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着急,就靠在門外的牆上等着。
沒多久,醫者們便三三兩兩的走了出來,要麼一臉惋惜,要麼無奈搖頭。
沒一會兒,裏面就傳出風毅宏的咆哮:“庸醫!飯桶!連這點小病都治不好,風家養你們吃閒飯嗎?都給我滾。”
接着,一羣醫者抱頭從屋中跑了出來。
有幾個跑的太急,鞋都掉了。
風清語勾脣,該她上場了。
她從容的走進屋中,瞥了眼陷在被子裏的乾癟身影,朝風毅宏道:“大伯消消氣,人家是醫者又不是神仙,堂姐失血過多,休克昏迷,出得氣多,進的氣少,馬上就嚥氣了,就是還魂丹喂嘴裏也晚了。你就別太難爲人家了。”
風毅宏聽了這話,肺都快炸了。
指着風清語,目眥欲裂:“你這畜生,說的是人話嗎?你堂姐躺在那兒生死未卜,你沒有絲毫同情,竟然還說風涼話。看我不打死你!”
風毅宏正有火沒處發,一掌灌了十成內力,就朝風清語打去。
風清語側身避過,兩指輕鬆捏住了風毅宏的腕子。
她看起來沒用多大力,風毅宏卻彷彿被捏住了命脈,整條手臂痠軟,使不出半分力道。
他怒道:“你個小畜生,竟然對長輩不敬,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大伯?我養你十五年,沒想到,竟然養出個白眼狼。”
“大伯這話,可不講理。我乃嫡系單傳,這風家的一切不都是我的麼?何來伯父養我?若不是我,大伯怎麼死乞白賴留在這兒,怎麼藉着我的名義掌控風家,怎麼有這高人一等的地位,和萬人尊崇的身份?”
“你!”風毅宏想反駁,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不得不說,風清語這話全都是事實。
“倒是我,不計前嫌來看望你跟堂姐,大伯還不領情,着實讓我寒心啊。”風清語鬆開他,嘆氣道,“本來我有法子救堂姐,大伯既然如此不待見我,我走就是了。”
說着,就往外走。
風毅宏一脫困,還想對風清語動手,可聽到她的話,又驚又喜,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急急叫住風清語:“清語,你剛纔說什麼?你真的能救雪兒嗎?”
風清語回答的斬釘截鐵:“我能。”
他三步並作兩步,攔住風清語,彎腰討好道:“清語,剛纔是大伯不好,大伯爲你堂姐的事兒有心焦慮,脾氣差了些,若是說了什麼重話,惹你不高興,伯父給你道歉。你就看在咱們都是血緣至親的份上,救救你堂姐吧。”
風清語抱臂,鼻孔朝天:“說起來,我之前血濺閨房,差點死掉,還是堂姐的手筆呢。大伯還沒還我一個公道呢。”
風毅宏咬牙切齒,這麼多年,他從來沒這般低聲下氣的求過誰,風清語居然還蹬鼻子上臉。
他想罵人,可想起風家所有頂級醫者都說,風映雪已經沒救了,他怎麼敢得罪眼前這位活神仙。
少不得忍氣吞聲:“只要你能治好雪兒,我即刻便將真相公之於衆,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他覷着風清語的神色:“清語,你看這樣可好?”
風清語搖了搖頭:“除了大伯所說的,我要她從風家除名,這輩子不得行醫。”
“這……”
“我還要大伯手裏那半本《毒經》。”
“不行!”
第一個條件,風毅宏還能考慮,第二個條件,他是死活不同意。
爲了得到那半本《毒經》,當年他不知費了多少力氣。
這些年雖說仍舊對裏面的毒術一知半解,但足以震懾江湖。畢竟,這《毒經》乃早年間被滅的江湖第一大毒術幫派——幽冥山莊之物。
這山莊中毒術冠絕天下,所用之毒皆爲世間罕見,曾在江湖引起極大騷動。
所以,幽冥山莊亦被江湖人士譽爲魔教。對之恐懼不已。
而《毒經》則是魔教至高無上的寶物。
當年以風家爲首的除魔衛道聯盟,滅了幽冥山莊之後,只找到這半本毒經。本來,這毒經應該由風家嫡系保存,沒想到,風清語的父親年紀輕輕就……
這《毒經》說是邪物,可醫毒本就是一家,從這《毒經》中未必不能製出醫方。
風清語知道他不會輕易鬆口。
笑了笑:“既如此,我便走了。只是,搭上了堂姐這條命,大伯就真的能保住這半本《毒經》?”
“大伯好好想想吧,我等你的答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