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抱住自己,因爲頭疼噁心整個人像是墜入深淵一樣無助。
廚房這邊,寅萇對着那小火苗不斷扇扇子,最後不耐煩將扇子丟到一邊催動起靈力讓火一下子旺起來。
火苗貪婪地舔着藥罐子,罐子裏的水咕咚咕咚將蓋子頂得撲通撲通,一陣白煙從縫隙中升起。
“快一些,再快一些”
淡黃色的液體流到碗中,白氣繞在寅萇的手周圍,她捉着罐子的手微微顫抖。
小心翼翼地將碗捧到房間裏,就撲到牀邊,揪起被子的一角,元弘無力地癱軟在牀上,臉色蒼白。
“藥藥好了嗎?”
元弘伸手抓住她的手,上面紅了一片,寅萇輕微皺眉,紅腫的部位在刺痛。
“等它涼一會兒就可以吃了。”她將元弘的手塞回被窩中,將被子掖在元弘的肩膀下。
“居然騙我”
寅萇想到他偷偷帶回莖段,還把它吃了。
真是越想越氣,拉來一張凳子,將藥放在牀邊出了房間。
“別走”
從被子裏鑽出一隻手,撲了個空。
第二天清晨
災民的家眷被一羣人看守着,一個接着一個離開了南州城。
他們走向樹林深處,南元新望的女兒南元緣揪着母親的衣角,眉頭皺着,小心翼翼地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邊元弘坐在外面的桌椅曬着太陽,慘白的臉上恢復了一些紅潤。
是的,他賭贏了。
寅萇趴在桌上,眯着眼睛,她好久沒有這樣放鬆地曬過太陽了。
可好景不長,她發現了祕密涌入樹林深處的人羣。
上次她撞見南州城裏的人被就地掩埋,這羣人,不會也要掩埋吧!?
“團圓,我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你跟着前輩,不要亂跑。”
寅萇抓起刀,不一會消失在元弘的眼前。
她不在,空蕩蕩的環境讓元弘十分害怕,他麻溜地回到酒肆,回到了寅不息的庇護範圍內。
畢竟有人要殺他!
寅萇偷偷接近那羣人,看見人羣中那個扎着雙丫髻的小丫頭,內心不由得緊張起來。
雙邊護送的男人忽然抽出匕首,全入了少年人的身體,瞬間所有幼童和婦人尖叫起來。
那些少年人的母親更是睜大眼狂叫衝向自己的孩子。
她們怒吼着,要與護送人拼命,護送人即刻被抓傷,血從傷口流出來。
護送人緊咬牙關,一刀一刀執行着上頭的命令。
當護送人被迫孤立無援的婦女還有臉上髒兮兮小孩時,婦女同其他人一樣,大吼衝向了那個人,南元緣眼看母親就要撲到那刀子上,眼前忽然一黑,被人抱了起來。
寅萇剛剛收掉靈力,那羣人立馬發現孩子消失了,開始四周尋覓她們。
南元緣在森林裏跑得踉蹌,寅萇將她摟到懷裏,在森林裏穿梭。
躲過了追兵,再次衝入了寅不息的酒肆中。
安定下來後,南元緣靠着寅萇的肩膀不斷抽泣,嘴裏喊着母親。
寅萇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會抱着孩子在屋子裏走動,小聲哄着她。
大概率已經不行了
元弘洗來一條帕子,給孩子洗臉。
臉上的灰洗淨後,是個標緻的孩子,小臉粉白。
“瞧着孩子哭的,心肝都給她哭碎了。”
寅不息嘆氣。
“前輩,南州城到底發生了什麼。”寅萇心裏也難受,她看向寅不息,希望能夠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如果把孩子的親人殺了什麼的也太殘忍了,之前是活埋還未死的疫人,現在居然生殺健康的人。
這邊元弘蹲在一旁,拿着一杯水喂孩子喝下。
“只是半載前突然有了疫症,一向紈絝的城主長子突然收斂心性,還遠行去慰問流浪的災民,如此而已。若是如你們所說疫症不是疫症,那得有多大的陰謀。”
寅不息的眉頭緊皺,城主家在外人看來也一片和諧,並沒有異樣。
若非要說異樣,那就是那長子南元忠轉性了。
就在大家沉浸在悲傷中時:
啪!
緊閉的大門忽然被人踹開了,一衆追兵黑壓壓堵在門口。
“那孩子交交出來!”領頭捏着一柄銀劍,指着南元緣。
元弘被嚇了一跳,手中捏着的杯子摔碎在地上。
追兵一步一步靠近寅萇,她死死瞪着那羣追兵,緊緊摟住孩子,右手微微擡起。
寅不息一個箭步衝向前,擋在寅萇的面前,雙手與領頭保持一段距離,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大人,我的孩子們好好的,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大人。”
“臭大蟲,少少給我擋道。別別以爲我不不知道,你跟別人說兒子女兒都死死絕了,哪來的孩子!”
結巴領頭的毫不客氣,大聲暴露出寅不息的祕密。
“這是我孫呀!”寅不息退後一步,手在寅萇的頭上撫過,暴露了她的獸耳。領頭的後退一步,又指着南元緣道:
“那這個孩孩子呢,也也是大蟲?”
寅萇將孩子摟緊,結巴領頭的至今沒有看到她的正臉。
孩子忽然低下頭,帶着哭腔奶聲奶氣地對着元弘喊:
“爹爹。”
又紅着一雙眼擡頭望寅萇。
“孃親。”
三個人的腦海中忽然信息爆炸,寅不息一步當先嘲諷起領頭的,
“小孩子都知道生靈之間結合,男隨母女隨父,大人不會不知道吧?我這孫婿是人類啊!”
領頭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元弘猛地站起來,將寅萇的頭按倒自己衣服上,指責領頭的。
“我們在這哄孩子呢,你突然闖進來什麼意思!”
“娘子別怕,我來擋住這些人!”
寅萇忽然站起來在他的側臉啄了一下。
“我相信你。”
打了一套組合拳將結巴領頭的眉頭打皺,他一副難以致信的模樣。
“我我不是這這個意思。既然既然我們錯了,那我我們走便是是了。”
結巴領頭自覺倒黴,領着守衛浩浩蕩蕩離開了小酒肆,又到了周邊的零星幾個屋子巡查。
門關上後,寅不息一下子癱坐在凳子上,元弘更是腿軟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