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完一箭,季遐從椅子上飛快地跳下,打算衝過去將兇手控制起來。

    畢竟他並不知道那些白麪具能不能得及趕到,他只射一箭也未就能讓對手繳械。

    不過就在這時,周圍的一切陷入靜滯。

    季遐剛剛從椅子上跳下去,直接衝向了目標的方向,結果還在半空中,一道紅光降下,化作堅硬的幕布,將他捕捉在了其中,硬生生地停滯在半空中。

    這道紅幕與剛纔攔住他的白幕差不多,季遐動彈不得,其他人也一樣。

    旁邊一個戴着黑麪具的女業主看着季遐發呆,她也被關進了紅光幕裏,遠處的白麪具們忙碌着走來走去……

    混亂被止住了。

    季遐倒是能猜到這是怎麼回事,似乎就是剛纔他使用弓目的時候,主持人在舞臺上按下的紅按鈕。

    此刻雖然他被困住,但所有業主都被困住了,這是提前準備的安保措施——雖然他一開始不理解這個活動的主辦方爲什麼總是糾結一堆安全問題,彷彿業主們隨時都會開始自相殘殺一樣……

    但現在看來,他們的準備似乎確實沒做錯,季遐自己不明所以,現在也不想反抗,也只能看着沒頭蒼蠅一樣的工作人員跑來跑去。

    片刻後,燈亮了。

    數百個業主被困在氣泡一樣的紅光屏障裏,處境尷尬,季遐被掛在半空中,卻和剛纔一樣,是最尷尬的一個。

    不過季遐差不多已經習慣了,只能老老實實被掛在天上,。

    本來打算看看羣聊,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不過白麪具們似乎終於反應過來了。

    對面的行兇者被抓了起來,受傷的叉燒小杰躺在地上沒人管,但剛纔那個領頭的白麪具拿着箭,倒是找到了季遐——

    “箭就是他的?”

    “是的。”

    “這人不是剛纔那個嗎?他是業主?”

    “是的,他都沒穿我們的制服。”

    “那他怎麼戴着我們的面具?接待組怎麼搞的?”

    “我也不知道,但這人從一開始就是這個面具。”

    “算了,兩次被抓到出手傷人,萬一上面怪罪下來可不好搞。”

    “怎麼辦?要不把他處理了?”

    “想什麼呢?先抓起來。”

    季遐隱約有些警覺,這些白麪具聽起來好像不太靠譜的樣子。剛纔混亂中不起作用,現在卻因爲季遐傷了人,一副要亂來的樣子……

    季遐沒辦法,也沒法辯解。他能聽到外面的聲音,但裏面的聲音傳不出去。

    一個白麪具用繩子套上,把季遐連人帶身邊的光幕一起拖走。從安全門離開之後,又經過了之前的休息室,經過一扇之前鎖着、不知何時打開的通道門,地上還能看到滴落的血跡。

    就這樣來到了一個暗示裏,裏面擠滿了白麪具,白麪具當中一個圓形的臺子,臺子上站着個紅面具。

    “打架生事的就這兩個?”

    季遐被放了出來,看到紅面立在一個圓形的小臺子上,它的身體非常肥胖,實際上也確實不是常人,季遐看到他穿着華麗的紅金外套,但手和腳是豬蹄的樣子,身後也有一條豬尾巴。

    不過這個豬人戴上面具,卻不知爲何、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季遐被它隔着面具看着,它面具後的雙眼冷漠而殘忍。

    紅面具對這邊提問,聲音字正腔圓,季遐沒有回答。

    畢竟這話不是問他的,紅面具提問之後,自然有白麪具上前報告。

    說剛纔活動有人打架,有業主被謀殺,抓來的兩個雖然不是犯人,但都是可疑的打架犯。

    季遐想辯解,不過他倒是沒有馬上發言。

    因爲就在此時,季遐的目光注意到的是旁邊被帶進來的另外一人。

    這人已經被解下了面具,看起來普普通通,一個鼻子兩隻眼,只看相貌確實不認識。

    而此刻看到,此人站在房子另一邊,雙手被銬在身後,血液還在從指縫間滴落。

    他是剛纔季遐射傷的那人,季遐弓目一箭,隔着半個會場射傷了他的手臂,眼下之所以受到懷疑,就是因爲他的緣故……

    當然,如果只是個普通殺人者也就罷了。

    此刻季遐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季遐,嘴角彎曲了一個弧度,卻隱約有些在發抖的樣子。

    “果然是你,四季長青。”

    季遐叫出了他的名字:“畢天書?”

    倒是不太確定,畢竟畢天書看起來很普通,相比剛纔和他一起的樓蘭雪,畢天書屬於是扔到人堆裏就找不到的類型。

    不過季遐進場前他特地留意了一下,隱約有些印象,此刻也大概能夠確定。

    剛纔刺傷叉燒小杰、被季遐阻止的殺人者就是畢天書。

    畢天書看了季遐兩眼,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你果然厲害,我甚至都不是你的對手。”

    季遐看着他:“畢天書,你爲什麼要殺人?”

    畢天書盯着他:“我技不如人,當然要認輸,但這不過是普通的切磋而已,沒什麼好說的。”

    季遐皺起眉,旁邊一個白麪具跳了出來,指着畢天書揭發道:“胡說,你除了跟他打架,明明還刺傷了另外一個業主。”

    “我們兩個人過招切磋,不小心傷到了別人,是誤傷罷了。”

    白麪具質疑:“誤傷能那麼重嗎?我看那個受傷的人肚子都被戳了一刀,如果不是我及時救治,可能都要被你殺了。”

    畢天書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們要罰我認,但我明明就是在跟他正常切磋,根本不是你們說的嚴重違規。”

    然後他看向季遐:“四季長青,你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向來無冤無仇,也都是一樣的業主,這次輸給你算我認栽,這次就這麼算了吧,我日後一定向你賠罪,你肯定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畢天書說着,他以尖銳的目光看着季遐,季遐看到他的手在背後發抖。

    季遐沒有回答,反而問他:“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們不過是在切磋而已。”畢天書說道。

    “我不理解。”季遐說道,“我原本以爲這次混亂是有怪物在作祟,沒想到居然是你們,既然大家都是一樣的業主,你爲什麼傷害別人?”

    “我跟你是一樣的業主,但跟他們又不是。”畢天書滿不在乎地說了一句,看季遐緊皺着眉頭,連忙又補充道,“要不,這件事結束了再談,我什麼都說,以後我給你當牛做馬都可以,我手裏有一個層城貴族的介紹信,也可以讓給你,你看這樣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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