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映雪是他的驕傲,是他重振風家的希望。
他不能讓風映雪死。
見風清語停住腳,他才咬牙切齒道:“快救雪兒,我現在便把《毒經》取來。”
“不着急,你什麼時候取來,我什麼時候施救。”
“你!”
風毅宏握了握拳,甩袖離開了。
風清語吹着口哨,坐在桌子旁倒水喝。
不遠處的房頂上。
將離飛來,抱拳道:“殿下,查到了。風清語當年從京都回來之後,便深居簡出,倒不是她耐得住寂寞,而是風毅宏刻意爲之。據說是要打磨她的性子,事實上乾的全是些上不得檯面的腌臢事兒。”
“她倒也聰明,知道仰人鼻息,所以,平日裏慣會巴結討好風毅宏和風映雪,過的雖然艱難,倒也還行。這麼多年,從未與風毅宏父女紅過臉,這麼激烈對戰,倒還是第一回。”
秦慕楓瞧着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少女,怎麼也與三年前的人對不到一塊。
三年前的她,知書達理,溫柔含蓄,善會僞裝。
不管見誰,都是未語先笑,一派閨閣小姐的姿態。如今倒真是判若兩人啊。
將離接着道:“這些年,風毅宏並未教授她一星半點的醫術,至於毒術就更不可能了。風清語身上這些變化,的確是出人意料。”
秦慕楓沒言語。
他何嘗不奇怪,上午他探入她的房中,就是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風清語。
可近距離看她。
她耳後的痣,手心的劍痕都在。
這些東西都做不得假。
的確是風清語。
只要是她本人,她欠他的,他總會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沒多久,風毅宏便回來了。
他匆匆進門,見風清語居然優哉遊哉的喫點心喝茶,又是一怒。
他將《毒經》甩在桌子上:“快救人,若是雪兒有任何差池,別怪我翻臉無情。”
風清語也沒在乎他的態度。
拿了《毒經》翻了兩下,見確定是真的,這才收了起來。
“放心,就是頭死豬我也能救活。”
風清語走到牀邊,看到一臉慘白的風映雪,像被吸血鬼吸乾了血液似的,渾身乾癟,皮都貼在骨架上,看起來像個老太婆。
她張水潤飽滿,引以爲傲的臉,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坑,一看就是螞蟥留下的痕跡。
就算保了命,臉怕也毀了。
風清語很有職業操守,並未讓她受太多的罪,幾粒生血丹下去,風映雪就有了意識。
忙問:“雪兒,你怎麼樣?你怎麼會掉到泥塘裏去的?”
風映雪想到自己遭受的一切,又是難受又是後怕。
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她聲音嘶啞,剛要開口說話,就見風清語湊過來,笑眯眯道:“是啊,堂姐,你也太不小心了。”
風映雪看到風清語眼神瞬間變得驚恐無比。
嘴巴張了張,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侍者的聲音:“太子駕到——”
風毅宏道:“雪兒,看來太子對你還是很看重的。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接駕。”
風毅宏離開之後,屋中瞬間安靜下來。
陽光落在風清語身後,反而讓她這張臉顯得有幾分陰森。
她臉上仍舊掛着笑,可那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慄。
她捻起一枚銀針,抵在風映雪的太陽穴:“我問你幾個問題,老實回答。否則,我不介意,在你爹和太子進門之前殺了你。這個地方扎一針,沒人查得出死因。”
命捏在別人手裏,風映雪早嚇得魂飛魄散。
哪有不從的。
“你對我用的什麼毒?”
風映雪喉嚨幹痛,卻不得不答:“是……是提純過的豬容草。”
這一點跟風清語猜的差不多。
她道:“那我身上爲什麼會有斷腸散的毒?”
“我不知道,我原想製成斷腸散再對你動手,可我做了什麼實驗,用了很多方法,直到太子殿下到來,我還是沒製出來。沒辦法,我才用提純過的豬容草對你下手,聽荷得手之後,便跑來告訴我,你吐血了,倒在地上翻騰不止,怕這麼大動靜,會把外人引來,我纔拿了硯臺匆匆趕過去。”
“可我到場的是時候,你已經趴在梳妝檯上沒了動靜。我怕你只是暈倒,還沒嚥氣,就,就……就又朝你頭上補了一下。”
“清語妹妹,我當時真的是鬼迷心竅了,如今想來,真是後悔不迭,求你原諒我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風清語還想再問,這時,背後傳來腳步聲。
看來太子和風毅宏回來了。
她迅速收回銀針,藉着給風映雪蓋被子的時機,在她耳邊低語:“放心,你已經是太子的人了,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在風映雪驚懼的神色中,風清語起身,給太子行禮,嘴角卻勾着一抹嘲諷的笑。
風映雪不是想當太子妃嗎?
她便給她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