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急攻心之下,嶽婉婉竟慢慢冷靜了下來,上次她便是這般被姬若激怒才着了她的道,這次無論如何可不能再中計。
這話讓原本面帶笑容的姬若面色僵住,她本打算羞辱嶽婉婉一番,哪成想到這個鐲子如此貴。
雖說她如今正得裴子文的歡心,但一下開口就要一萬兩銀子,定是會敗壞自己的形象,況且裴子文的父母本就不喜歡她,若是知道此事她怕是更難嫁進將軍府。
當即姬若便對着身旁的侍女使了個眼色,那侍女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上前一步攔在姬若身前。
“這破鐲子我看頂多值個幾兩銀子,再說了,剛纔這麼多雙眼睛都盯着呢,明明是嶽老闆沒有拿住這鐲子,怎麼能讓我們小姐賠償呢?”
這侍女狗腿子久了很會見風使舵,睜眼說瞎話的能力也是十分了得,如今竟直接顛倒黑白起來。
“不錯,確實那麼多雙眼睛盯着,不過我們看到的可是你家小姐沒拿穩。”
阿瀾也看不下去了,這姬若簡直欺人太甚,搶了別人的未婚夫不說,如今竟還來落井下石故意找麻煩。
若不是如今在下界不能隨意使用仙術,阿瀾定是要將這個姬若給吊起來打。
“你胡說!明明是”那小丫鬟話還未說完像是看到什麼一樣,突然兩眼放光朝着門外走去。
“將軍您可算來了!您可要爲小姐作主呀!小姐不計前嫌好心來嶽老闆店裏買首飾,誰知嶽老闆竟又藉機欺負我們小姐。”
衆人這時纔看見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只見男子聽了那丫鬟的話眉頭微微皺起,視線移到嶽婉婉身上時還帶着一絲絲的厭惡。
“子文我沒有欺負”
嶽婉婉還未來得及解釋,裴子文直徑略過她來到姬若身前,這時眼神倒變得滿是柔情,但以前他只會對嶽婉婉如此。
“可是受了委屈?”
“沒沒有,我沒有受委屈,都都是我不好,弄得嶽姐姐不開心。”
姬若適時的看向嶽婉婉,那膽怯的眼神和委屈的表情,無不暗示着自己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麼回事?”
裴子文看向剛剛告狀的小丫鬟,語氣也變得嚴厲,嚇得那小丫鬟趕緊低頭走向前來,但儘管如此那丫鬟還不忘污衊嶽婉婉。
“將軍明鑑,小姐姐剛剛看中了店裏的一個鐲子,讓嶽老闆打包時,明明是嶽老闆自己沒拿住讓鐲子摔了個粉碎,卻誣賴給我們小姐,還讓小姐賠償一萬兩銀子,將軍您也知道,小姐一介孤女孤身一人來到此處,哪有那麼多銀子,這分明是欺負人嘛。”
經那丫鬟一說,裴子文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支摔碎了的鐲子,這鐲子讓他生出了一股熟悉之感,甚至看到這鐲子四分五裂讓他的心忍不住一陣鈍痛。
“子文,你別怪嶽姐姐,這事本就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嶽姐姐也不會如此,我我還是離開爲好。”
見裴子文看那鐲子看的出神,姬若頓時警鈴大作,抓住裴子文的手便開始掩面哭泣。
如今嶽婉婉見裴子文同姬若你儂我儂,已經站在原地僵住眼眶也變得溼潤,眼看着嶽婉婉再不解釋,這個鍋可就真的要落到她的頭上,阿瀾忍不住出口辯駁。
“你可別無賴人,婉婉沒說價錢之前,你可是已經承認了就是你打碎的,你如今可敢對天發誓這鐲子不是你打碎的?”
阿瀾這話果然震懾住了姬若,只見她如同受驚的小鹿般,眼神中閃爍着無辜,看了看裴子文後才猶豫着伸出自己的手指。
“我發誓”
只是姬若這話還未說完,萬里晴空中突然傳來一聲炸雷,將衆人給嚇了一跳,姬若更是嚇得依偎進裴子文的懷中。
“這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姬姑娘還有什麼可說的?”
剛剛那聲炸雷自然是阿瀾的傑作,效果是顯而易見,此刻姬若已經嚇得在裴子文懷中抹眼淚,話是不願再說一句。
“這鐲子的銀子我付了。”
裴子文皺着眉頭看向嶽婉婉,嶽婉婉此刻終於是有了反應,正要說些什麼時,裴子文卻又繼續開了口:“不過需要你明日親自來將軍府取。”
這句話不僅讓嶽婉婉覺得不解,更是叫姬若急了眼,但她又怕惹得裴子文不快,便沒敢開口,只能暗自收緊衣袖中的手。
“好我明日會去的。”
此刻嶽婉婉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但還是下意識的接了裴子文的話。
隨後裴子文又撿起地上四分五裂的鐲子,看着手中的碎裂的鐲子,他不知怎麼的竟將鐲子遞給了嶽婉婉。
隨着裴子文和姬若的離去,剛剛還顯得擁擠的店鋪如今瞬間變得空曠,店外看熱鬧的人羣也因無瓜可喫紛紛離去。
嶽婉婉看向手中的鐲子不禁露出了一個傻笑,“阿瀾,你說他是不是記起來了一些?”
