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捂着受傷的右臂,抵在元弘脖子上的劍掉落在地上。
那位被他稱爲元和正的老伯毫不留情踏在他的頭上,
“回去告訴枯婁曜,休想殺我兒。”
元和正揪起大山的衣領,拖出了藥房。
忽然一束光爆炸在元和正的面前。
面前的虎皮面人正怒氣衝衝。
“元和正!居然讓我在這裏碰到你!”
寅不息拉開架勢,聚起一道光往元和正的方向砸去。
元和正躲開寅不息的光球,他不是靈獸的對手,連半靈獸的對手都不是。
他轉身溜進了巷子裏,寅不息追了兩步。
大山捂着手臂,艱難地站起來,身後寅不息盯着他的一舉一動,手心中又聚了不少粒子,砸向大山。
他又暈了。
寅不息衝進了藥房,見到兩人正橫在地上。
兩個人,重極了,想着南元緣還一個人留在酒肆裏睡覺,也不知道他那層薄薄的屏障能不能擋住,還是隨機喚醒一人好了。
寅不息上前將手搭在寅萇的脈上。
這姑娘快把靈力耗盡了,維持人形已經不錯了
又查看元弘的情況。
就他了!
白光慢慢包圍元弘,從他的幾竅鑽進去。
元弘恢復知覺,體外一股暖流,睜開眼睛後,暖流忽然消失,彷彿從雲端摔進了冰窟裏。
“前輩!”
元弘大喊一聲,正掙扎着從地上起來。
“醒了?我看你們這麼久都沒回來,擔心你們。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
寅不息嘆氣,將寅萇揹回城外的途中忍不住吐槽:
“難道她師傅沒有教過她不能耗盡靈力嗎?”
“大概只是她不聽話罷了。”
元弘伸手理好黏在她脖子上的髮絲。
“一直這麼衝動怎麼行。在人類世界活動太感性就是在傷害自己啊”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酒肆門口,寅不息雙手騰不出來,扭頭看向元弘,這個人像是失了魂,呆滯站着。
“喂!想什麼呢?”
“沒事,我今晚守着她吧。”
“行啊,沒問題。”
寅不息意味深長地看了元弘一眼。
大山醒來發現自己被吊在樹上,元和正坐在一顆大石頭上,一下一下地磨着自己的劍。
“元和正!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大山怒罵,面對他的銳劍,他可一點都不怕,大不了消失個幾天就回來了。
“你可別忘了!是我主將你從苦海中撈出來的!你這樣破壞他的計劃!”
元和正不說話,繼續磨着自己的劍。
“枯婁曜什麼時候說了,讓你去害他們倆?”
“哼,他們的活動干擾了我主對於人類的計劃!非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此時,元和正磨好了劍。
“閒着沒事,我正想試試那小姑娘的方法。”
銀箭刺入大山的傷痕累累的肩胛骨,這次他沒有像往日一樣消失,紅色的液體從傷口涌出,逼得他發出低吼。
“噢?看來只有她的刀纔有用。”
“啊!元和正!我要殺了你!”
“那你得問一問你主同不同意。”
元和正微微回頭,然後大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元弘手上拿着一顆橘子,慢條斯理地剝着上面的皮。
他守着寅萇半日有餘,整整半日她都盤腿在牀上運功,光束繞着她翻飛一圈又一圈,臉色見好。
她忽然將光束收歸,外面的腳步聲近了。
“我就我就把話送到就就走了。”
那個結巴領頭推門而入,身旁寅不息伸着手企圖攔截他。
“喲,我我是不是不該進進來。”
結巴領頭打着哈哈,退半步關上門,大聲道:
“南元忠少爺對對你你們解解決城內疫症的行爲大大加讚賞,想想請你們到府府內一聚聚。”
寅萇睜開眼睛,望着元弘,需要他做出決定。
“去吧!”
他的指尖嵌入橘子中間,將果肉平均分成兩份,一份壓入自己的口中,另一份也壓入口中。
“說不定就能找到遺址了。”
“來,這杯是我敬你們的!感謝你們找出了對付南州疫症的法子。”
南元忠很客氣,對着二人高舉酒杯。
“謝少爺。”
“謝少爺。”
元弘擡起手,將酒喝掉,用袖子擋住臉,卻將酒杯伸向寅萇:
“你才修養好身子,不要喝酒。”
寅萇端住杯子的手凝在空中,又悄悄瞥了南元忠一眼:
他在與僕人說話。
她便放心地將酒倒到元弘的杯中,在南元忠扭過頭的那一刻展出了空杯。
“弘公子,這姑娘都幹了,你的杯中爲何還是滿的。”
南元忠笑道。
“如此美酒,不捨得一口乾了。”
元弘再次捏着酒杯向南元忠拱手,然後一飲而盡。
南元忠發出爽朗的笑聲,又與元弘寒暄了一下。
從外面急匆匆跑進來一個僕人,在南元忠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南元忠的臉色變得嚴肅。
他從座上離開,走向外面,經過二人桌前時,停下來:
“我忽然有些急事需要處理,二位,先失陪了。”
南元忠出了門,偌大的堂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寅萇雙手托腮,撐在桌子上,一副累壞了的樣子。
“你怎麼啦?”元弘再次撕掉一個橘子的皮,飽滿的果肉馬上就要到嘴裏,一隻手將它奪取,進了別人的嘴。
“你們的寒暄好無聊”些許冰涼的汁液刺激着她的口腔,讓她睏意十足的大腦清醒了些。
元弘不說話,拿起另一個橘子,拇指正要從頂端嵌入,撕開果皮。
一個細長的物體從橘子中間貫穿,紮在桌子上。
“啊!”
元弘大叫一聲,丟掉橘子,手在空中甩了幾下,然後無力垂在胸前。
寅萇從地上彈起,拔出刀警惕地望着四周。
“來者何人。”
空蕩的大堂非常靜謐,別說人,就連能夠吹響堂內掛飾的風都沒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