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凝重道:“不好,山下營地遭敵襲!”
信號彈傳達不了那麼準確的信息,那位頭領並不知曉燕都統已經放棄了山上的人質。
是以他整合人馬下山支援的同時還留下了五十名兵卒看守礦洞。
大部隊撤離,謹防有人偷襲上山,八字鬍伍長從礦洞裏拖拽出數名人質增強安全感。
這會許問楓正忙着吸收生機,山上山下死了那麼多人,趕緊吸一波,壯大自身。
無主生機紛沓朝她涌來,歡喜地鑽進許問楓的靈臺,仿若終於找到歸屬的小可愛,歡心雀躍。
大量的生機讓她的魂力不斷充盈......再充盈。
實力有了一個小小的突破。
生機入駐靈臺,流轉於奇經八脈,它們承託着她的身軀懸空,許問楓腳尖點在樹枝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誰?”頭領舉着火把警惕四望。
許問楓飄然落地。
“裝神弄鬼。”在微弱火光的照耀下,見樹上跳下來一個年輕貌美的弱女子,頭領輕蔑一笑:“不知死活。”
許問楓輕笑一聲,緩緩拔劍出鞘。
朦朧夜色中恍惚有一道淡金劍光閃過。
劍出鞘,無盡殺機凝聚出宛若實質一般的煞氣。
未知又恐怖的氣勢將整支隊伍釘在原地,
呆怔中,他們看見對面的女子淡然舉劍,
一股沖天威勢似攪動了天際烏雲,雲層滾滾而來,遮掩了月華。
頭領驚恐瞪大眼。
他的大腦失去思考,只聞破空聲起,劍尖的煞氣一如大河決堤,巨浪滔天洶涌而至。
背後的巖壁顫顫轟鳴,訇然炸開。
山石漫天落下。
剎時,幾百人葬身山石之下。
北笙瞳孔地震。
恐怖、強悍至此,令人肅然生畏!
距離巖壁稍遠處,有一人倖免於難,正試圖趁亂逃逸。
許問楓飛掠過去落在幸運兒面前,伸手......指尖點到之處,筋骨根根錯位。
北笙不由駭然。
許問楓提劍轉身:“我並非好殺之人,一般情況我還是比較喜歡以德服人。”
北笙:“......”
端看他複雜難言的表情就知道人家根本不信,兇殘形象大概是實錘了,許問楓嘆了口氣:“你該下山去接應你家公子了。”
北笙怔愣點點頭,他在與不在確實對姑娘沒什麼影響,反倒是公子的安危更教人憂心。
誠然公子身邊不乏高手保護,可他必須要承認一個事實,他們所有人疊加在一起也不抵姑娘一個人十分之一的威力啊!
北笙望着那道纖細筆直的背影,眼裏寫滿狂熱的崇拜。
礦洞前,一個吊角眼男人抱住劉秀娘,在她臉上啃了幾口,旁觀的人吹着口哨,笑容猥瑣。
那人是伍長的侄子,便是在這種需要警覺的關口他如此胡作非爲也沒人出言呵斥,其他人卻是不敢太過。
吊角眼男人眼神淫邪,罪惡的手上下作亂……
被捆縛手腳的男女老少們頹然垂着頭,不忍去看遭受屈辱的劉秀娘,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沉默着。
每個人心頭都有一把烈火在焚燒,死命壓制着心中滔天的憤恨,鬥爭反抗只會招來變本加厲的凌辱和鞭笞,不少人因此受了重傷,甚至差點身死,他們便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里正與他們分開時一再叮囑,萬事以保命爲首要。
趕來的許問楓見此一幕,眼中寒芒閃現。
遽然,地面上的青藤野草微微抖動,抽條發芽瘋狂生長,無數藤條悄然攀上士兵的腿,瞬間纏遍全身,將他們一個個纏成密不透風的蟲繭。
一根根鋒利尖刺淅淅嗤嗤對準心臟,宛如利劍穿體而過。
心臟打穿一個大洞,血汩汩流淌。
所有兵卒同時斃命。
被拉出來當肉盾的村民愕然擡頭,眼中的驚恐立時化爲驚喜。
二丫來了!
在看見許問楓的那一刻劉秀娘眼神暴亮,她艱難撐起身狠狠踩了惡臭的蟲豸一腳,望着許問楓眼淚啪嗒啪嗒掉,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姑娘一定會來救我們......”
“二丫,”伍秋雨歡喜哽咽。
礦洞外面的人泣不成聲。
許問楓踏步過去,拿起匕首揮斷繩索。
沒工夫抹淚述說苦難,解綁後伍秋雨甩甩麻痹的手腕,急聲道:“二丫,你快隨嬸兒來,曾大勇要不行了,你爹也受了傷。”
許問楓眸色一沉,快步朝礦洞裏面走去。
伍秋雨跟在她身後,撿着緊要的情況說了說。
在許問楓以身作則的影響中,在里正的導向下,年輕一輩的青壯們已經形成要保護弱勢羣體的觀念,他們爲了護住老弱沒少遭受毆打。
所以隊伍中的主力全都不同程度掛彩負傷。
而他們當中曾大勇反抗的最厲害,數他傷的最重,肩胛骨到胸膛的位置捱了一刀,胳膊也捱了一刀,鞭子也沒少挨。
而許盛平是在搶藥箱的過程中,摔在地上,被人碾踩,造成小腿粉碎性骨折,手掌腫脹。
許問楓一來,大傢伙惶恐絕望的心瞬間就安定了。
只不過好幾人生命垂危陷入昏迷,情形不容樂觀,大夥無暇去感受劫後餘生的喜悅,在許問楓的指揮下,將傷員有條不紊擡到礦洞外面,點燃火堆,開始醫治傷患。
還好許問楓料想到會有人受傷,特意從空間裏帶了藥品來。
許問楓着手處理幾名受傷嚴重的傷患,許盛平一瘸一拐過來幫忙。
他的骨折許問楓還沒給處理,雖是親爹,但許問楓分得清輕重緩急,骨折能稍等等,昏迷不醒的重傷員等不起。
“爹,不是讓你坐着別動嗎。我治療外傷是有天賦的,這裏放心交給我。”許問楓在包袱裏扒拉出幾包藥粉:“你要實在坐不住,就和三妹給受輕傷的人配配藥吧。”
“嗯,爹知道了。”行動不便,許盛平確實沒法上手醫治傷患,他自己就是個傷患,就不給閨女添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