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祁尋和許問楓並排而坐,對面是黑痣男和一名黑袍武士,美其名曰保護,實則監視。
武士一上車就抱劍假寐,黑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兩人。
許問楓朝祁尋挪了挪身,很快彼此就手臂貼手臂。
溫熱的觸感,讓祁尋下意識摒住呼吸。
許問楓伸手抓住他手掌,祁尋十個腳趾頭瞬間蜷縮成一團,但很快他就將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手合掌握在了手心。
嘴角不由自主的瘋狂上翹。
或許已經適應了許問楓這種直白明快的節奏?
不過從他緊繃的頜角,看得出來他很緊張,緊張的同時還有點期待,既怕許問楓覺得他孟浪,又期待許問楓接下來乾點什麼出乎意料事來。
大概就是被撩撥上癮了那種期待吧。
兩人之間的小動作把黑痣男眼睛都看直了,而且...而且還是女方主動的,他哪見過這等場面。
便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也不會當着外人的面行這般親暱之舉。
實在有傷風化!
然而許問楓這次可不是在撩騷他,人家在幹正經事呢,既沒抽開握過來的手,也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而是順勢在他手心寫字交流:“消息遞出去了麼?”
昨晚從劉瑾那兒出來,她去了一趟祁尋的房間,用他的人傳消息給二毛,讓他們先一步趕到赤崮城去找耿義匯合,讓耿義先安排他們出關。
祁尋剋制着手心直達天靈蓋的癢意:“卯時已送達。”
許問楓算算時間,現在大概十點左右,有三個多時辰了,順利的話,二毛他們傍晚就能出關。
先走脫幾個是幾個吧。
“那邊沒動。”他說的是遺落在山坳坳的板車牲口。
“此時從簡非壞事。”這個當口不是心疼貪戀那點東西的時候,丟了就丟了,反正貴重物品和緊要的糧食收在空間裏。
之前放在外面的兩麻袋財寶帶進城換了鹽和布匹。
最主要的損失是村民們從家裏帶出來的衣物和鍋碗瓢盆,以及牲口和幾天的口糧。
出了關再想法子籌備,購入一批代步牲口,問題不大。
就是幾口大鐵鍋挺可惜的。
“我的物資你大可隨意調用。”祁尋自然要比許問楓這個外來人士更瞭解各地的風土民情,關外土地貧瘠,氣候惡劣,想要在關外籌備糧草恐怕很難。
近些天,路上開始陸陸續續有難民出現,只不過都是朝着他們的反方向,關內富庶之地而去的,沒有一個人像許問楓一樣迎難而上,專往旱情嚴重的地區跑。
許問楓搖搖頭,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動用他的物資的,無論兩人發展到哪一步,情分是情分,私是私公是公,不能攪合到一起。
她若有所思,赤崮城之外對標前世的疆域,地下可是蘊藏着大量的珍貴資源,比如石油天然氣等等發展工業必不可少的原材料和能源。
各種礦產也極其豐富。
又由於日照長的關係,種出來的瓜果甘甜美味,還很適合種植棉花一類的產物。
在古人眼裏貧瘠、地廣人稀的關外,其實是一塊絕佳風水寶地,肥的流油。
綜上所述,作爲同是穿越人士的薛源不會不知道,那塊疆域定然在他的規劃之中。
所以,早前的計劃要調整了......
坐着捱打不是許問楓的性格,敢踩她的紅線就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
看來關起門過悠閒小日子的鹹魚夢想,只能暫時擱淺,先搶佔了那塊地盤再說。
身旁的祁尋,耿義背後的陸譽,都是不錯的合作伙伴......
“你在想什麼?”他指腹微涼,在她手心描摹着。
“高興的事,晚點說。”正事談完,又到了觀賞美人環節,許問楓抽回手單手撐頭,指尖按着眉骨,笑顏如花地看着他。
目光專注。
手掌一空,祁尋心頭不可抑制的感到一陣失落,又被她專注的眸光盯得有些心慌意亂,自掘墳墓道:“要怎麼補償我?”
兩人之間的啞謎黑痣自然是聽不懂,許問楓卻秒懂,這是在爲認賊作父而做出的巨大犧牲,索要補償呢。
他矜貴清冷討寵的模樣給他整個人帶來極大的反差,凝神目視那張無可挑剔的臉,許問楓執起他骨節分明的手,意味深長道:“待此間事了,你想要什麼獎勵都是可以的。”
言語間勾纏着絲絲縷縷的曖昧,眸光深情而專注。
眸中倒映着他的影子。
時間恍若停滯,在那一刻,彷彿他是她的全世界,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從心口蔓延而出,席捲全身。
他想,哪怕前面是萬丈深淵他也會義無反顧跳下去。
他渾然不知,世上有種渣生物,她專注看你時,彷彿你是她的全世界,然而心底卻是波瀾不驚,有的只是見色起意。
其實就是饞你的身子。
“路還很長,你不妨想想要我怎麼補償你。”她眼波流轉,一雙眼俏皮靈動地眨了眨。
剛平靜下來祁尋又被撩到了,面上泛起一層薄薄紅暈:“不符禮節。”她口中的補償,實在是.......
許問楓微微傾身,幾乎是貼着他耳朵在說話:“我就喜歡打破陳規。”
吐氣如蘭的氣息全噴灑在他耳廊和側臉上,祁尋感覺自己半邊耳朵乃至整個頭皮都麻掉了。
腦子轟的一下,全身的血往頭上涌,渾身控制不住的燒了起來。
守禮的君子,對上食葷的大灰狼,大抵是隻能節節敗退。
被硬塞一嘴狗糧的黑痣:......我特麼就不應該在車裏!
狗男女,旁若無人勾勾纏纏,把車廂裏的其他人當空氣。
話說,這姑娘也太會吧,只怕那些江湖浪蕩子在她面前都要自嘆不如。
招招精髓,學到了,學到了。
許問楓可太懂適可而止,鬆弛有度了,撩完收勢一本正經起來,完美詮釋了什麼叫道貌岸然。
板正坐了會兒,她似有些睏倦,閒閒往後一靠,闔目養神。
不多時就呼吸綿長。
祁尋側首看她,指尖鬼使神差虛虛落在她臉龐上,細細勾勒那張容顏,眉如青黛,捲曲的睫毛,挺直的鼻樑,脣色鮮亮誘人。
標新立異作風,與衆不同的性情......就像一泓自足的井,他側成了渴望飲水的人,不由自主想靠近。
------題外話------
祁白兔:聽說你饞我的身子?
許渣女:是,我攤牌了,我就是饞你的身子。
祁白兔:……可以買一送一嗎?我的身體和我的心分不開,會死。
許渣女:這……要不起,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