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險婚 >第9章 09
    林緩——

    我和舅爺沒說過幾句話,相處時間也不到兩天。看到泥水裏的屍體更多的是恐懼和疑問。

    這裏沒有監控,沒有什麼人恨舅爺。大廳裏是光滑的平地,假定他因爲睡着或手誤把閘打開,並不會行走多遠。除非後面有人推,或者後面有強風。當時大門徹底打開,大門下有插銷,下面是一個緩坡,輪椅出了故障,可輪椅翻倒後就壞了,無法確定。

    我來到大廳,穿堂風把頭髮吹滿臉,可是之前沒開窗戶,誰開的窗戶呢所有人都認爲這是場意外,舅爺長壽,這麼大歲數遭這等事沒有什麼意難平。

    我喜歡不平凡的事情,把別人的事看成陰謀,妄加揣測不要錢一樣,我總忍不住,無論它有無價值。

    這源自某次勝利。

    葬禮上,我觀看衆人的表情,除他的老伴子孫,其他人的傷心是長長的,帶有冷靜的。只有馮矜表現得難過極了,傾瀉式的。只有馮矜是相處了一段時間的,我暫不懷疑他。

    吸入的空氣是黑色透明的,太陽照得人渾身發冷,回去時,他坐在我旁邊,爸媽坐在後面。

    “你喝什麼?”

    “檸檬汁。”

    “麻煩兩杯檸檬汁。”

    他的媽媽忙止住:“小矜,你對檸檬汁過敏,還和媳婦喝一樣的。”

    “我忘了。”我們四人都笑,悲傷的氛圍拋卻在道口。

    在機場分開,我打個電話,“洛笙,我去找你。”

    “a咖啡廳。”

    我乘出租車去,等了一會兒纔來,我搶佔了車位,歉意地對腿慢一步的人笑笑,暗自發誓以後一定買個車,再買個司機。

    洛笙用電腦打着字,指尖飛轉,喵咪趴在桌子上鬱悶地直叫。看到我來,洛笙擡頭又繼續工作,喵咪立刻蹲坐起來,一臉精神。

    “喵咪~”我坐在對面。“你面色暗黃,黑眼圈濃重,又熬夜了。”

    洛笙哼笑兩聲,停下飛舞,手指放在嘴脣邊,眼睛閃出紅光。鯉魚打挺般坐得筆直,指尖又開始奮戰。

    我抱着喵嗚留下哀怨的眼神,移步到拉麪館,吃了幾天裏的一頓飽飯。

    回來將客房收拾出來,在門後安了個新鎖。給喵咪在客廳收拾出新窩,

    回到家,又到了兩人的尷尬時刻,還好有我愛的雜誌。

    第二天,他朋友要來,我是不想見的,不想和他相處那麼深,但他執意要這樣。考慮到他舅爺去世,他心情不好,我答應了。

    葉飛問我時,我回:“就是買東西時,一見鍾情,荷爾蒙爆發,不可抑制。”

    葉飛眨着眼睛,消化掉這一狗血故事。

    聊了會兒天,準備去喫飯。

    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就是有這一毛病,染上點交情就矯情起來。

    “洛笙,喫龍蝦,泡溫泉,快來快來。”

    “無趣。”

    “馮矜的朋友旅遊摔傷腿了。”

    “地點報上來。”

    她對人感興趣。

    兩人聊得很投機,我和馮矜像剛認識一樣客氣,殊不知誰是撒狗糧的。泡溫泉時,她哼起歌,旋律熟悉,我問她。

    她說:“秦枳的,你忘……”

    我默不作聲。

    “嗨,其實我至今沒想通,當年全校指着你倆的婚禮,突然就吹了?連個理由都沒有,一句不愛真是無力又無懈可擊啊!”

    “我有個預感。”我爬出來,“姨媽要來了。”

    洛笙拋媚眼,“想哭直說。”

    他家的別墅是真大,只他一個人住,暗暗羨慕富貴的出身,據今年富豪榜統計,這身家排全國前十了,一直很低調啊。

    我收拾行禮,看到紅色內衣,本命年買了紅色的,還沒穿過。

    屬虎好。我想起舅爺,內心深處,接受不了意外死。

    這樣想着進入夢鄉。

    回到公司有一種踏實感,同事擠眉弄眼,攢了幾天的熱情撒向我,我來到經理辦公室。

    經理是個三十多歲的精英男,渾身透着股熟帥,他腿搭在桌子上,眼睛看着文件,“坐,有件事交給你。”

    從辦公室出去電梯在上,我從樓梯過,四周無人我踹一下垃圾桶,什麼狗屁任務!

    去鄭玉姐家拿資料,她倒掌握些公司機密資料,讓我去幹嘛?他們倆的戀情公司無人不知,這是鬧掰了求和把我當媒婆使。

    這幾天我都在外奔波,蹭了鄭玉家幾頓飯,偶然發現她曾接過輪椅滿意度調查,恰是平安牌的,之前對經理的不滿一掃而光。

    鄭玉不打算回公司,她說想找個人結婚,可經理生性飄蕩,沒有結婚的打算。

    我遺憾地回去,在地鐵上看平安牌輪椅調查資料,手剎很死,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弄開,我試着把意外拋除,假定是謀殺。

    外面的人有誰呢?舅爺喜歡午飯後坐在大廳裏,舅媽給他蓋上去房間睡覺,表妹和她媽媽在一起,別的人我就不清楚,馮矜在外面,沒有證人,手剎上有許多人的指紋,舅爺的是最外面的,我腦袋胡思亂想,頭開始暈眩,各種□□的氣味飄來,我想讓自己陷入睡眠。

    身後好像起了爭執,一個男人抓住那個男人的手,他扭頭我看到他憤怒的臉變得平靜,馮矜

    旁邊被抓住的人不甘心地看着我,我心裏炸了,腦袋出了汗,那點暈眩被神經遞質壓制住,我抓住他指甲恨不得扎進他肉裏。

    來了一個高個男孩,馮矜介紹過他,小溪。我們把糖果塞進嘴裏,霸道地拍拍他的臉:老實點。

    監控錄像顯示他的袖子碰到我,那手在袖子裏誰知道碰沒碰,沒有證據。警察同志說這人是慣犯,最近他被舉報好多次,要對他進行拘留。

    馮矜幫了我,我越想遠離越來越近,氣氛有些微妙,手無意間相碰,比回答不出問題還要尷尬、無所適從。我藉口拿東西分開走。

    在備忘錄的分析裏標紅的馮矜二字刪了又打上,最後縮成螞蟻大小的字體。

    走到公園裏,曾與他聊天的那個長椅上坐着一對情侶在親熱,我剎住步到遠處一塊石頭上坐,天上繁星點點,許多人把星星比作希望,我卻總想到死亡,生命的短暫。

    手機響,是父親打的。

    喂,爸。

    小緩,喫飯了沒?

    喫過了,正散步呢,你們呢?

    正做着,你舅舅回來了,你媽可高興。昨天去醫院醫生說病情好轉。

    哦,我買了些東西,這幾天快遞到家,記得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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