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我學了8年,攝影出身,但導演的技巧完全沒有問題,也曾當過我幾部電影的副導演。”
金鑫推薦自己的徒弟是有些私心,但也不完全如此。
他在病牀上想了很久,自己的體力和精力其實已經無法應付這種大型的拍攝,而且又是風沙較爲嚴重的西北。
“邱意這孩子,打小喜歡武俠,才情和俠骨他都兼具,我想這是很符合你這部電影的,如果可以的話,你們見上一面,聊一聊,就全當給我老頭子一個面子,怎麼樣?”
話都說到這了,範小山當然是欣然同意,他也很好奇這位連金鑫都讚不絕口的人才,到底是何方神聖。
當着兩人的面,金鑫直接撥通了電話,不湊巧的是,這位邱意正在內地,拍攝一部仙俠題材的電影。
不過金鑫還是在電話裏說的很清楚。
“我已經看過了,本子不錯,這可是好機會,你小子好好把握吧。”
然後掛斷電話,得意的一笑:“搞定,這小子聽我的話,保準沒問題。”
問明瞭劇組的位置,範小山和楊震學着陳奎的樣子,給老人行了個抱拳禮,有模有樣的。
這讓金鑫特別開心,同樣回了一禮,病房裏充斥着幾人的笑聲。
臨走時,範小山給陳奎塞了五萬塊錢,告訴他幫自己給金導買些營養品。
“這也太多了。”
“住院費我已經結到今天了,別給金導說,這些就算是我的謝禮吧。”
陳奎接過錢,五味雜陳,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兩人當天就坐了飛機回到西京,稍作休息後又飛往了邱意劇組的所在地——湖溪市。
當年《步步驚心》就是在這裏拍攝的,故地重遊,倒讓範小山記起了和王歡偶遇的場景。
可能是因爲《步步驚心》的大火,這邊入駐的劇組也多了不少,影視基地外面人潮涌動,有劇組的工作人員,也有做小生意的,但大部分都是羣演。
“看到了嗎,這就是以後咱們東華影視城的樣子,而且咱們一定會比他們做的還好。”
這話擱在剛認識那會,楊震肯定覺得範小山是在畫餅,但現在他不這麼覺得了,影視城順利動工,能把這些大佬捏在一塊,幹一件事,已經很牛叉了。
楊震也相信,範小山肯定會把影視城經營的很好。
路過幾個劇組的時候,楊震還見到了熟人,對方“楊哥楊哥”的叫着,臉上的喜色掩蓋不住,和他們在香江見到的完全是兩種狀況。
那邊已然像是一潭死水,而這邊則顯得朝氣蓬勃。
投資方就算是瞎子,也知道該在哪邊砸錢。
“楊哥,你可以啊,相交遍天下。”
“笑我是不是?還不是爲了混口飯喫,圈子就這麼大,幹上幾年就認識的七七八八了。”
兩人很快找到了邱意的劇組所在的賓館,正值中午,一個電話後,賓館門口緩緩走出一個精瘦男子。
五官就像是刀刻的,充滿雕塑感,一點也不像是香江那邊的,倒像是範小山老家那邊的人,走路好似帶着風。
範小山也同意這句評價,而且他有一種直覺,自己找對人了。
“你們就是範先生和楊先生?”
“邱意吧,聞名不如見面,在香江就聽金導一直誇你,說你是他最得意的門生。”
冷酷的男子臉上終於有些羞澀,邱意不好意思的說道:“聽說金老出了些狀況,沒什麼事吧?”
“放心吧,都搞定了。”
“那就好,這趟辛苦你們了,走,去我房間聊。”
幾人都是實幹派的,到了房間後,邱意開門見山。
“能讓老師都覺得不錯的,我很感興趣,能說說是一部什麼樣的電影嗎?”
範小山娓娓道來,描述了這個發生在大漠邊關的故事。
邱意是個想象力很豐富的電影人,他馬上在腦海中描繪出了這幅場景:
凌冽的風沙,一間破舊客棧,韜光養晦的周淮安,英氣逼人的邱莫言,風騷多情的金鑲玉,還有陰狠毒辣的曹公公。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拿起筆在紙上塗鴉,線條凌亂,隨心所欲,卻渾然自有一種寫意的感覺。
楊震有些喫驚於邱意的舉止,當紙上線條漸漸露出雛形時,他更加喫驚,那畫面竟似曾相識。
“範總,這不是你筆記本上的畫嗎?”
邱意愣了下:“什麼?”
範小山打開筆記本,再次點開那些讓金導爲之激動的圖片。
邱意呆住了,筆也掉在桌上,慢慢滾過那些紙張,雖然他畫的只是草圖,但那種感覺錯不了,和筆記本里的畫極爲相似。
一種奇妙的感覺,像是電流順着他的脊椎傳上大腦,那是冥冥之中得遇知己的感覺,又好像是尋找到自己一直在找的東西,酸痠麻麻。
“這畫?!”
“這畫是我們範總的創意。”
楊震適時地補上一句,範小山此時也有些震驚,他萬萬沒想到有人玩意識流,竟然有如此的水平,和原版的人物構圖是如此吻合。
最關鍵的是那種躍然於紙上的灑脫與快意恩仇,就好像他的腦子裏就藏着一座江湖。
範小山突然相信了,這個世界上是有天才的,起碼他面前這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一個天才。
邱意足足在電腦前看了一個小時,直到助理前來敲門。
“邱導,咱們準備出發了。”
出發?對了,怎麼把拍戲這茬給忘了。
邱意連忙對範小山說道:“你們等我,拍完戲咱們回來接着聊,這部電影,一定要交給我,相信我,除了我沒人拍的了。”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如果讓外人聽到一定會覺得,牛皮吹大了吧,可範小山兩人卻覺得他這話沒什麼問題。
邱意到了片場,拍了幾場戲,都不如意,剛經歷了那麼一段,現在再看這些什麼仙俠,簡直是髒了眼睛。
邱意現在巴不得早早拍完,吃了滿漢全席,誰還對快餐感興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