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口出惡言的衝動再難挽回。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孟盛夏吻了下去。

    天生的力量差距的存在,使得beta的反抗在alpha的面前不值一提。牧周文幾乎是在他的吻落下去的瞬間就掙扎起來,而他卻緊緊抱住對方,由不得牧周文從他的懷中掙脫。他們的吻再不是平日裏溫情地纏綿,而是他單方面的撕咬。他的犬齒在這激烈的糾纏中咬破了牧周文的嘴脣,令牧周文發出了輕微的喫痛的聲音,然而這聲音落在他的耳中,混合着血的腥氣,越發讓他亢奮。

    他輾轉反側了那麼多個晚上,陰差陽錯之下,竟然還是走向了這麼一個結果。他終於在今天將對方重新擁入懷中,於孟盛夏而言,這是他在幻想中無數次渴望的溫度;就算牧周文心裏此刻充滿憎惡,他的滿足也遠勝於後悔。

    他更加後悔的,是自己爲什麼不早點這麼做。他不應該浪費那麼多的時間去醞釀什麼道歉,也不該去思慮如何“討好”對方,希求對方能夠原諒他。還有這個必要嗎?牧周文冰冷的態度,不會因爲他說任何的話語而改變了。他就該早點這麼幹脆,利用籌款這個把柄將牧周文抱在懷裏,這纔是實際的。

    孟盛夏從牧周文的口袋裏摸出鑰匙來,鑰匙進入鎖孔,他輕輕一扭、隨後伸手一推,幾乎是拖着牧周文進了屋內。

    大門關上後,孟盛夏注意到了牧周文的臉上有一瞬間流露出了恐懼,那稍縱即逝的表情,叫他的心情灰暗下去。他伸手去撕扯牧周文襯衫的鈕釦發泄自己的怒火,從格子的襯衣的束縛中解放他回憶裏的身軀來。而像是做好了心理建樹的牧周文這一次則沒有反抗,只是低聲說到:“讓我去洗個澡……”

    牧周文的話中帶着些許哀求的意味,這讓孟盛夏越發煩躁。他不喜歡這種在無形之中被牧周文拒之千里的感受,可他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改變這一點。他現在就想要對方,他等待了太久,再也做不到忍耐。他甚至開始覺得這個有求於他的牧周文,總比先前鐵了心拒絕他的那一個更好。

    “我是要結婚了,又關你什麼事?”他內心的痛苦在憤怒的轉化下,成爲了一種以羞辱對方獲取愉快的殘忍。孟盛夏聽到自己清晰地、刻薄地嘲諷到,“牧周文,你自己說的,我們分手了,難不成我還得爲你守身如玉啊?”

    “……”牧周文聞言愕然的表情刺痛了孟盛夏的心,也讓他化身被鬥牛士以花鏢和紅布激怒的公牛,在氣血上頭的這個時刻,亮出鋒利的牛角:“我從小到大身邊就沒缺過人,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他呲牙威脅到,“我只是現在需要一個聽話的、不會影響到我的伴兒,而你是最方便的人選,聽懂了嗎!”

    牧周文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他血漬已經乾涸的嘴脣動了動,那看上去妖異的紅,平添了幾分平日裏絕無的嫵媚。但……說點什麼吧,看到他傷心的臉,孟盛夏又心軟了。他在心裏哀求着對方能夠做出迴應,就算是對他動手也行:比起牧周文的憤怒,他更無法忍受對方的冷淡。他也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如果牧周文再選擇與他無聲的抗爭下去,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然而他的沉默沒有換來牧周文的反擊,對方欲言又止,終究不過選擇閉上了眼睛,像是對他失望至極。

    “……”

    你都不願意看我了。這種痛苦的認知像是燒紅的烙鐵,在孟盛夏的大腦烙下不會磨滅的印記,他覺得自己痛得厲害,比被任何人傷害都還要令他心痛難忍。他咬破了自己的嘴脣,酸楚頃刻之間就化爲了自暴自棄的怒火。

    孟盛夏開始痛恨爲什麼自己沒有標記對方的能力。如果牧周文是個omega……他現在就能永遠地標記他!

    “你連一句話都不想和我說了嗎?”孟盛夏抓住牧周文的手腕把對方壓在牆上、目眥欲裂地吼到,卻再也感受不到他們曾經依偎時的溫情。

    “……”

    在牧周文持續的沉默之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施虐的本能,把牧周文抱了起來。他把牧周文抱起來走了幾步,隨後將對方扔上了茶几。牧周文因此情不自禁叫了一聲,卻被他掐住了脖子。

    孟盛夏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恐懼着牧周文因此哭泣,又有種矛盾的興奮。征服的本能驅使他冷笑着威脅到:“你不想讓隔壁聽到吧?我不介意,但你能不要這個臉嗎?”

    陷入窒息的牧周文漲紅着臉勉強搖了搖頭,這副窘迫的表情孟盛夏便鬆開手放了他呼吸的自由。

    他凝視着這具身體。牧周文散開的襯衫無從遮掩他的胸膛到腰腹,在茶几赭紅色瑪瑙紋理的襯托下,他白皙的肌膚越發瑩潤,像是細潤的羊脂玉呈在盤中。孟盛夏看得着迷,忽略了牧周文因爲緊張而呼吸急促的不適,只覺得他淤塞的念想翻涌着,吞噬了他因心灰意冷沉寂的理智。

    原來能夠支配一個人的感覺這麼好,孟盛夏在恍惚間想,他從前爲什麼會那麼厭惡他的身份呢?多麼傲慢啊,如果他不曾擁有這與生俱來的優勢,絕無可能換得今天牧周文的屈從。

    孟盛夏知道牧周文在乎什麼,無非是顏面,無非是尊嚴。他接下來將要做的事,無疑是最有力的征服手段之一。他怎麼先前就不明白呢?他早該這麼做,把牧周文所謂的矜持和天真都碾得四分五裂,叫牧周文臣服於他,少做要從他身邊逃開的幻想。

    他擺弄起牧周文的身體,總覺得對方這段時間裏瘦得誇張。牧周文的手臂摸上去像是能夠直接摸到骨頭,而胸腹因平躺的動作露出骨骼的形狀。對方隨着他的動作挺起腰來,肋骨即刻在那層薄薄的皮肉下拱出來。原本看着健康的身材現在摸着硌手,更別提看上去憔悴至極的臉色,他真是心疼,又恨牧周文有張刻薄的嘴……

    自己真是有病!孟盛夏恨自己不合時宜生出的憐愛,他把外套脫了下來直接蓋住了牧周文的臉,終於不再爲對方含淚的注視而動搖。

    ……

    alpha驚人的體力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孟盛夏最終感覺他必須得停下來的時候,屋裏的光線已經黯淡了。

    他的怒火完全平息了。可一如往日,他又再次不顧一切地失控了;在惡果產生之後,他才感到悔不當初。他不知道這場由他單方面開啓的暴力到底持續了多久,只是當他覺得應該停下來的時候,才驚覺他們不知何時又變換了位置。

    牧周文躺在沙發裏奄奄一息,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有虛弱的呼吸證明他還活着。

    “你……讓你爸鋪子報高價,不要急。我去買下來。”孟盛夏慌忙地穿上自己扔下的衣服,像是從野獸恢復人形之後,總要尋上幾套光鮮亮麗的行頭,藉此打扮得人模人樣,掩飾自己野蠻的本質,“你們這很快要拆遷,急着出肯定會被中介壓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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