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大火幾乎染紅了半個夜空。
此時在市案件調查局的檔案辦公室外一羣調查員慌成一團,來來往往取水救火的人胡亂交織在一起。
這裏是特殊案件調查局下屬的一個市分局,在檔案辦公室裏保存着近二十多年的調查檔案,如今一場大火將之付諸一炬,有些爲此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夜的調查員絕望的跪地抹眼淚,證據的徹底消亡表示一些冤假錯案將永遠無法再平反,一些眼看就要水落石出的案件也將就此止步。
“這裏是什麼情況?”
叼着菸頭,莫子寒從大門外進來,看到同事亂做一團,忍不住皺眉問道。
“小莫,你還吸菸呢?!這都火燒屁股了,趕緊幫忙救火啊!”
男同事看到莫子寒從外面淡定的走進來,連忙招呼她救火。
“救火?你們平時看資料都看傻了嗎?就這火勢去救火,你們是不要命了吧?”
朝這班人冷冷一笑,莫子寒悠然地吐出一個菸圈。
“那也不能幹等着!你們幾個儘量從窗戶裏朝檔案櫃的方向潑水!快!”
此時,一名像是領導模樣的中年人撥開衆人,朝正在提桶救火的同事指揮道。
“曾副,不行了,裏面的書櫃全是老式的木質書櫃見火就着還有幾排電腦......我們的心血都完了。”
一名臉被煙燻得黝黑,頭髮也被大火燎開的男同事一把丟了水桶難過地來到這領導面前聲淚俱下地哭訴道。
衆人聽得這個消息,也是無不難過地紛紛低下了頭。
不過,就在這時一名帶着一副大大圓框眼鏡的矮個子女孩提着兩袋東西從外面進來,看到這個場面她也是一愣,但隨即卻十分冷靜的來到莫子寒和曾副的面前。
“小韓,還好你出去,這要是按照你平時喜歡鑽書架的習慣,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怎麼救你呢!只是,我們的檔案全沒了。”
曾副看到眼前的年輕女孩忍不住重重地嘆息一聲。
“副主任,您說什麼呢?三天前我就把全部的案件檔案掃描後上傳服務器了,現在就算燒掉的也只是些案件原件而已......”
聽到這句話,反應最大的就是莫子寒。
還沒等對方說完,莫子寒就立刻打斷了她:“你說什麼?你什麼時候開始錄檔案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你這幾天都在外面調查,我也沒時間給你打電話發信息......”
“那我負責的符號兇案呢?它的數據還在嗎?”
感覺到事情有點出乎意料,莫子寒連忙抓住眼鏡女孩的肩膀焦急追問。
“很遺憾,你調查的案子我還沒來得及整理,資料都還在電腦裏,現在估計應該是沒了。”
聽到這個回答,莫子寒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過她的這個舉動在其他同事看來卻是失望和沮喪的表現,而且這些人在得知局裏的資料都還在的時候忍不住紛紛歡呼雀躍,同時也十分同情倒黴的莫子寒。
“關於這個案子的資料你真的沒有備份?”
爲了保險起見,莫子寒再次朝小韓問道。
“如果是往常的話,我肯定會做備份,但不是你吩咐我不要做備份的嗎?你不記得了?”
在心中暗自罵了一句:混蛋,這小丫頭的記憶讀取看來還不完整,很多事情都沒能讀取出來。
來到外面,莫子寒隨即取出了手機。
在幾百公里之外。
我剛剛和組裏拍攝完近期的節目,正要收工之際突然接到了莫子寒的來電。
“曹雲。”
“是不是兇案的分析數據出來了?你直接傳到我的郵箱就好了嘛。”
我一聽對方的聲音就知道是莫子寒無疑,於是連忙追問這份她在兩三天前就應該給我的資料。
“前幾天我不是出去了嗎?組裏的人做好還沒來得及備份和發給我,今天局裏就發生了火災......”
“火災?你們局裏怎麼會着火的?這不應該啊!”
聽到這裏我雖然不太理解,但是既然莫子寒都這麼說了,那資料的事情肯定是泡湯了。
不過我覺得以莫子寒的能力重新整理一份的話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於是我便接着說道:“我記得符號兇案的原件都在你那裏的吧?是不是......”
“大火燒了,資料連同的我電腦。”
莫子寒回答。
“.......”
我無語。
思考了一陣之後,我又說道:“我這裏還也一份之前偷偷拷貝下來的數據,等會我先傳給你,其他的資料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在我的網盤裏,我還存了一份之前那莫名其妙出現在我電腦硬盤裏的那批符號兇案資料,只是先前莫子寒和同事收集到的其他兇案的資料我是沒辦法提供了。
“沒有了案件存根目錄,我要重新去聯繫各級犯罪檔案館覈實案件,滿打滿算估計沒個小半年整理不出來的,要不你這數據分析就算了?”
在電話裏,我聽得莫子寒那又些無奈又有些幸災樂禍的語氣有點不解。
“你還笑,失去了這批案件資料,我看能繼續相信你的同事還能有幾個!”
我沒好氣的回了莫子寒一句。
“符號存不存在我覺得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就像有些事情不管你願不願都會發生一樣,已經發生的兇案我們改變不了,還沒有發生的兇案我們也不知道,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曹雲......”
說到這裏,莫子寒忽然停頓了一下,才接着說道:“曹雲,我覺得你也該收手了,就連警方都無法杜絕和防止罪案的發生,更何況是我們!或許......”
“你到底想說什麼?!”
隔着手機,我隱隱覺得今天的莫子寒十分的不一樣,但是又說不上來那裏不一樣。
“或許,很多事情只是我們的一廂情願而已。”
“一廂情願?你給我說清楚點,什麼一廂情願!”
我不解。
“你有沒有想過,符號本身只是隨着兇案的發生而存在,其本身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
“你是想說,其實符號是在兇案發生之後纔會出現的一種靈異現象,它其實跟兇案本身沒有什麼關係,對嗎?”
我沉下語氣,質問。
“曹雲,你現在活着,我也活着,包括之前在你的死亡名單上的文教授還有你的小惠,都還活着!如果符號真的存在,那麼我們這些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