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李若蘭不在,蘇軟就回了旅館專心做明天擺攤的準備工作。

    十塊錢的小旅館面積不大,總共也就七八平,一張牀一張桌子就擺滿了。

    蘇軟把買回來的材料整理出來,準備做耳墜。

    爲了最大可能的節省成本,加快製作速度,蘇軟直接挑選了不用焊接和切割的耳鉤式耳墜。

    只需要用到鉗子就好,其他的全靠花樣。

    這方面蘇軟還是非常有自信的,對比現在滿大街的金環、銀環,珍珠或者小顆寶石的耳環樣式,耳鉤式耳墜的花樣就非常多了。

    即便是一些基礎款,在這個保守的時代也足夠新穎。

    用鍍金或鍍銀銅線彎出一個簡單的耳鉤,然後把買來的各種塑料珠子穿成各種花樣:梅花、貓爪、四葉草等等,最後把這些小花樣掛在耳鉤下面就好了。

    那些手鍊項鍊等拆剩下的一些東西也不浪費,細鏈子剪斷做成流蘇樣式,墜子也做了裝飾。

    熬了半夜,再加上第二天大半天,她一共做出來四十多對,和包裏的大腸髮圈一起,應該夠賣一天了。

    下午三點,蘇軟收拾好所有的耳墜,先去新華書店買複習資料。

    她說要復讀上大學並不僅僅是爲了坑蘇文山。

    上輩子因爲杜曉紅的激將她傻乎乎的賭氣沒上大學。

    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沒什麼好後悔的,社會上學的東西不比大學少,大學生研究生也不一定比她厲害,但其實內心深處一直覺得遺憾。

    每每聽到朋友或者屬下們提起大學生活,那些五湖四海的同學、豐富多樣的社團活動、她從來沒接觸過的知識、各個領域德高望重的師長……

    那是一段人生中最純粹乾淨、綺麗美好的時光旅程,她本來可以擁有。

    難得人生重來一次,她想彌補這個遺憾。

    挑書的時候她感覺到似乎有人在看她,雖然因爲長相原因,她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被人注視,但因爲之前公交車上遇到的事情,蘇軟還是不自覺的提起了幾分警惕,買了書趕緊離開。

    不遠處的書架後面,一個穿着軍裝的娃娃臉青年大大的鬆了口氣道,“媽呀,這位女同志可真是偵察兵的好苗子,竟然能發現我。”

    鹿鳴琛依舊拄着腋下拐,擡頭看了眼那纖細的背影,漫不經心的道,“怎麼不說是你自己訓練不夠?你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我會跟指導員重新安排你們的訓練計劃的。”

    “老大!我纔剛出來,你不能這樣對我!”他扭頭看向剛剛蘇軟離開的方向,“我還沒經歷一場美麗的邂逅。”

    “我妹前幾天正好給我算了一卦,說我最近走桃花運,老大,剛剛那個女同志你是沒看到,真的特漂亮!”

    “我覺得她就是我的桃花運。”

    鹿鳴琛上下掃了他一眼懶懶的道,“確定你不會是人家的桃花劫?”

    裴智明:……

    鹿鳴琛直接將挑好的書拍進他懷裏,“走了。”

    裴智明氣憤的道,“老大,我這次可是來解救你的,你再這樣狠心的對待我一定會後悔的。”

    鹿鳴琛不理他,裴智明看了下手錶,“該回醫院了復建了,不知道你家老爺子和叔叔是不是又帶着那個蘇青青去騷擾你了。”

    他嘿嘿笑了一聲,挑眉問道,“老大,確定不要我幫忙嗎?”

    鹿鳴琛聞言終於停下腳步看他。

    裴智明從懷裏摸出三張照片,“這是王政委給你挑好的嫂子備選,醫生、大學生、文工團團花,哪個都能讓你爺爺給你挑的那個蘇青青蘇綠綠的知難而退,怎麼樣,選一個?”

    鹿鳴琛面無表情的用柺杖推開他,繼續往前走。

    “老大,求你,選一個,你不選的話,王政委要親自追過來了。”裴智明追這他走了一會兒,提醒道,“唉,老大,醫院不在那邊!”

    鹿鳴琛不爲所動,顯然沒有回醫院的打算。

    “老大,你這樣逃避不是辦法。”裴智明道,“我看王政委這次鐵了心要給你找個對象結婚呢。”

    “真不明白你,姑娘們多可愛啊,可惜王政委不讓我挑,不然我一個都不給他剩下!”

    鹿鳴琛忍不住伸手在他後腦勺上來了一下。

    裴智明也不在意,只把照片舉在鹿鳴琛面前,“老大,你就挑一個唄,不僅不用再聽王政委的魔音繞耳,還能擺脫你爺爺叔叔的糾纏。”

    說到這裏,他嘆了口氣道,“我說老大你到底是不是鹿家親生的?當初我就骨了個折,我媽都要哭瞎了。”

    “你們家,醫生才說你可能要廢了,他們連病例都沒想着認真看一下,第一件事竟然是趕緊給你找個媳婦兒把你分出去。”

    他憤憤的道,我可是聽我爺爺說了,“他們能有今天可都是因爲你爸和你媽,不說知恩圖報也就算了,竟然還算計你的津貼和撫卹金……”

    鹿鳴琛情緒沒有絲毫波動,彷彿說的不是他的事情。

    裴智明又忍不住唸叨起來,“話又說回來,那個蘇青青雖然是鄉下人,但還挺重情重義的,鹿家都說你可能要癱瘓一輩子了,她竟然一點都不動搖。”

    “米護士在你受傷之前還說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用生命愛你呢,結果一聽說你癱瘓立刻就消停了,蘇青青見都沒見過你,就肯爲了保護堂姐,犧牲自己。”

    他仔細打量着鹿鳴琛的表情,“要不咱們查查她?要是人真不錯,她也可以?”

    “這樣坑鹿家一筆聘禮,也完成了王政委交代的任務,順便氣死米護士;讓那個蘇什麼軟硬的後悔,”裴智明小心眼兒的道,“一舉四五得,非常划算。”

    鹿鳴琛顯然知道該怎麼對付裴智明,直接拐進一個熱鬧的小巷。

    裴智明果然轉移了注意力,雙目放光的看着滿大街青春靚麗的學生,“大學附近就是好啊,女同志的氣質都不一樣。”

    看着服裝店裏扎堆的女學生,他蠢蠢欲動,“說起來,我妹讓我給她帶禮物回去,買件衣服就挺不錯的。”

    鹿鳴琛不知想到了什麼,扯了下嘴角,難得認真的道,“建議送點別的。”

    裴智明似乎也想起了什麼,頭疼的道,“她們女孩子喜歡的東西真是讓人無法理解,奇奇怪怪的,她自己買的襯衫,我看着都一模一樣,我送她一件個性的,還把我罵的狗血噴頭,我媽都笑的差點背過氣去了,我跟我爸到最後也不知道她到底笑啥。”

    正好走到一個珠寶店門口,他就往裏面掃了一眼,嫌棄嫌棄道,“這玩意兒太貴了,那丫頭好像有不少,金的換銀的,銀的換珍珠的,臉都是那張臉,換來換去不都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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