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招數頻繁使用,會大大減弱其可信度。

    這次許問楓沒往哈克族祕方上扯,而是重新編了個故事,聲稱在一個死人身上撿到一樣什物,正好是耿義背後之人苦尋不到的東西。m.biqmgè

    餘宏義問道:“那東西很值錢?”

    許問楓表演俱佳的一臉肉疼,不客氣地說:“嗯,很值錢。”

    凝結了前人後人智慧的知識經驗,當然值錢了。

    她纔不會虛頭巴腦的說,都是小事無須掛懷。

    做了貢獻,村民理應念她的好,記她的情,她倒不是打算在巖灘村橫着走,只是不想被一些家長裏短雞毛蒜皮所煩擾。

    這件事之後,巖灘村的人應當不會再有人找她的茬爲難她,就算有人不長眼找她麻煩,估計里正頭一個不答應,許老太也不能。

    值了。

    所求的不就是安安靜靜過自己的小日子嗎。

    “二丫,你是個心中有大義的人,叔佩服!”餘宏義起身,非常正式的深深給許問楓鞠了一躬:“叔代表全村四十三戶人感謝你,這情咱村該記你一輩子!”

    “叔,你快別。”餘宏義溼潤着眼眶,搞的這麼正式,整的許問楓有點不好意思了,趕忙扶住他:“都一個村的,看大家受難總不能置身事外,那東西對我而言,除了值幾個錢意義也不大。

    再說,我沒打算白幫忙,免役錢該多少是多少,另外,一個人頭我得收500文酬謝金。”

    還是那句話,不能養成慣性,意思意思收幾百文。

    餘宏義鏗鏘道:“收,該收。”

    打點官差花了幾十兩,才換來五個免除名額。

    二丫的寶貝不定值多少錢呢,丫頭心也太慈了,才收500文,要不是考慮到村民們日子不好過,他都要做主一戶人收個三五兩的。

    唉,太窮了,沒那個條件,只能委屈二丫了。

    餘宏義沉思片刻,低語道:“酬金之事你不要張口,我來說,甭管以後誰拿酬金說事,你都要咬死,這是我的主意,懂了嗎?”

    大部分村民都會記二丫的情,有幾戶人就不一定了,二丫開口要酬金難免被一些不知感恩的人詬病,由他出面定奪就不一樣了。

    別以爲支付了酬金就兩清了,清不了。

    多少銀子都辦不成的事,還想給500文就兩清,去哪找那麼美的事。

    許問楓愣了一下,里正也太爲她着想了叭,有點感動。

    於是投桃報李道:“大家要湊免役錢,酬金暫時不急,等大夥手頭寬裕再給也不遲,到時麻煩里正叔替我統一收攏下。”

    “行,包叔身上。”餘宏義嚴正道:“誰敢賴一文試試!”

    餘宏義不讓她出面,許問楓也就沒管了,全權交由他處理。

    鎮裏。

    耿義到了二爺居住的宅邸,在門口整理了一下儀容,邁步去了主院。

    “回來了。”陸譽的聲音有些慵懶,聲音也不大,卻自帶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勢。

    手札是密封,不確定是否會對二爺起到關鍵性的作用,耿義奉上漆盒,收起邀功的尾巴,規規矩矩立在一旁靜候着。

    陸譽歪在軟塌上翻看手札。

    手札開篇是許問楓借鑑前世的見識,淺談了一些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比較新奇的商業模式,陸譽雖覺新奇,卻也就那樣吧,甚至有點失望。

    他目前需要的不是短時間看不到成果的營銷點子,而是一個快速見效且強有力的大殺器,以此迴歸家族中樞。

    看他臉色不大好,耿義心裏打鼓,難道二爺對許姑娘獻的策不滿意?

    陸譽耐着性子翻到後面,忽然呼吸急促,騰地坐直身子。

    耿義嚇一跳:“爺,有什麼不妥嗎?”

    陸譽啪地合上手札:“備車,去巖灘村。”

    二爺要親自前往巖灘村,足以證明手札裏的內容受到了二爺空前的重視,耿義心中一動,又略有猶豫道:“爺,天色將晚,恐怕不大合適。”

    許家沒個男主人,白日還好,夜裏登門造訪,有損人姑娘名聲。

    別看許家二姑娘待人貌似溫和有禮,耿義跟她打了幾次交道,不難看出姑娘掩藏在溫和外表下的脾氣不比二爺好多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關係才緩和些,到時別又弄僵了。

    耿義這話一說,陸譽也想到了,於是按捺激動,重新坐了回去:“是我欠思慮了,這樣,你去庫房備一份重禮,明日一早備好車馬。”

    “是。”耿義思量着退下。

    待他走後,陸譽拿出手札,再看一次還是又激動又難以置信。

    許姑娘的回禮超出他的預期,超出他的想象,居然是鹽!

    鹽這東西,不是黃金勝似黃金,亂世中黃金未必能換來糧食,但鹽卻什麼都能換來。

    陸家祖上發跡之後,拿下鹽引,成爲一郡鹽商之一,才逐漸養出家族底蘊,不過歷朝歷代對鹽的管控都相當嚴格,年年都需要競標,長引1年,短引1季,限定運銷數量和價格。

    每次競標鹽引,都是陸氏家族重中之重的大事,哪一次不是鉚足勁。

    如果許家二姑娘提供的海鹽祕法證實可用,那裏面可操作的空間就太大了。

    之所以迫不及待要去見許問楓,正是因爲他心中存疑,海鹽他倒不是聞所未聞,海水可以煮出鹽他是知道的,但同樣也知道海鹽有毒不能食用。

    許問楓給的方子,上面的思路簡直顛覆了他的三觀。

    其因有三;

    1,當下還沒出現‘暴曬成鹽’之法,還在延續古法煮鹽,不僅耗時耗力,還要消耗大量的燃料,而許問楓提供的思路,建滷池日光晾曬法,省時又省力,人力就是成本,時間就是金錢。依照她的法子,只要多建幾座鹽水池就能大批量出鹽。

    2,不單如此,居能從有毒的海鹽中提煉出精鹽,平民百姓喫的都是粗鹽,精鹽只有上層階級和富人才喫的起,是以精鹽價格居高不下。

    3,這時勘探技術落後,發現一座鹽礦,價值不亞於金礦,海水提取鹽,豈不是取之不竭?

    如若許家二姑娘所言不虛,陸家很快就會從地方巨賈一躍成爲一國巨賈,他迴歸家族中心十拿九穩,陸譽難得的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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