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忙活半天,動作很快,尤其是凌子越讓韓暮雪很驚喜,記得前不久跟梓潼一起喫飯的時候,他還只能在旁邊默默看着,現在他居然能處理澳龍,這着實令她有些大開眼界。

    “你不是不會做飯嗎?現在連澳龍都能做了?”

    她像只迫不及待要偷魚喫的貓兒一樣,在一旁聞着那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魂兒都要被這股鮮香給勾走了。

    “做飯其實也不難吧,多學學就會了,再說了,都說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抓住她的胃,我怕你被有些小妖精給勾走了。”

    “凌子越我發現你這個人,有時候怎麼跟個家庭主婦一樣,總是婆婆媽媽的。”

    “我給你做飯,你嫌我婆婆媽媽?韓暮雪你這個女人心是石頭做的嗎?”

    凌子越氣絕。

    “好啦好啦,以後我爭取在外掙錢養你好不好,知道你是個淡泊名利的人,對錢沒興趣。”

    “我對錢是沒興趣,但是我對掙錢有興趣,最近發現一變十甚至變百的遊戲很有意思。”

    “……”

    對此,韓暮雪無話可說。

    無形之中裝逼最爲致命。

    相比之下,季隊就低調很多,他把那女店員一直用來展示的雪花牛排給烤了,切成小塊,隨便擺了個盤,撒了點黑胡椒,就已經滿屋肉香了。

    “別聊了,過來先嚐嘗我的牛肉。”

    韓暮雪早就餓了,沒找着筷子,拿着切肉的金屬刀插了塊塞進嘴裏,滿嘴濃郁的汁水,充盈在她的口腔裏,肉的質感的確很不錯。

    “好次!”

    她感覺味蕾在跳舞,喫到好喫的東西,也忍不住心情大好的手舞足蹈起來,還忍不住來回點頭,滿臉的笑模樣,很是滿足。

    “師父烤的肉,就是一級棒特級棒,做神仙都不換!!”

    她邊豎大拇指,不停稱讚着,邊又用手裏的那把小刀連着插了兩塊大的。

    “你留一點給人季隊,看你喫的滿嘴油光!”

    “哦,對對對,師父您也一起嚐嚐!”

    韓暮越擡頭,眉開眼笑,這才注意到表情有些凝固的季飛宇。

    “你,你叫我什麼?”

    他有些顫抖着嗓音問道。

    韓暮雪這才意識到自己一高興,又說順嘴了,懊惱着趕緊收斂起了笑容,低下頭,不知所措。

    完了完了,這下師父對她剛建立起的好感跟信任,是不是就要就此完全一下子都崩塌了。

    “季隊,你別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之間有點……”

    韓暮雪試圖辯解,季飛宇發自內心的呼喚一聲,根本沒聽進去她後邊的解釋。

    “楚楚~”

    季飛宇喃喃自語。

    “季隊!”

    凌子越冷臉擋在在韓暮雪身前,臉色很臭。

    他很早就已經意識到了季飛宇那對楚楚不能言說的感情很深,從那次去墓地他的一系列表現,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季飛宇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盯着韓暮雪看的灼灼目光,迫不得已移開。

    這種祕而不宣的隱晦感情,他原本自己也毫不知情,可自從楚楚徹底從那場爆炸之中消失之後,他就一直沉浸在悲傷裏,難以自拔,這份愛才慢慢地開始肆意在心裏生長,悄悄爬滿心房,落地生根發芽,卻又迅速凋敝枯萎,像好不了的暗瘡,見不得陽光,只能任由其越來越嚴重,逐漸潰爛。

    直到今天,他第一次放下偏見跟韓暮雪相處,才驀然發現,她們之間是真的太像了,不是因爲姐妹親情也不是因爲他過去一直以爲的心機的刻意模仿,那種天然的毫不自知的,細微到每一個細節的動作,小表情,跺腳,身體扭動,發出感嘆的語氣停頓的節奏……

    他有些心潮澎湃起來: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像她說的那樣,死後重生,靈魂互換的事?

    “不好意思,是我失態了。一起坐下來喫吧。”

    季飛宇低頭,苦笑着在心裏嘲諷自己的異想天開。

    “哦。”

    三個人各自在後廚裏找了一張適合自己的小板凳相對而坐,韓暮雪跟凌子越自然而然地靠在一起,留下季飛宇零零一人坐在一邊。

    看着兩人下意識十分親暱的樣子,季飛宇莫名的心裏泛起了一陣酸楚。

    不過在這方面,他一向掩飾的很好。

    “再嚐嚐看這個鮑魚,我也是第一次做。”

    他微笑着,明明應該跟韓暮雪保持距離的,還用筷子特意給人家夾菜。

    “謝謝季隊。”

    奈何他的意圖早就被凌子越看穿了,中途就特意伸出碗截胡,固執落在他夾着鮑魚筷子的下方。

    季飛宇很不自然的笑了笑。

    一抖筷子,把筷子上的那塊肥美的鮑魚不甘心的便宜了凌子越這小心眼的小子,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韓暮雪,你也嚐嚐!”

    他雖有不悅,但站在他的立場,又的確沒資格多做些什麼,只覺得心裏有些憋悶。

    “嗯嗯!”

    “對了季隊,有件東西,我要上交給你!”

    “是什麼?”

    目光匯聚,韓暮雪有些着急的從自己的大衣深兜裏掏出那把揣了多時的沉甸甸的小骨錘。

    季飛宇當即眼前一亮,放下筷子站起來雙手去接。

    “這哪來的?”

    “在韓~在我的房間找到的。一個特別的箱子裏,鑰匙還是肖勵耘那個傢伙交給我的。”

    “你房間的箱子,鑰匙卻在肖勵耘那裏?”

    季飛宇把這把保存的很好的小骨錘拎起來垂直看了看,沒看出什麼貓膩,光潔如新,清洗的很乾淨,看樣子要讓技術部的同事拆零件,從犄角旮旯裏找細胞組織了。

    “哦,還有這個,我房間裏那個可疑攝像頭的存儲卡,也一起交給你,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

    “別的還有嗎?”

    季飛宇一臉審視的看了看桌上的東西,拿起來小心收好,擡頭又不無期待地盯着這倆人繼續看。

    “暫時,沒有了。”

    “好,那謝謝你了,韓暮雪同志。”

    “你叫我什麼?”

    韓暮雪震驚的指着自己,當場站了起來。

    凌子越笑眯眯的看着她,隨聲附和。

    “季隊叫你同志呢,說明是認可你是咱們一條線上的戰友。”

    “鄭局親自告訴我的,你的身份,讓我配合你的工作。”

    “必要的時候,你傳遞的信息,都由我來做中間聯絡人。”

    “當然,還有凌子越。”

    “你們?他?”

    “對,凌子越現在的身份還是警察,這是隻有我跟鄭局知道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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