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遐沒辦法,只能故作深沉:“確實沒錯,不過這也不是壞事。”
“爲什麼?”
“你想啊,原本一堆吳國人擠在丹陽城,既沒法收復故土,也沒法保衛疆界,孫子兵法就說了,‘小敵之堅、大敵之擒’,蜀軍比吳軍厲害,所以死守下去是沒前途的。不過現在既然丟了城,咱們吳國可以保存有生力量,跟你們魏國大軍合在一處,蜀軍的攻勢就能擋住了!”
季遐絞盡腦汁,說得費力無比,他是沒法想象、如果再輸下去該怎麼繼續解釋了……
不過曹呦卻擔心道:“我知道,只是你們身爲吳人,現在故國淪陷,以後該如何是好呢?”
原來她是在擔心這個,季遐就說道:“咱們但凡是會在意這種問題的人,都不會好端端的從洛陽前線跑路,反正吳國早就死定了,呃……我是說咱們現在已經到天竺國了,以後就在這邊討生活了,中原雖然還有希望,但是普通士兵也只是想混口飯喫啊。”
“好吧……”
曹呦點了點頭,望着北面的林海,坐在牛背上沉吟許久。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那一縷陽魂的殘餘,我始終抓不回來。”
說到這個問題,季遐也沒辦法了:“不知道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不急的話,就再等兩天吧,等我完成封印,我就去註冊小號過來接你回中原。”
“不,不用了。”曹呦卻說道,“我答應了要幫你斬妖除魔,自然應該遵守約定,等到約定兌現,我再自己想辦法回去。”
這樣說着,卻還是一副憂愁的神色,季遐看着她的樣子,也忍不住跟着她暗歎了一口氣……
突然手機滴滴響了起來,剛好曹呦的帳篷到了。
季遐扶着曹呦下了牛,在衆目睽睽下,讓她去帳篷裏坐好,然後拉上了簾子。
自己在門口打開手機,卻是血慚發來的消息……
內容倒是很正常,季遐讓她轉發小羣的聊天內容,血慚每隔一會兒都會把新的記錄轉發過來。
這次的記錄很少,裏面也完全是討論遊戲的內容,季遐掃了一眼就沒再關注。
不過血慚緊接着說道:“你是不是很關注那個‘槐嬰’?就是之前要跟我一起搭夥去東瀛的那個女人。”
季遐倒是沒跟她說過,下意識地辯解道:“對啊,是有點事,不過這女人跟我大概是敵對關係,你小心一點。”
“我知道。”血慚卻說道,“剛纔張八百問我,說這個女人出事了。”
說着發來一段聊天記錄。
-“小血師傅,你到哪了?”
-“半路上迷航了,正在琉球島上修船呢。”
-“我是想問問,剛纔槐嬰說了跟你一起來,她有跟你說過什麼嗎?”
-“怎麼了?”
-“她好像要對付個人,幾小時前問我一件事,又從綠閣買了一顆符文。結果她之後就沒了動靜,剛纔突然用信號向我求助,擔又不說明到底怎麼了。”
-“我不知道,剛纔我本來說好與她一起出發,出發前她臨時有事離開了。”
-“行吧,我再問問別人。”
張八百沒有細說,血慚也沒追問;不過她覺得這段信息很重要,就直接發給了季遐。
之前他就猜到,槐嬰是突然發現他這邊有海上暴風雨,爲了使用引雷符文、臨時降臨了下來,卻反而被季遐擊敗了。
而曹呦特地畫了鎖魂大陣,槐嬰本該被完全封印,但是陣法在最後關頭被打斷,剩下的一縷殘魂就不知道去哪裏了……
當然,季遐倒是知道,槐嬰寄宿的東西就在他身邊。
但是她的形態是‘陽魂’,可以藏身於命數之中。重新藏起來之後,季遐和曹呦都沒能重新找到他。
這次血慚提供的消息是個更重要的線索——
不僅槐嬰控制的‘陽魂’被封鎖了,根據張八百的說法,槐嬰本人的靈魂應該也被困在了季遐身邊。
這似乎是個更大的好消息——
若是季遐能夠將最後一縷殘魂抓住,這樣不僅可以解決纏着自己的‘陽魂’,說不定還能把那操魂師槐嬰的靈魂直接囚禁住,任憑自己處置拿捏。
到時候無論是想徹底解決這個敵人、免除後患,還是獲得好處、然後想辦法讓她不要在現實中再來找麻煩,都是可選的辦法。
但是該怎麼把那最後一縷陽魂找出來呢?
季遐站在曹呦的小帳篷前沉思着。
突然一騎探馬進營,高呼着‘軍情報急’,老嚴拎着一口鍋子衝出去:“何事大驚小怪?”
卻聽那探馬回報:“貴霜國北天竺都督的旗號正在北方,恐怕有四五萬之衆!”
聽到消息,老嚴和周圍的其他部卒都被嚇到了,季遐雖然隔着半個軍營,但也通過弓目聽到了。
大敵當前,當然要以打仗爲先。季遐也來不及考慮自己的問題了,三個將領聚集在了中軍大帳裏。
“主公,敵軍勢大,數量十餘倍於我,不可力敵呀!”
進去的時候,王司徒就在跟花睆做進言——花睆已經回去了,不過她畢竟是玩家,在軍議的時候,會生成一個虛幻的影子坐在大帳中。
季遐現在是隨軍主薄,當然也得提意見,剛進去聽到王司徒在說喪氣話,連忙反駁道:“糧草已經不多了,若是撤退回去,那百乘大王的王叔必定凶多吉少,咱們也得不到的補給,到時候可是想打也打不過了。”
兩人的意見衝突,於是嚴白虎站了出來:“那走也不是,打也不是,不如由老嚴我率精騎一千,夜襲那貴霜都督的大營,我看這些天竺人士兵戒備不勤,這一去必能有斬獲!”
嚴白虎的意見似乎有些可行性,但是兩個軍師還是有提意要提——
王司徒首先駁斥道:“此計仍然不妥,我看今夜要下雨,雨天作戰恐對騎兵不利,而且天竺人擅養大象,象兵若起,騎兵作戰大大不利!”
這也很有道理,不過季遐聽完,靈機一動:“既然有雨,那我與老嚴同去,我剛好學會一些召雷的法門,待我在那貴霜都督軍中召來一雷,驚起蠻象橫衝直撞、踩踏破壞,老嚴再趁勢襲營,這樣如何?”
兩人大喜:“此計大妙!主公,請做定奪吧!”
花睆的影子坐在主將位置上,穩重地不發一語,實際上只是因爲時間流速不同而尚未反應過來。不過隨着三人有了結論,花睆也認可了:“那就這樣吧,你們要小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