是錯覺。

    睜開眼,一擡頭就看見歸厭的下巴。

    方雲岐一驚,差點喊了出來,想起昨天的事之後,他迅速坐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從歸厭身上翻了下去,確認歸厭還在睡覺,他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等到方雲岐走出房間,躺着裝睡着的歸厭才睜開了眼睛。

    雖然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但歸厭能感覺到方雲岐好像很怕面對他,這說明昨天他們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些什麼。

    想到這,歸厭心裏升起一個壞主意,想要故意試探一下方雲岐。

    他躺在牀上,沒有坐起來,試探着喊了一聲方雲岐的名字。

    很快方雲岐就推門走了進來,看見他醒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然後才問:“怎麼了?”

    “我不太舒服。”歸厭半斂着眸,顯得有些懨懨的。

    “怎麼了?”方雲岐一聽就着急起來,“又發燒了嗎?”

    “不知道。”歸厭搖搖頭,“很難受,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陣法反噬的痛苦方雲岐並不瞭解,昨晚歸厭燒了一夜,他下意識就伸手探了探歸厭的額頭。

    額頭的溫度和他的手掌溫度差不多,好像沒有發燒,他要將人扶起來:“幫你看看傷勢。”

    歸厭感覺額頭的溫熱離開,心裏有些失落,但一聽方雲岐要幫自己看傷勢,他立刻點點頭坐起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坐着,歸厭刻意讓自己經脈流通不那麼順暢,讓方雲岐慢慢幫他疏通,同時在心裏盤算昨晚的事情。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在意識不清醒時吐露了心聲,或者說做了什麼讓方雲岐開始懷疑自己喜歡他。而方雲岐現在的反應,證明他雖然知道,但卻不想和他挑明。

    不想挑明就是不想拒絕,換言之,有機會。

    歸厭發自心底的有些高興,所以裝得更上頭,故意封了自己幾處經脈,閉眼使勁裝。

    方雲岐探查了一番歸厭的經脈,發現他內息亂得嚇人,也有些慌了,送了些靈力之後,就重新站了起來。

    歸厭看向他,問:“怎麼了?”

    “你昨天說等一等就好,怎麼還是如此嚴重?”方雲岐眉頭皺起來,他沒辦法幫歸厭療傷,有些着急。

    歸厭低頭咳嗽兩聲,把嘴角那點笑意斂了,又道:“沒關係,我覺得沒事,先離開這裏吧。”

    方雲岐搖頭:“怎麼會沒事,你內息很亂,不能長時間趕路,外面都是藏鋒山的人,萬一被發現了……總之不能貿然離開。”

    歸厭感覺自己是自己裝得太厲害了,給自己恢復了一些,裝作原地調息一會兒,重新讓方雲岐幫他查看。

    “是不是好多了?”歸厭問道,“我就說沒事,可能是剛起牀,內息才亂。”

    方雲岐懷疑地點點頭,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好了許多,按理說不該恢復這麼快的,但現在危急關頭,他也沒空計較。

    “我們出去看一看情況,先回青萊山吧。”方雲岐道。

    “好。”歸厭應下來。

    兩人一同走出屋子的時候,村裏那位幫他們的老人焦急地迎上來,臉上滿是擔憂:“你們趕緊離開吧,剛剛有山上的仙君來打聽你們的下落,太嚇人了,我差點說錯了。”

    方雲岐寬慰了她兩句,道:“我們馬上就離開,您放心,不會讓您爲難。”

    說完看向歸厭,有些擔心他的傷勢,又確認了一遍:“真的可以走嗎?”

    歸厭早就沒什麼事了,表示自己可以。

    兩個人沒有御劍,在藏鋒山下行動目標太大,只能躲着走。

    但他們前腳剛剛離開,陸行嵐就引着藏鋒山的人追到了村子裏。

    昨日他在方雲岐兩人逃走之後又見了一次風白真人,風白真人完全沒有驚訝,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不過他這次卻沒有拒絕陸行嵐的要求,答應讓藏鋒山的十幾名弟子同他一起下山,還指了一個精確的方位給他,讓他在附近搜一搜。

    風白真人的原話是:“殺了歸厭。”

    陸行嵐並沒有懷疑這個位置有什麼問題,他想不通的是爲什麼風白真人會知道逃跑的兩個人的方位,以及,爲什麼先前還說是故意放歸厭下山,這一次就要讓他去殺人?

    他只能猜測是歸厭逃跑之後做了什麼惹怒了風白真人?

    可風白真人從頭至尾都沒有離開藏鋒山。

    不過陸行嵐沒有問那麼多爲什麼,他下意識想離藏鋒山這個掌門遠一點,加上他着急找人,所以這些問題只在他腦子裏轉了兩圈就被他摒除了。

    九雲山被方雲岐兩人替換的弟子安危未知,陸行嵐先下山將兩個人找了回來,確認好兩個師弟都沒事,才帶着藏鋒山的一衆人趕到了風白真人所指的方位。

    兩個人已經早早離開了,但現場有血跡,證明這裏的確有人來過。

    現場的血跡已經不太新鮮,不過有血跡就有氣息,陸行嵐利用法器找了找歸厭的方位,最後找到了這處村子。

    他眼熟這村子,就是最開始爆發疫病的小村子,可問過村裏老人之後,說是這裏沒來過陌生人,陸行嵐往旁邊轉了一圈,最後還是走回了村子,他相信自己的法器不會出錯。

    老人被一羣人逼問,最後還是沒瞞住,說出了兩個人的蹤跡,然後指了個相反的方向給陸行嵐。

    陸行嵐哪裏會信一個需要再三逼問才說出真話的老人,並不按她指的方向搜查,而是去了相反的方向。

    法器並不太靈敏,過了一夜,那點氣息早就消散的差不多了,陸行嵐得了最後的線索,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猜測兩個人的逃跑方位,追了過去。

    兩隊人一前一後,咬得很緊,不過方雲岐並不知道後有餓狼,他還在擔心歸厭的傷勢。

    早上的情形一直撓着他的心,離開村子沒多久,他就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停下來要幫歸厭看傷。

    歸厭也沒想到他這麼執着,想着突然好了也不行,於是還是裝作不舒服,讓他看了。

    方雲岐有些懷疑:“你昨晚還沒有這麼嚴重,怎麼情況越來越糟糕了。”

    撒了一個謊就要用另一個謊圓上,歸厭想了想,給自己圓上:“昨夜休息時有些壓抑,早起覺得氣息都堵在胸口,難受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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