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衛將一封信遞給西元蕪星,她將信展開,看了一眼便皺起眉頭。
“一男一女?我上哪去找這一男一女。”
她將信湊到燭火上,火焰瞬間吞噬了信的一角。
“我的姐姐爲我做的事情夠多的,接下來該是她享福的日子。”
西元蕪星勾起嘴角,捏起桌上那枚小巧的印章,沾了紅泥,按在布帛上。
她下令出兵佔領南州城,還要將她的姐姐接回來。
兵衛捧着布帛允諾後,小跑了幾步又被她叫回:
“昨晚那個彈琴的公子,我挺喜歡他的,讓他走吧,他不適合打仗。”
“是”
元弘在帳內醒來,發現兵衛們都在搬東西,帳外大批大批的男性被押送着,向南走。
“快走吧。你小子走運了。”
兵衛粗暴地扯走元弘的被褥,塞到麻袋中。
“哥哥!”南元緣從外面鑽進來,拉着元弘的衣角,要將他往外扯。
帳外,寅不息偷偷揀了許多兵衛遺漏的糧食,如獲至寶般塞進自己的囊中。
“嘿嘿嘿,這下夠吃了,走,我們去西州!”
一路上,寅不息盯着元弘的臉,又思索了好久。
元弘感到不適,不停用手在臉上搓着,但什麼也沒發現。
“前輩,你爲什麼要盯着我的臉看。”
“你真厲害,別人都押走了,你倒是出來了。”
寅不息似笑非笑,昨夜那女子他也看見了,八成對他有好感。
“等小阿萇回來我要告訴她,有個女子”
“什麼,不可以!”
元弘抿脣,輕微皺眉。
他攔住寅不息,手心冒汗。
“這麼怕小阿萇知道?你喜歡她?”
“我和那女子是清白的!我沒有求過她,也沒有和她多說一句話。”
寅不息不聽他說話,牽着孩子自顧自地往前走。
“不清白也沒關係呀,你又不是心有所屬。”
“年輕就是好,還有大好時光。”
那日早飯還在鍋裏他就提着個籃子在旁等候,生怕誰搶了他的似的,一大早還要上哪買什麼糖葫蘆,郊區哪來的糖葫蘆。
寅不息看出了他的心思。
“不我”
元弘快步跟上去,欲言又止。
他已經沒有什麼大好時光了,待他與寅萇放下那最後一份果實,他的生命也許就這樣結束了。
而他,的確心有所屬。
剩下的時間也許不多了,他想說,他想告訴她,他的心思。
“你看看你,又在發愣,年紀輕輕的這麼多心事。”
寅不息走出去好遠,又見元弘停在原地,不滿。
“弘公子!”
一灰髮男子忽然從天而降,砸到元弘的面前。
“出事了。”
四個人快馬加鞭趕往西州,元弘撲上樓梯,撞入房間裏,摔到地上又爬了幾步,只看見彌竹一人在房內療傷。
元弘剛想張嘴,卻被苗律拉走,緊緊按壓在牆上。
“冷靜一下,讓彌竹姐先療傷。”
元弘抓着苗律的肩膀,紅着眼:
“你千萬要冷靜,發生這種事我們都不想的。”
苗律加重了將他按在牆上的力道。“半個時辰,我收到了彌竹姐的信息,來到這裏,我來到之後看見枯婁默帶了一羣骷髏圍了寅萇和彌竹姐。”
“他掐着寅萇的脖子本想就此殺了她。”
“但出現了一位更厲害的人物,那亡靈應當就是枯婁曜了。”
“他阻止了枯婁默殺寅萇的舉動,然後把她帶走了,我無能,只能先將彌竹姐帶回來養傷。”
聽完這句話,元弘腿軟,一下子摔到地上。
“我我要去救她。”
他從地上爬起來,但重心不穩,又撲到了地上。
“你傻了呀,那可是亡靈的首領,連小阿萇都打不過。”
寅不息堵在門口,不讓他出去。
“那怎麼辦,看着她死在亡靈的手裏?我做不到!”
他又從地上爬起,撞向寅不息,卻被拎起來丟到牆角。
“既然你們認識,那我就先帶着這丫頭去找親人了。現在的處境太危險,不能連累她。”
寅不息側身看着南元緣,她正坐在樓梯上,呆呆望着路過的人。
“交給我就行了。”
苗律伸手用靈力堵住房門,走進房內守着彌竹。
元弘坐在地上,強迫自己冷靜,可心臟跳得很快,不自主地急喘氣。
腦子裏飛速閃過寅萇的一百種死法,回過神來滿面冷汗。
就算他在房內來回踱步,苗律也不敢說什麼,但他實在忍不了:
“不要急,會有辦法的。”
“你當然不緊張!你又不關心她!”
“我怎麼可能不上心,彌竹姐擔心的人,我就擔心!”
“我不想聽!”
說完這句話,元弘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的焦躁已經影響了言行,他向苗律道歉: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向你撒氣。”
苗律託着腮,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在意的是,門外出現兩個人影,叩了兩下門。
“請問弘公子在此處嗎,我們城主有請。”
“城主城主怎麼會突然邀請你”
元弘打開門,對門口的兩位說:
“元弘不在這裏,去別處尋吧”
說着他關上門,絲毫不顧苗律的震驚臉,自顧自走到凳子前方坐下。
“你說謊!”
衣着光鮮的女人一腳踹開了門。
“你不是元弘你是誰?”
“你是那日的姑娘?”
元弘轉頭一念,自己不用被帶走應該是靠的這位姑娘,方纔聽那二人喚她什麼,城主。
“姑娘年紀輕輕便成了城主,在下敬佩。”
他強行擺出一副微笑的表情。
“笑得如此勉強,你是不想看到我,你討厭我?”
元弘退後兩步,將腰彎得更深,對西元蕪星拱手:
“不敢,還未謝姑娘搭救,感激都來不及,何來厭惡。”
西元蕪星此時便開心了,伸出手要去拉元弘,出於禮節,元弘沒有躲閃,扭頭向苗律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