剛剛裴子文看那鐲子的眼神中分明帶着憐兮,若不是記起來了什麼,怎會露出如此神色?
“我看興許是,你明日可要抓住機會,說不定就能讓他記起你們的過往呢。”
阿瀾也很是高興,纔來下界兩日,她不僅和嶽婉婉打好了關係,如今嶽婉婉和裴子文的關係也有了轉機,她覺得自己完成任務指日可待。
隨後阿瀾又陪着嶽婉婉去成衣鋪子中挑了幾身衣服,以前嶽婉婉喜歡穿些簡單行動方便的衣服,而自從裴子文失憶後,她開始不自覺的模仿姬若的穿着打扮。
這次也是一樣,嶽婉婉挑的幾件都是穿起來較爲繁瑣的襦裙,不過她本就長相出衆,如今換上襦裙倒是多了幾分大家閨秀的意味。
挑好衣服後剛好到了喫完飯的時間,今日兩人都高興的要緊,激動之下兩人更是輾轉了好幾個小喫攤,險些將整條街都給吃了一遍。
恰好阿瀾喫的小肚子都撐起來時,老遠就看見迎面走來的玄清,阿瀾同嶽婉婉道別後便朝着玄清飛奔而去。
“小玉!你回來了!”
以往在仙界阿瀾都是化作原型才撲進玄清懷中,而如今在下界不能顯露原型,阿瀾也習慣性的撲入他懷裏。
待她終於察覺不妥準備拉開距離時,腰間卻突然覆上一隻手將她緊緊扣住。
“何事如此開心?”
“裴子文約婉婉明日去將軍府,我覺得她們之間會出現轉機。”
阿瀾詳細的同玄清說了今日所發生的事,她正說的起勁,絲毫沒有察覺兩人此刻正攜手一同往前走去。
“那明日阿瀾可想去看看?”
“想是想,不過我們跟着一起去會不會不太好?”
畢竟嶽婉婉同裴子文兩人見面,若是她們跟着去了豈不是會打擾到兩人?
“我們悄悄跟去,不讓她們發現便是。”
此話一出阿瀾立馬朝着玄清投去讚賞的眼神,“那我們就悄悄去看一眼。”
阿瀾的眼中帶着狡黠,這副模樣落入玄清眼中,竟讓他心跳驟停,隨後則不可控制的加快,直到視線移開也未能好轉。
玄清只覺得好似有一股陌生的情感要呼之欲出,甚至還有一種想要將阿瀾給據爲己有的衝動,他的目光變得深沉,握着阿瀾的手也不禁收緊。
如今正值興奮的阿瀾自然沒有察覺到玄清的異常,只顧着期待明日的到來。
但由於阿瀾過於興奮,再加上今日喫的有太多如今有些積食,回到客棧後阿瀾躺在牀上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小小的一團在牀上滾來滾去,沒一會便覺得沒趣,又打起了玄清頭髮的注意,她拿起一縷玄清的頭髮便開始替他編起小辮來。
編到一半突然發現漏掉了一根,這一根雖不是很起眼,但稍微有些強迫症的阿瀾發現後越發覺得礙眼,她悄悄看了玄清一眼,發現玄清仍舊閉着眼睛,便大膽的揪起那跟頭髮用力一扯。
這下總算是看着舒心了些。
不過下一刻阿瀾手中的頭髮突然變成一根白色的羽毛,這羽毛還散發着絲絲寒意,拿在手中很是冰涼。
正值驚訝之際,阿瀾突然發現玄清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心虛之下她立即將手中的羽毛藏在身後。
不過沒一會阿瀾就被玄清給盯的心裏發毛,只好乖巧的將羽毛給交出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的頭髮會變成羽毛。”
“阿瀾覺得這羽毛如何?”
還未等阿瀾心虛的轉移視線,玄清卻坐起身來問了她這麼一句。
“這羽毛好看極了。”
這句話倒是實話,這羽毛與孔雀的羽毛十分相似,仔細看去在燭光下還散發着淡淡的金光,阿瀾分辨不出這是什麼動物的羽毛。
這個回答似乎讓玄清很是滿意,他伸手摸了摸阿瀾的小腦袋,“既然如此就送給阿瀾了。”
“謝謝小玉!”
阿瀾搖了搖尾巴,拿出儲物袋小心的將羽毛放好,然後兩隻爪爪扒在玄清的手臂上,“小玉,你原形是什麼?我還從未見過呢。”
“我“
這三界之中冰鳳就玄清一隻,若是說出來必定會暴露身份,奈何阿瀾目光熾熱,玄清只好猶豫片刻纔開口:
“我本體是隻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