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叢裏突然冒出兩聲尖叫,劃破寂靜的夜空,嚇跑樹上的驚鳥,兩個人販子也收住要離開的腳。

    少見到一個人臉上有驚喜和憤怒共存,此刻,人販子的臉就是這樣。

    蘇酥慌亂之下手裏的老虎鉗把蛇嚇退了幾米,許小氧也是冒着被咬的風險猛的抓起蛇的七寸,朝着兩個奔來的人販子扔去。

    “小酥!快跑!!”

    野草叢裏看不清路,一腳深一腳淺的,跑起來速度慢下很多,辨別不了方向,只能胡亂瞎跑,身後的人窮追不捨,時不時拿手電筒晃一下她們。

    確認了人沒丟,就一直跟在後面跑。

    比起追捕更像是逗你玩。

    蘇酥心臟有點疼,小腿也隱隱作痛,她不常運動,少有做這些極限運動,逃了大半個晚上,胸腔和喉道似乎被火燒過一樣。

    氧氣越來越稀薄,視線不太清晰。

    她一腳踩空,跌在地上,許小氧不曾丟下她,立馬拽起她,兩人再繼續跑了不到一百米,蘇酥直接失去了意識,昏倒在地。

    “嘿嘿嘿~臭丫頭!還跑啊!!”身後的人販子,開始挑釁嘲諷。

    許小氧咬牙把蘇酥背起來,她喘着氣,她眼中只有一個方向就是往前跑,一直跑,跑到有人的地方,跑到看到希望的光,跑到身後的人體力不支,跑!

    跑!一定可以!

    身後兩個人販子,忍不住謾罵:“他孃的,還跑!老子都要跑不動了。”

    “快追!他們跑了,我們拿什麼換錢?!”

    夜風呼嘯,許小氧耳邊只有自己的喘息聲,一口白牙幾盡咬碎,喉間的鐵鏽味愈發濃烈,眼底泛紅,是猩紅是血性,她不信!不信這輩子就這樣落在人販子手裏!

    她不能認輸!蘇酥更不能!

    可以逃!一定可以逃!

    月光掛在頭頂,野草叢的盡頭是一條河,潺潺流水的河,很寬,很深,夜裏能看到河裏也掛着月亮。

    河邊一個滿頭髒辮的女生,臉上閃過悲憤和絕望,她背上揹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少女,眼下是窮途末路,身後是兩個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中年男人。

    男人們滿頭的血甚是恐怖。

    許小氧滿眼血絲,脣色煞白,口乾舌燥,她看着寬闊的河面,這河像是上帝開的玩笑,爲什麼偏偏橫在她們眼前。

    她不能確保跳下去之後,兩個人還能不能活,所以不能跳。

    身後是兩個滿臉血的惡鬼,他們彎腰撐着膝蓋休歇了片刻,狠狠的嚥了口唾沫,纔開口說話:“跑啊!繼續跑啊!怎麼不跑了?”

    “認命吧,臭丫頭,給你找個好男人,到了牀上你肯定喜歡的不得了。”

    許小氧目次欲裂,側目看了看蘇酥,她的情況似乎不是很好,臉色微微發紫,之前小酥沒有什麼特殊病史,所以,眼前這更像是中毒。

    眼下情況只有先跟他們走了,弄清楚蘇酥什麼情況再做打算。

    權衡利弊之後,她順從人販子,又回到那輛破面包車。

    許小氧不是好欺負的,就在人販子爲了解氣揮着拳頭想動手打她的時候,她隨手拿着一把螺絲刀抵在脖子上:“你們不是要賣了我們嘛?要是斷了氣,可就沒價錢了,我勸你們不要動手動腳!”

    她說的話是事實,兩個人販子擰眉對視,硬是忍下這口氣。

    車子又繼續開,許小氧把螺螄刀放別在腰間,作爲傍身武器,她開始檢查蘇酥身上有沒有什麼異常,她很懷疑剛纔野草叢裏的那條蛇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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