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再失去你。
我握着林緩的手,身子在下墜,想起電視上戀人將死時常說的煽情話,今生怎麼就着了你的魔?心甘情願,無依無據。
那五個人被找出來是我所意外的,如此,我只要殺了他便好,再以義子的身份孝敬父母。
爲了工資,我去籤合同,
拍一部小成本的短劇。
我急需錢去買工具。
在這遇到一個人,梁深,我做貓時,曾聽到過這個名字。他在這當攝影師,無意瞥到我手機的壁紙。
“林緩。”
“你認得她?”
“嗯。”
他目光還留在壁紙上,我把手機放兜裏,“看來可不僅僅是認識。”
“要沒有那場意外,說不定我什麼都不管,放馬去追。”他點着一根菸,蹲在地上,手指優雅,“她不是有男朋友?好像還結婚了。”
我也蹲下來,發現他和我曾經有些類似,見過太多俊色神顏,最追求的是那一點特殊,只因那點不同,便念念不忘,成了心中的硃砂痣。
“現在沒了,你們怎麼認識的”
中午喫飯時光,他興味地講,我聽得驚心動魄,“馮矜”可是真狠,若是她真有個萬一,該怎麼辦?
“公司裏的員工劉武嫌疑最大,但死無對證了,我總覺得兇手另有其人,知道那個地方的人除我都不在了,那個劉武開着我的車在火海里喪命,哪有兇手這麼喪心病狂的,我也沒害過他。”
梁深掐掉煙,摸摸口袋,沒了。我遞過去口香糖,轉移話題。
“你覺得我追她,有幾成的概率?”
他搖頭笑,明明差不多的年紀,他好像看穿世事,“一成不到。”
我彈坐起來,臉上畫着鬼妝,“胡說八道。”
咔擦,陰冷,他拍手,“好了,封面要火。”他滿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憑你剛剛那擰的狠勁,你有八成。”
“等着,下次我帶她來見你。”
許多跑戲,他揹着攝像機跟着不停跑,一個人一無所有去奮鬥時當真是英俊瀟灑、迷死人的。
“喂,林緩。”
“怎麼了?”
我開着視頻,手捂住屏幕,三、二、一,金光,太陽從山上升起來,我奔跑,直到太陽徹底解放,汗水把妝弄花,她看着我笑。
我也笑,眉目從未這樣舒展過,原來之前她說的運動是這樣的。我想起她伸出手,拉住我,這次,你能拉住嗎?
“早上好。”
“早安。”
拍完劇回來,我興沖沖地叫“林緩”,她過來說了些客氣話,便回到自己房間。
不對勁,陽光下她明明動心了。
幾天下來,我發覺她情緒一直很低落,回到家關上門一個人。早上坐在那喝咖啡,跟她說話她就“嗯”“哦”,不接話茬兒。
洛笙小聲說她就這樣,遇事喜歡獨自解決,如果沒跟你說,那就是這件事你幫不上忙。
她討厭別人替她擔心。
陽光鋪灑在室內,她低頭窩在沙發一角,整個人剛好在陰影裏,我去陽臺呆了會兒,回來時她已經出發去上班了。
晚上十點多,我去陽臺收衣服,林緩在那站着,頭髮溼漉漉的,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她正踮着腳把衣服晾上去,她的手臂使勁向上伸,衣服抽上去,露出一小塊白色,腰的弧度盡顯。
說完她拉過一個板凳,腳都擡起來了,我伸腳踢走,向前走一步,“我來幫你。”。
“不用。”她笑着,手背在後面。
“衣服而已,有什麼祕密嗎?”我笑着說,趁其不備拿過衣架。
看清所掛之物,臉瞬間燙起來,布料滑過手背,像有人在耳邊吹氣,我飛快掛上。
“衣服而已,哈哈。”
“是啊,哈哈。”
我倆訕笑着道了晚安。
在我的軟磨硬泡下,我們去看電影,那一次長了教訓,我挑了一個愛情唯美片,她面無表情看了片名。
我咬牙,換了最恐怖刺激加喜劇元素的。
“宋清,你閉着眼睛幹嘛?”
“沒,害怕就靠過來,免費的懷抱。”我竭力不看畫面,被聲音弄得心驚膽戰。
“哇,打死它,快跑!”林緩小聲說。
“啊!!!”一聲悽慘的女聲。
我睜開眼看到血盆大口,整個身子向後蹭,旁邊傳來一聲嘆息,她嘴角翹着,微微張開,正目不轉睛地盯着畫面,我傾過身親吻她,一個越來越深入的吻,她錘着我,想推開我,我輕輕咬了她嘴脣。
遇到喜歡的人,一切都無師自通。我的初吻像第一次騎自行車順暢地繞了街道一圈。
那些聲音都遠在世界之外,我只聽到她灼熱的呼吸。
片尾曲響起,我們不捨地分開,她捂着紅腫的嘴脣,“都怪你,後半部都沒看到。”
“我可是想抽身離開的,是誰又……”
“走啦走啦。”她拉起我。
寒風把灼熱吹散,舒服。她把脖子縮起來,我從身後摟住她,在她脖頸處呵了口氣,語氣陰森,“怕不怕?”
她一激靈,整個人定在那。
我轉過來做了個詭異的表情,看她還愣在那兒,又對她做了個鬼臉。閉上眼抱住她,“我怕鬼,但不怕你。”
“噗……”她推開我,蹲在地上笑,“沒見過你這樣的,那個,剛纔那個表情太好笑了,哈哈……”
“別笑了。”我拉她起來。
她更笑,起不來,跌坐在雪地上。
“啊!幹嘛?哈哈……”她嘴上說着,手牢牢環住我的脖子。
我抱起來她,臉要貼在一起,“再笑我就把你扔了。”
她咬着嘴脣,沒過三秒,又笑起來。臉粉紅粉紅的。
我對着臉親了一口。
這很管用,她不笑了,我把她放下來,她又笑,跑起來,我追着她。
在雪中互相親吻。
我倆悄悄進門,林緩打開房間,躺在牀上看我笑。
我躺下,兩張臉越來越近。
“你怎麼在這兒?”她似乎剛反應過來。
“跟着你來的。”我抿着嘴,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使勁憋笑。
她抱着枕頭,“回自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