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你吧!”

    陳萊沒好氣的追上顧炎,努力把他的一隻胳膊架在自己瘦弱的肩頭。

    “你這小身板,用不着。”

    顧炎要抽出自己的那隻胳膊,又被陳萊給牢牢抓住。

    “有些人看着人高馬大,實際上還暈血,身嬌體貴的,要是一會兒在路上又暈倒了,更麻煩。”

    陳萊遇上顧炎,似乎是嘴上損人的功力更加強勁了。

    “不用你管!”

    顧炎惱怒起來,又要發作,又被陳萊一句話給制住了。

    “你再鬧我就把你打暈扔在這兒了,給我老實呆着。”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要不,咱們試試?”

    顧炎小聲嘀咕着,嘴裏還是頗有微詞,但是不敢再多話頂嘴了。

    一物降一物這個道理,在這兩個人的身上可謂是演繹的淋漓盡致。

    “小云,你說他們是什麼關係啊?”

    “不知道,不過,我腦子裏總冒出來一個跟三國有關的俗語。”

    “三國?怎麼突然之間跟三國扯上關係了呢?”

    “三國裏不是有一個諺語嘛,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你的腦回路真是特別。”

    韓暮雪也是醉了,小云這樣的以後適合寫無厘頭段子,做個小助理實在是屈才了。

    何露看着自己手裏,未婚夫李家明的那隻響鈴震動不斷的手機,漸漸失去了耐心。

    奈何她每一次按掉,過不了多久就又會重新打了過來,都來自李家明的大boss。

    “露露,把手機給我好不好。”

    李家明在她身後站着,圍着圍裙,低聲請求着。

    連日來沒怎麼出過門,一向精緻的他,總會梳理整齊的頭髮,倔強的上翹着,他連用手抓一下的心思都沒有。

    何露沒動,披頭散髮的,雙眼裏佈滿血絲,很明顯幾個晚上都沒有閤眼了。

    李家明試着悄悄接近她,趁着她出神,試圖拿走她手裏還在鍥而不捨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

    李佳明的手指還沒有來得及觸到自己的手機,何露就突然歇斯底里起來。

    彭地一聲,手機被重重砸在地板上,摔的四分五裂,不僅如此,何露好像跟它有深仇大恨一樣,拼命地踩在破碎的面板上。

    不安的情緒一下子全都爆發了出來。

    “露露,你不要這樣,露露,我沒有想離開你!!”

    李家明不顧危險也要緊緊環住何露細到令人心疼的腰,他知道何露不是故意的,以他們五年的感情,她默默陪着他從無到有,她是個好女孩,值得自己珍惜一輩子的女孩。

    “那你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不要離開我。”

    何露忽然掙脫開,握住李家明的手,雙膝跪地,洶涌的眼淚沖刷着殘留的淚痕。

    “露露,你先起來,地上涼!”

    “不,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何露的情緒很激動,準確的來說從平謠回來以後,她的情緒一直是這樣,起伏變化很大,惶惶不可終日,眼淚也沒斷過。

    兩個人正在拉扯糾纏,門口的門鈴急促的響了起來。

    何露馬上站起身,警覺盯着那扇漆黑的大門。

    兩個人都不動,靜靜盯着門鈴亂響的大門。

    按了一會兒以後,門鈴終於沒動靜了,幾秒之後,又變成了哐哐的砸門聲。

    何露的神經又緊張起來,她的肩膀微微顫抖着,死死抓住李家明的胳膊,指甲刮的李家明生疼。

    “有人在家嗎?外賣!”

    “哦,有人!”

    李家明應了聲,回身輕聲細語安撫着何露。

    “我去拿一下!”

    “不對,你的手機在我這裏,什麼時候點的外賣?”

    何露剛反應過來,正要衝到門前,門還是被李家明先一步的打開了。

    “總裁,你怎麼來了?”

    他有些錯愕,以爲是哪個機智的同事,卻沒想到竟是自己那個不近人情的上司。

    “你幾天沒來公司,電話也沒接,就追蹤了一下定位。”

    “怎麼,家裏是出什麼事了?”

    凌子越一隻腳剛要踏進去,就見斜刺裏一個披頭散髮的身影猛然就衝了出來,那把寒光凜凜的小巧水果刀就直接招呼了過來。

    “小心!”

    李家明驚呼出聲,凌子越哪兒那麼容易受傷,他一閃身,一把用力握住女人拿刀的手腕,擡手一震,那把危險的水果刀應聲掉落。

    “露露!”

    李家明抱住跌落在地的何露,擡頭對凌子越抱歉一笑。

    “總裁,露露有病,還請您不要跟她計較!”

    “有病,什麼病?”

    看着在李家明懷裏又打又咬,胡亂蹬腿,似乎不能控制自己的何露,凌子越若有所思。

    “具體的還不清楚,還沒去醫院診斷過。”

    李家明跟凌子越說着話的功夫,手臂上就捱了何露狠狠的一口,他皺着眉,默默忍受着,凌子越看不下去了,擡手直接切後脖打暈了她。

    “她沒事,暫時暈過去而已。”

    看着李家明擔憂的眼神,凌子越比劃着解釋道。

    李家明鬆了口氣,抱着人慢慢又走回屋裏,輕輕平放在柔軟的牀上,爲她蓋好被子,在牀頭怔怔呆了一會兒。

    “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李家明循聲轉頭,凌子越靠在門框上。

    “我能想辦法只好她。”

    看何露的情形,發病已經有些嚴重了,凌子越有些同情李家明的遭遇。

    “我認識幾個精神疾病方面的專家,到時候我來安排。”

    “謝謝總裁。”

    李家明還是呆站在原地,似乎一切對他來說都沒什麼特別的意義了。

    “你好好保重,像你未婚妻這種情況,最好還是把家裏的刀具剪刀一切危險的東西都收起來。”

    “謝謝總裁關心。”

    “嗯,假不用續了,你安心在家照顧,實在不行後面就在家辦公吧,但是有一條,千萬不要讓人聯繫不上。”

    凌子越平日裏也不喜歡囉嗦,但是今天卻突然變得話多了起來。

    “嗯。”

    “那,我走了,有事別客氣。”

    “嗯。”

    他拍了拍李家明的肩頭算是寬慰,出門時又回頭看了看這個溫馨的小居室。

    原來的家怕早就回不去了。

    李家明在牀頭看了良久,默默收拾了一圈,順便收走了家裏的碗碟還有刀具。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外面萬家燈火,何露才將將醒了過來,頭疼欲裂。

    可剛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人死死捆住了綁在牀頭。

    “醒了?”

    一盞昏黃的小燈下,李家明正神色坦然,抱着一本相冊,認真的翻看着每一頁。

    “你把我綁起來幹嗎?”

    何露的身體扭動着,像一條蛇來回蠕動蜷曲着。

    “你精神出了問題,需要綁起來。”

    李家明頭也不擡,回答她的語氣很淡漠,好像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

    “我沒有,我不是精神病!”

    “你確定?”

    他淡定從西裝褲的口袋裏又摸出一部手機,這一次撥通的是何露的手機,就放在牀頭。

    何露原本平靜的面色開始蒼白了起來,汗珠從她額頭滲了出來,面色痛苦異常。

    “我求求你,不要這樣。我以後都會聽話。”

    “那你,是精神病嗎?”

    李家明停止了電話的撥打,再次試着問出了那個問題。

    “是,是,我精神出問題了,我是精神病。”

    何露機械的重複着李家明說的每一字,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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