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因看着面前陸雲螭寫下的字跡,輕輕歪了下頭,[……不知道感情是什麼東西也沒關係,學習就好。只要按照你認爲對的概念做出最優解就好,如果不被允許,總會有人來阻止你。被阻止一次,以後都儘量不要這麼做。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這是我的方法。]

    “沙沙”,陸雲螭落筆:爲什麼?

    [爲了不讓那些在乎你的人被傷到,不讓他們擔心。如果真的讓他們被傷到或者擔心了,會很麻煩。而且,這裏……]林因伸出左手食指輕輕戳了戳小孩兒的心臟部分,[會非常,非常,非常難受。之後就總想做些什麼來讓這裏好受些。]

    林因見小孩兒在紙上遲疑着畫出一個問號,臉上掛起柔和的笑,伸手揉了揉小孩兒的頭髮,[實在不知道怎麼辦的話,直接遵循本能就好。唔……手感不錯。].七

    陸雲螭看着林因黑色的眸子,點了點頭,然後不知怎麼的愣了一下,往林因那個方向湊近看了看,有些驚奇地睜大了眼,一邊看着他的瞳孔一邊在紙上寫着:你的眼睛……怎麼像假的?

    [啊……]林因迅速眨了眨眼,順勢把視線挪開,[美瞳來着。]

    “艹!林因!!”聽到荊洲叫自己的聲音,林因迅速回頭。回到一半,餘光看到荊洲面帶急.色往這裏飛奔,之前和他站在一起的穿刑警服的人跑向另一個方向,那裏隱隱有扭曲的硝煙。

    看着空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自己的方向扭曲的時候,林因還沒意識到如果擊中了會是什麼後果,只是直覺被打中的話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只是……速度太快了。

    額頭前的空氣開始扭曲,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推力,不是很大,但足以將林因的頭狠狠向後一推,險些砸到車尾。那股力量在觸碰到林因的額頭後仍有些許餘力,餘波觸及了大腦皮層和海馬體,同時將本就有些鬆散的髮圈震散,散落的半長髮遮住了林因低下的眉眼,也隔開了飛奔過來的荊洲投來的急切擔憂的視線。而那個髮圈碰撞到車尾後,正好翻滾着落在了陸雲螭的腳邊。

    耳鳴聲裏,“咔噠”聲不斷響起,有什麼開關或者鎖……被打開了,而且……不止一個。

    林因瞳孔緊縮,下一秒擡手死死摁住額頭,透過眼前的髮絲,看着被陸雲螭撿起遞過來的髮圈。此時記憶宮殿的大門全部破碎,記憶碎片全部翻涌而出,林因在混沌的意識裏艱難地保持着片刻的安定,努力將心音控制在穩定的範圍。

    [跟着刑警……或者和他們一起來的人……注意聽到的東西……不要落單……離我越遠越好……]中間夾雜着尖銳的呼嘯聲,還有一些飛速閃過的詞——“祝酃”“林因”“嬰”“祝飛遙”“啞舍”“老闆”“醫生”“阿羅”“白澒”“丹粟”“謝期”“吳”“張”“劉”“松雲巔”“洛陽”“白樂天”“杜子美”等等等等。

    看着小孩兒的影子還在眼前沒動,不太靈光的腦子轉了轉,又勉強勾起嘴角,加了句,[等一切塵埃落定……便去尋你……]

    聽到這裏,陸雲螭驀地抓緊了手中的髮圈,快速眨着眼,驅散眼中朦朧的水霧後奔向遠處的一個正在指揮的刑警,抓住了那人的褲腳,之後的目光卻一直定在林因的方向。

    陸雲螭到那個刑警身邊的時候,荊洲也剛好到達林因身邊。

    另一邊,穿着一身黑色連帽衛衣和灰色運動褲的開槍者已經被那個追向他的刑警已經制服了,那把奇形怪狀的“槍”卻已經被開槍者拆解成了零件,那些零件被發現情況後追過來的刑警及時用證物袋收集了起來。

    這時,和荊洲一起過來的緝毒大隊成員也趕到了,兩人前後腳到達林因身邊,發現林因神志不清後,荊洲手忙腳亂地撥打了急救電話。那個緝毒大隊成員推演着攻擊者的方向,卻在對上開槍者那雙陰翳瘋狂的眸子時,猛然一愣,四年前的記憶閃現在眼前。反應過來後,眼中逐漸漫上了仇恨、憤怒。他低吼着,“荊隊!是相柳餘黨!”

    迷糊間聽到這句話的林因嘴角微微上揚。

    大魚……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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