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救救他啊,你一定有辦法的!”

    “拜託,你自己回頭看看,他的靈體已經又回到身體裏。”

    天使隨便輕輕一揮手,這滂沱的大雨就慢慢變小了,成了毛毛雨,天也放晴了,出了太陽,陽光照射出彩虹,竟然還是神奇的太陽雨。

    即使成了天堂的公務員,她依舊不改小女生的愛美本色,一手拿着銼刀一邊認真在給自己修指甲,一邊對話。

    “肖勵耘的這個禱告本來就沒什麼用,這把匕首根本不是正規的法器,只能維持一小段時間,他最主要的目的是逼你心甘情願獻祭你自己,能真正做成功贖回禱告的,都是我們大boss親自選定的人,比如我,也比如你。”

    “我?”

    “對啊,那枚徽記在他手裏是沒有用的,只有在你的手上才能真正發揮作用。”

    “咱們倆是融爲一體的。在我像大boss禱告跟你交換的那一刻起,咱們就是韓暮雪這個名字的AB兩面,就像雙生花連體嬰一樣,不可分割。隨時可以互相替代。”

    “那你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後悔自己這個決定呢?”

    天使停下了自己手裏的動作,認真地盯着看着她了良久。

    “也許吧,也許哪一天我在人間做看客久了,或許會希望再拿回自己的身體。”

    聽到這話,她莫名抖了一下,莫名後怕。

    “你怕什麼?”

    天使笑了起來,拍拍她的肩膀,不再那麼嚴肅。

    “以後還不知道呢,再說我現在只想着轉正,在上邊做有編制的正式工,你不知道有多爽。”

    “誰稀罕繼續在人間受苦。”

    她故作輕鬆,但韓暮雪清楚,她又想起了過去一路走來的種種痛苦。

    的確,過去作爲一個心存善念的人,她的二十多年在被長期霸凌還有良心的譴責煎熬裏苦苦支撐,太不過不容易。

    “好啦,我要走了,你現在應該想想以後怎麼那個癡情的男人能夠逐步恢復。”

    “人的靈體被迫用外力強行被驅趕出去,尤其還淋過大雨,遭受外過界環境的摧殘,再次會到體內,一定會受到影響的,無論是身體狀況,還是一些情緒方面,都會有很大的打擊。”

    場面畫風突變,一下子變成了病人病情交流大會。

    “那該怎麼辦啊?”

    “調理照顧唄,平時情緒上也多遷就他一點,多一點正能量!要像小太陽!”

    天使沒由來地突然衝她頗有活力的眨眨眼,舉起兩根手指橫向在眼前比了個耶。

    “有人來了!”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邊警笛聲大作。

    天使便又“轟”地一下,徹底消失在韓暮雪的眼前,徒留那幾個大羽毛片子。

    隨着她的消失,天上的雨,勢頭又猛烈了起來,馬上成了中雨,太陽跟彩虹也消失不見,又成了令人壓抑的陰天。

    功夫不大,一陣快速移動的腳步聲,先遣部隊是手持狙擊槍的特警人員,他們貼着牆,一路十分謹慎,很快地包圍了這座廢棄的小教堂,隨即又包抄到後面,這才一眼就見到洗禮池四周或站或躺的幾個人。

    見到終於到場的同志們,韓暮雪很是欣慰的舉起雙手,以示清白。

    “自己人!”

    “發現人質!”

    爲首的小對長,迅速帶着幾個人把投降的韓暮雪先包圍了,又通過耳麥報告發現的情況。

    同樣戴着耳麥的季飛宇隨後趕來,帶着一大幫人。

    “凌子越,你小子嚇死我了,我看到了外面路上那兩輛撞的非常嚴重的車,你沒什麼事吧?”

    韓暮雪搖搖頭。

    “快送她去醫院吧。”

    她低眉看看地上躺着的溼透了的凌子越。

    吸滿雨水的寬大套頭毛衣,成了他沉重的拖累,壓在那具瘦弱又不堪重負的身軀上,此時雖然已經被幾名警員給攙扶了起來,但依舊看着很可憐。

    “季隊!嫌疑人已經抓獲!”

    幾個去洗禮池子裏撈人的警員,給人做了基本的溺水急救,肖勵耘就已經甦醒了。

    他被兩名警員雙反扭在背,押送到季飛宇的面前,還在劇烈咳嗽着,卻依舊無所畏懼地倔強緩緩擡起頭。

    季飛宇的那雙正氣的眸子對上他的上瞟的眼神。

    “怎麼?有話說?”

    他的頭髮溼漉漉的完全耷拉下來,被雨水壓制着,死死扒在額前。

    “我要舉報!”

    他的嘴角保留了殘忍的笑。

    “舉報什麼?”

    季飛宇挑眉,冷眼盯着他,看他想玩什麼花樣。

    “韓暮雪就是凌正軍被害案的兇手。”

    “肖勵耘,你滿嘴噴糞,季隊,他這是污衊!”

    兩相僵持對峙之下,韓暮雪暴跳如雷,她已經感覺到,從一開始這個肖勵耘就在一環扣一環的給自己下圈套,讓她走向毀滅。

    “你有證據嗎?而且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肖勵耘一揚下巴。

    “很簡單啊,因爲我是從犯啊,卸下手掌還有生殖器,處理現場的活兒是我乾的。”

    “這些我可是很擅長的。”

    他說得可能有些洋洋得意,又有些信誓旦旦,似乎不得不能讓人信服。

    “統統帶回去!”

    季飛宇想了想,要求道。

    “季隊,您不要相信他,他就是個只會亂咬人的瘋狗!!”

    韓暮雪跟在季飛宇後邊,瘋狂的解釋。

    “是真的是假的,回局裏要做進一步調查。”

    季飛宇鐵面無私,他自認爲在韓暮雪的問題上,他已經對凌子越多方的妥協了。

    韓暮雪看着肖勵耘那得逞又挑釁的嗜血眼神,終於她不再跟快步離她而去的季飛宇多做辯駁,而是徑直衝向那兩個半架着韓暮雪的女警員,張開雙手攔住了去路。

    “你要幹什麼?”

    所有人停下腳步,看着她奇怪的舉動,都害怕她一時衝動有過激的行爲。

    “凌子越你爲了個女人真的瘋了嗎??襲警,是要負刑責任的!”

    季飛宇怒吼着。

    “我只是想跟他多呆一會兒,可能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再見着面。”

    她伸手理了理凌子越的被雨水弄亂的鬢髮,溫柔地摸了摸冰冷的側臉頰。

    季飛宇不作聲,向兩個女警揮揮手。

    兩人會意,把凌子越交到她手裏,默默退到一邊。

    她當場就把凌子越公主抱了起來,讓她的頭柔順的靠在自己胸前。

    兩名女警,就在他身邊一左一右的跟隨着。

    “你到底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傻瓜。”

    她輕輕在他耳邊喃喃低語。

    “你爲我做的夠多的了,實在太累了,剩下的事,還是讓我自己去面對吧!”

    說完這告別的最後一句,她便湊上前用情的吻了上去,一顆晶瑩的淚落在凌子越的臉上。

    “凌子越!!”

    一片驚呼之中,她悠悠醒來,回到了韓暮雪的軀體裏,坐在地上,看着雨中地上凌亂的無數只腳。

    她欣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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