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信？和我同姓啊，好名字。”張德秀誇道。
張學信露出那種受到誇獎卻不知道怎麼辦的笑容。
少年純真無暇的笑，說明他對這個世界仍舊抱有非常大的善意。
張德秀對此當然樂見其成，他的心中一動，問道：“你有什麼最想做的事情有沒有，或者說，你有什麼夢想嗎？”
“啊？”張學信睜大眼睛，有點不明白是什麼。
張德秀沒等他組織好語言，自顧自說道：“我說過了，能勉強完成作品的話可以直接算是內門弟子。我真正的內門弟子眼下就你一位啊。物以稀爲貴！”他說完這句話感覺自己措詞不太妥當，就補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打個比方，你有特殊。所以我私自給你加一個獎勵，有沒有想要實現卻沒辦法實現的願望，師父可以幫個忙。”他說起來這話來慢文斯理，口氣和那些真正想給徒弟操辦點什麼的師父沒什麼區別。
張學信惶恐道：“能派城主爲師，已經非常難得，怎麼還能提過份的要求。”
“你的意思是，你有一個過份的要求不敢說？”張德秀閱讀理解抓重點的功夫還算不錯。
“這。”張學信略有遲疑。
“說吧。”張德秀很寬容。
張學信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學信除了喜歡學東西之外，沒什麼大的需求。硬要說一件的話……我青梅竹馬的女友因爲愛上一個有錢有權的人，投杯送抱，讓我心中有一口氣提不起來，總覺得人生不對勁。”說完他低下頭。這種事本來一個字也不能說也不該說，他成爲城主徒弟已經是鐵定的事實，以後憑自己的影響力都能不聲不響地解決。但是不知怎麼，在張德秀的催促下他就說出來了。
張德秀聽完表情沒變，只要他起個頭，剩下的內容舞素靈會自然補齊。
於是他就知道了剩下的原原本本，故事的整體脈絡，那個權貴的名字和資料都不需要一分鐘就被送到他旁邊的彈窗。
張德秀擡起頭，花了兩分鐘時間讀完。
“是楊明亮啊。”他說道，“我有點印象，以前好像是專門做石油，那傢伙富可敵國，就算是上了城，手上沒油了，仍然有高價值的東西。”
“是的。”
“楊明亮這個人，竟然還會搶你女朋友。”
“是真的。”張學信低聲道。
“當然是真的，我只是感覺奇怪。他的眼光不是一搬的高，你那青梅竹馬的顏值估計很美。”張德秀尋思道，“我就不問你怎麼樣才能順氣，反正事情我接下了。”他也沒有興趣再去看那位青梅竹馬的照片。什麼事情都要弄個底，那太累了，“等會我給你發一份資料，有問題隨時聯繫我，我會挑時間回覆或者過來見你。”
張學信深深拜謝。
等他退去，外界早已經把這次文試的結果公佈。
除張學信成爲張德秀的內門弟子不再算排名，其它選手按照各面的成績排名，然後被分配到各研究組。說是研究組，其實多是互相學習，再由幾位德高望重的人偶爾講課，補補短板。
張學信被收入門牆，新聞媒體界照例會查查戶口，提高一下流量。很自然地，他那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現在是楊明亮家裏女主人的事情也曝出來了。
不提媒體怎麼揣測、報道，正在家裏籌劃着怎麼做點搶錢營生的楊明亮先人一步地得到消息，那個被他認爲是個呆子的張學信竟然得到張德秀的青睞，成爲對方僅有的入門弟子的事情。
當時他躺在新買的太師椅上，身體搖得正舒服呢，聽到消息的時候身體猛的一震，力道沒掌握好，搖椅翻倒，他給摔了下來。
楊明亮罵罵咧咧地扶着腰站起來，他表面雖然沒啥，心裏已經慌的一比。事情不好辦啊，他是不是得罪張德秀了。楊明亮也就方方四十歲，平時保養的挺好，也就三十多歲的面相。現在臉上的皺紋全被擠出來了，整張臉扭成一塊出現老相，好像五十來歲的模樣。
在天空之城，在地星人類社會中，得罪了張德秀，是什麼下場？楊明亮稍微過過腦子就不寒而慄。此人畢竟經過大風大浪，也知道癥結所在。他大腦還沒轉好，人已經動起來。
“老婆…不是…我呸，賊婆娘，快速回來。”楊明亮拔了年輕妻子的通訊號，聲音有點淒冷，“速度，速度，速度，快，快，快。”
那個女人雖然不知所以然，但聽見他語氣這麼關鍵，知道不是小事情，匆匆站起來和閨蜜告了聲罪，坐上最近的一班公車趕回去。現在的霧都，禁私家車，想在霧都開私家機，拿到通行證的可能幾乎和買彩票中獎機率等同。
公車回家大概有二十來分鐘，這時間她拿着手機刷新聞，看到張學信上了封面頭條，再仔細讀一遍，也就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心裏拔冷拔冷的，當初她做的不算地道啊，聽說張學信好幾次起過輕生的念頭。就算張學信現在看開了，以後她還怎麼在天空之城發展。
女人急匆匆地跑回家，看到丈夫單手護腰，正在打電話。
“是的是的，你能幫忙說上兩句嗎？”楊明亮笑得靦腆爽朗，和平日裏的陰森森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巴結的意思隔着電話對面估計都能想象到。
“什麼，你不認識他們啊？那你上次不是說……”楊明亮話還沒說完，傳來的卻是掛掉電話的聲音。他氣的都想把卡機摔一下插到地上去，關鍵時候，一個靠譜的都沒。
這還沒開始呢，他已經領教到什麼是牆倒衆人推。
“老公，怎麼辦啊。”女人全身都要抖了，又怕又悔又難受啊。人世間的負面情緒，一下子體驗了個套餐。
“你這個壞女人！”楊明亮是氣得全身發抖，“年紀輕輕的不潔身自好，勾引我這種老大爺，你好意思嗎！”
“老公，你怎麼這麼說啊，我們不是兩情相悅嗎？”女人委屈地說道。
“我兩情相悅你個鬼啊，就我們兩個人，你遮遮掩掩有什麼意思，你圖我錢，我圖你身體，好好的一場公平交易，怎麼後遺症這麼多。完了，完了，我還想再發光發熱爲世界做點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