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着那纏繞在指尖的劍氣,周清霎不由得嘴角輕揚,自臉上展露出了一個淺淡的微笑。
揮袖間劍氣飛揚,雙指之下縱橫四海,這方纔是一代劍仙的風采。
就算是必須要用劍,那也必須得是揹負身後,揮手間御劍凌空,取人首級於千里之外纔行。
隨着周清胸中涌起了一腔豪情,他指尖環繞的劍氣也是越發耀眼了幾分。
心隨意動一個扭身,也未見周清有過些什麼其他的動作,就只是輕描淡寫般的一揮劍指。
那纏繞在指尖的劍氣便轉瞬一分爲四,都沒等對方做出反應,便沒入了他的手腕腳腕之內。
“虛張聲勢,虧我還以爲你是什麼高手,原來只不過是一個樣子貨罷了。”
低頭看了看手腕處劍氣劃過的地方,那宗人府頓時便嗤笑了一聲,擡起頭蔑視的看向了周清。
“就你這點本事,竟然還能闖出順天府的封鎖?可笑,真是可笑?”
臉上掛着一抹殘忍,那宗人府之人倒也不再廢話,直接便將視線,放在了周清身後的朱佑樘身上。
“太子殿下,還請借六陽魁首一用,這些日來陛下可是想殿下想的緊。”
話音落下後,那宗人府之人便朝着朱佑樘所站的方向擡起了腳,絲毫不見方纔的警惕模樣。
一個只會裝模作樣的年輕人,一個剛剛及冠不久的孩子,他實在是沒有理由繼續小心謹慎的試探。
隨着腳掌碰觸到了地面,他只是稍微用了下力,整個人便瞬間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歪着倒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面帶驚恐看着前方的周清,那宗人府之人下意識的手掌,想要重新將自己支撐起來。
隨着彭的一陣悶響傳來,看着地上那個手腳扭曲面露猙獰的男人。
周清緩緩背過了雙手,擡起頭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面上滿是寂寞如雪的落寞模樣。
霎時間整個人身上都散發出了一種,但求一敗卻又求而不得的寂寥氣質。
“都已經說了你是廢物了,爲什麼你就是沒有這份自覺呢?”
仰天輕嘆了一口氣,周清這才低下頭看向了對方。
“非要用事實來證明自己的弱小,我都不知道應該說你這是無知者無畏,還是勇氣可嘉了。”
輕輕搖了搖頭,再次輕嘆一口氣,周清便轉回身走向了身後的朱佑樘。
若是先前的周清,或許剛纔他就已經將對方斬盡殺絕了,但現在弄清楚了自己實力的周清,卻是有些不屑於奪去對方的性命。
若是生死大敵,那自然是要永絕後患的,但一個隨手可滅的雜兵,實在是不值得他耗費如此多的心力。
若是他還依舊窮追不捨的話,大不了到時候再隨手拍死他也就算了。
說起來如果不是因爲他逼得自己動起了手,周清還真不知道自己現在竟然已經這麼強了。
而且靜心感受下來,周清還發現自己的金丹,竟然絲毫未曾收到影響。
雖然體力有些消耗,但體力這東西,卻是能夠自行恢復的,除了不能用時太長之外,貌似根本就沒有任何副作用。
不得不說修仙的就是不一樣,消耗小威力還大,你說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就在周清暢享着今後自己仗劍天下,朝遊北海暮蒼梧的劍仙生活時,在他的背後,卻是突然間傳來了一陣大笑聲。
“好,今天爺爺栽了,爺爺認了,但年輕人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例如那個同你一起來到這裏的捕快?”
咬着牙用手肘撐着做起來,那宗人府之人看向周清的目光中滿是快意。
“你從京城走到這裏用了一整個白天,但若是騎馬趕路的話,你猜回去的時間需要多久?”
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對方臉上那瘋狂的笑容,周清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她本就是順天府的捕快,回不回京城那是她的自由,用她來威脅我?你是剛剛被傷到腦子了嗎?”
見周清停下了身,那順天府之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多出了幾分嘲諷。
“年輕人就是天真,你真以爲她出京城,就是爲了抓你的?就你那過家家一樣的罪名,你也配讓官府專門出動捕快前來追捕?”
扭頭看了看身後的朱佑樘,周清的心不由得越發沉了幾分。
“成年人的世界遠遠要比你想象的複雜的多,若是你們讓我老老實實的殺了,那麼她自然也就只不過是任務失敗罷了。”
“可誰讓我失敗了呢?既然我失敗了,那麼她自然也就成了逼你就範的後手,只要有用,是不是自己人又有什麼關係?”
低着頭沉默了半晌,周清這才緩緩張開了口:“你們就那麼確定我會去救她?我可沒有那麼天真。”
隨着周清話音落下,那宗人府之人倒也不再說話,就只是將視線,放在了不遠處朱佑樘的身上。
若是周清回京城救人,那麼朱佑樘必然會被拋下,又或者是將其帶在身邊,一同回到京城。
無論是那種情況,他身後的大人物們,都已經有了詳細的對策,一切都還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而若是周清不顧穆凌霜的死活,那麼他同朱佑樘之間也定然會產生猜忌。
畢竟他們兩人同周清相處的時間,那可是並沒有相差多少。
今天能夠放棄穆凌霜,那麼來日自然也能夠放棄朱佑樘,無非也只不過就是時間早晚得事情罷了。
注意到對方落在朱佑樘身上的視線,周清頓時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這些個玩陰謀詭計之人心還真髒,簡直就是把他所有的選擇都算在了裏面。
不過他爲什麼要選?小孩子才做選擇,他當然是全都要一個都不能少。
伸手入懷摸出了懷裏的錢袋,隨手向着身後一拋,周清便頭也不回的,邁步朝着京城的方向走了過去。
“乖乖回客棧不要走動,我去給你買幾個橘子,馬上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