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後院。

    慕老爺子嘴裏叼着雪茄,深夜裏他獨自處在雲霧繚繞中,渾濁的眼睛望着後院裏種植的一顆蒼天大杏樹。

    人到了一定年紀,常喜歡空對月冥想。

    夜色寂寂,他沉悶的聲音響起:

    “樹大招風吶~”

    慕老爺子身後有腳步聲漸近,來人西裝革履,他摘下面具,附耳道:“人沒抓住,不過,貌似有人比我們先動了手。”

    慕老爺子起初擰眉,聽完之後眉頭舒展:“哦?A市裏還有這等膽識過人的豪傑?倒是出人意料。”

    “是的,老爺,這次連老天爺都在幫您。”

    雖然聽出來這句話是拍馬屁,不過對慕老爺子,這招向來是受用的,他詭譎的笑了幾聲,挑眉看了看天色:“很晚了,今晚可以睡個好覺。”

    他這人向來記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

    嚴景州一夜未眠,太陽穴要爆炸一般,頭疼的無法思考,不知道開了多久的車,馬路中間突然衝出來一個小孩,嚴景州猛踩剎車,調轉方向盤,邁巴赫突然撞向路邊的公交站臺,頭部似乎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他視線模糊,但他並不想就此失去意識。

    酥酥還未找到,他不能倒下。

    不能!

    文桐公關的能力很強,發生交通事故之後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隨着交警處理好現場只不過前後一個小時就搞定。

    索性沒有人員傷亡,不然這件事壓下去就有些麻煩。

    嚴景州被送上了救護車,人已經失去意識,醫生初步判斷是輕微腦震盪,頭部流血過多才昏迷不醒。

    A市人民醫院裏的高級病房,一整間房裏只有一張大牀,潔白的被褥上覆着淡淡消毒水的氣味,男人還沒甦醒,卻是深陷夢魘。

    夢裏的雨水停不下來,天像漏了個大洞,昏暗的天隱隱的微光不知從何而來,烏雲後面是太陽還是月亮?

    時間錯亂,晝夜不分,不知身在何處。

    嚴景州修長的腿迷茫的在山路上走着,他沒有傘,白襯衣已經淋溼透盡,狼狽不堪,雨水順着髮絲滴落,全世界除了雨聲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聲,

    酥酥,你在哪裏?

    你在哪?

    山崗漆黑,四下無人,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一個人。

    ––*––*––*––

    而,遠在不明鄉村的野草叢裏,兩個少女澄淨的眸子一直警惕着周圍動靜,她們渾身泥濘,趴在蟲蚊頗多的野草裏也不敢亂動,任由蟲蚊咬着,偶爾有不明小動物竄過,她們的視線就會立馬鎖定。

    不敢鬆懈。

    時間一分一秒鐘過去,心跳的頻率絲毫沒有減弱,反倒是隨着時間流逝更加的繃緊全身。

    有光線在遠處閃爍,許小氧和蘇酥立刻將頭低的更下。

    鼻尖能夠嗅到泥土和野草的氣息。

    腳步聲碎碎的往這邊來,慢慢的可以聽到人說話的聲音。

    “孃的,這片林子可大了,這樣找到什麼時候去。”

    “臭丫頭,讓我抓到非得扇兩個巴掌!”

    蘇酥和許小氧屏住呼吸,光束偶爾閃過她們身處的野草叢,光線絲絲縷縷的被野草切斷,兩人幾乎潛入泥裏。

    眼下,還怕什麼髒,能逃命活下去,已然是老天爺垂憐。

    就在兩個頭破血流的人販子準備離開的時候,蘇酥猛的覺得有個冰涼滑溜溜的東西擦過她的腳踝,許小氧離她很近,也感覺到了。

    蘇酥覺得小腿一痛。

    是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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