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出徹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翻着眼前的資料,過了好一會,才擡頭看向站在白板前面沉思的押田。

    “押田先生你現在除了一直站在線索圖前,然後在灰田的幫助下大致推斷了事件發生時的情況外,毫無建樹啊。”

    “哈?能確定現場就已經前進了很大一步啊,況且還從那位呂瑾小姐那裏撬出來不少信息,這也是我的功勞啊?!?!”押田猛地轉身,卡其色的披風在空中滑出了一個落魄的弧度。

    “能從咖啡店老闆娘那裏獲取信息明明靠的是灰田,押田先生你在得意些什麼。就是因爲你一天到晚喜歡賣弄還打扮的這麼老土,所以纔會至今單身吧?”橫出徹放下資料,往後一靠,把腳直接翹到了桌子上。兩條腿着地的椅子一晃一晃,看的押田想一腳把那椅子直接踢翻。

    “所以,一直在思考的押田先生想出什麼來了嗎?”他挑眉看向押田,聲音拖的像是夏日裏的蟬。

    “嗯,現在起碼能推測,樸榮燦被帶走的時候情況非常平和。無論是他當時是已經沒有能力反抗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當時的動靜並不大。”押田看着他磨牙,最後還是放棄一般的開始討論案情。

    “也就是說他也有可能是自己跟綁匪走的嗎?”橫出徹從椅子上下來,微駝着揹走到白板前面,“可能又是一出自導自演?就跟之前的友香梨一樣,因爲不滿父母只關注事業而不在意自己,所以自導自演了一出綁架戲碼。這樣的話他們不給勒索電話原因也能理解,畢竟樸榮燦的父母估計也知道他們兒子壓根沒事,根本不需要警察從那通電話裏能透露出的信息找到樸榮燦的所在地。”

    “不,不可能,”押田十分肯定,“長部我宗議員當初敢放任是因爲友香梨小姐的事情鬧得再大也是在國內,可樸榮燦這件事已經成爲國際事件了。韓國高官的兒子在日本被綁架,最後的結果卻是對方自導自演,而受害者的父母在知道自己孩子是自導自演的前提下依舊選擇了放任。一旦爆出來,這是會讓他們的政/治生涯直接結束的巨大丑聞。能夠走到那個位置上的政/客一個比一個謹慎,他們不可能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來作秀。”

    “不過說起來,這個勒索內容,還真是有些直白過頭了啊。”橫出徹又翻開了被他扔到桌子上的資料,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勒索內容那裏輕輕地點着,“1月13日,準備價值20億韓元的虛擬貨幣打到一個虛擬賬戶上面收錢的專業性倒挺高。”

    “嘛,畢竟虛擬貨幣的匿名性質可以說是最適合這種不能透露身份的交易了。”押田走到他的身邊,伸手抽走了橫出徹手上的資料。

    “押田先生。”

    玻璃門突然被推開,灰田揹着包急匆匆的走進來。

    “二系的同事查到了樸榮燦的通話記錄,靠他手機裏的gps定位了信號最後出現的地點。”她把包脫下來放到桌子上,將文件一把從包裏拿出來塞給押田,然後急忙拿着馬克筆在地圖上畫出了方位。

    “誒,在國道上嗎?時間呢?”

    “7點50分。押田先生,如果按這個時間來看的話,樸榮燦在7點50的時候,起碼還有自由活動的能力。”灰田轉頭看向押田,秀氣的眉眼焦慮又嚴肅。

    押田站在桌子前盯着地圖,橫出徹站在他身後。三個人安靜的站在那裏,碩大的辦公室裏空氣壓抑的可怕。

    “有沒有可能是別人用他的電話打的?二繫有提供他最近的通話記錄嗎?”橫出徹突然轉頭問灰田,“對方的來電可以進行定位嗎?”

    “不行,”灰田揉了揉眉心,“對方似乎使用了多個基站進行跳轉,一通電話內對方的位置都變化了好幾次,應該是借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無法被追蹤。”

    “也就是說”橫出徹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也就是說,對方很可能通過一些方法得到了樸榮燦的信任,又或者綁架犯本來就是樸榮燦認識的人。”另一邊的戶亞留咖啡廳裏,魏璇站在“茶餐廳”在這次任務中聚集的所有成員前,指着投影儀打到白牆上的線索圖分析。

    “會是使用了什麼能力嗎?比如通過聲音對樸榮燦進行催眠什麼的。”站在牆角的黑髮男人問,“我讓我的人去查了,樸榮燦最後被人嗎目擊到的地方就是那條便利店的巷子裏。當時好像還在對着電話罵罵咧咧些什麼,似乎有點恐慌。”

    “時間?”呂瑾轉頭看他,“話說你這工作效率真的夠高啊,“外賣”。”

    “那可不,”黑髮男人聳聳肩,“我的人說是7點45分左右吧?說當時樸榮燦對着電話吼的聲音很大,看見他的時候還匆忙把電話護到懷裏不讓人看見的。”

    “也就是說從7點30,他從便利店出來後,至少一個人在那條巷子裏呆了15分鐘?”呂瑾往後一靠,直接坐到了桌子上,“他那天我記得穿的短袖,也就是外面套了件風衣吧?這小子夠耐凍的啊。”

    “我的蠱羣已經在那邊放了一段時間了,”魏璇接上話,“怎麼說呢,那裏確實有異常出沒,但按照我的記錄和當時測到的波動來看,那幾個異常也只是很平常的通過那裏而已,應該和案子沒有關係。”她拿了支原子筆在手裏隨意的轉着,“至於店裏面,這幾天根本沒有異常過來,乾淨的可怕。”

    “當然,也不排除有能隱藏自己波動的未登記異常來過。只是我的蠱羣現在確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波動。另外,咖啡店周邊被人刻意清理過了,我帶着你前幾天剛剪的那個小紙人去回收蠱蟲的時候,從咖啡店到樸榮燦失蹤的地方,連一點雜亂的波動都沒有。”她把高跟鞋的鞋跟在木頭地板上磕了磕,繼續說,“怎麼說呢,那種乾淨就像是一個家裏垃圾滿天飛的死宅突然洗心革面搞起了大掃除,雖然打掃完後讓人覺得很清爽,但聯想到他以前的作風,只會讓人覺得驚恐。”

    “我個人是覺得這是歸元社派人出手乾的,這種死潔癖的作風跟他們非常符合。”她嘆了口氣,“現在這件事我覺得我們可以正式跟歸元社聯繫到一起了,他們絕對、絕對出手了。雖然這個奇怪的“綁架案”不一定是他們乾的,但他們肯定有助波推瀾的份。”

    “所以現在就是,他正常的下班去便利店,然後在往大路上走的巷子裏面,凍了十幾二十分鐘,接了個電話就在沒有任何反抗的情況下被人帶走。最後,”呂瑾從桌子上跳下來,拿了根不知道從哪裏摸來的小棍子,在線索圖上點了點,“綁匪就打了電話來要錢。而你認爲歸元社應該對綁匪進行了協助,並且幫助了他們掃尾,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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