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臨玉立即又補了一句,“我要回瀾國去,你們別指望我留在大貞。”大貞不是她的家,她在這裏一直不開心,她是不會留在這裏的,她要回去!
房妃簡直就沒有什麼話要跟她說了,她甩了甩袖,轉身迎出去。一出殿門就看到被一行人簇擁着正緩緩走來的餘老太妃。
一看到餘老太妃現在的樣子,房妃的心裏又是一突。
餘老太妃以前在宮裏的時候也是一心向佛的模樣,穿着打扮相對於皇宮裏的女人來說絕對是稱得上很素淡的。
但是現在皇上駕崩這樣的時候,餘老太妃卻穿着一襲很是華麗的織金宮裝,頭上也插着好幾支髮簪和步搖,這很明顯就已經是華麗的裝扮了,與以前的她風格不一樣。
可是這種裝扮絕對不是皇上駕崩的時候能穿的。按理來說,餘老太妃收到了宮裏的消息之後不會有什麼心情好好裝扮纔對,宮裏亂着,以前她也總是說把皇上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應該是傷心震驚以最快的速度進宮纔對。
房妃看到了司空洵朝着餘老太妃迎了過去,然後伸手去扶她。
這是什麼關係?!
房妃的眼睛睜大,盯着司空洵和餘老太妃,不對啊,這很不對啊。這個男人不是餘家的什麼侍衛頭頭之類的,難道是餘家的什麼子侄?是餘老太妃的小輩?
這個時候胡公公也站了起來。
小釦子愣了一下,因爲他這段時間一直就跟着胡公公,所以看到胡公公站了起來,小釦子下意識地也跟着站了起來。
“胡公公?”
胡公公看了小釦子一眼,朝殿外走去。
小釦子覺得胡公公這個時候的神情也有點奇怪,說不出來是悲傷還是歡喜。這就很奇怪了!在皇上駕崩的時候,他竟然從胡公公的神情裏看出了一點歡喜?!
“母妃!”
司空洵扶住了餘老太妃的手之後激動難抑地喊了她一聲。
在周圍的人有的聽到了這一聲稱呼,他們都震住了,同時看向了餘老太妃。他們聽到什麼?
母妃?
餘老太妃嘆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司空洵的手背,像是安撫一般。然後她就朝着寢殿這邊走了過來。
在經過那些嬪妃的身邊時她連停頓一下都沒有,就徑直地從她們的身邊走了過去,連一個眼風都沒有掃過來。
有幾個嬪妃這個時候也覺得有點不對了,她們都覺得餘老太妃現在好像是跟她們以前的印象不一樣了,現在的餘老太妃神情不是那麼和善了。
也有人遲鈍沒有看出來的,還喊了餘老太妃一聲,“太妃娘娘,我們可怎麼辦呀?”
餘老太妃停都沒停,就跟沒有聽到她的這叫聲一樣。
房妃站在殿門口看着老太妃走了過來,向她行了一禮。
“太妃娘娘。”
餘老太妃看到她還是站住了,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房妃節哀。”
房妃一頓,這個時候叫她節哀,爲什麼她覺得有那麼一點兒怪怪的?總覺得這一聲節哀並不是指皇上駕崩了讓她不要太傷心,好像還在說着她是有別的什麼東西失去了要節哀一樣。
“太妃娘娘,皇后也在裏面。”這個時候她把韓臨玉給搬了出來。
然後她就聽到餘老太妃有點兒輕蔑和嘲諷地呵了一聲,“皇后想必是嚇壞了吧?”
這是根本就沒有把皇后放在眼裏。雖然房妃之前也一直看不慣韓臨玉,但是這種時候餘太妃這樣的說法和語氣還是讓房妃覺得很是不對勁。
她又忍不住看向了還扶着餘太妃的那個男人,只覺得這個男人的眉眼好像跟老太妃是有點相似的。
司空洵也朝着她看了過來,突然就開了口,“房家,好像還有點用?”
說完這話,他還朝着她挑了挑眉。
房妃心裏再次一突,一股怒火又涌了上來。
“你是什麼人?膽敢跟本宮這樣說話!”
哪怕這個人是餘家的什麼子侄,也沒有資格這樣對她說話。
司空洵卻笑了起來,“我是什麼人,你很快就知道了。不過,我勸你要懂事一點,房家有點用,我也會讓你繼續可以自稱本宮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
房妃頓時驚怒,但是不等她再說什麼,餘老太妃已經帶着司空洵要進皇上寢殿。
“太妃!他不能進去!”房妃立即就出聲阻止。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還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呢,他怎麼有資格進去?
餘太妃這個時候站住了,聲音很清晰,“容我向你們介紹一下,他叫司空洵,是我的親兒子,是先皇的皇長子。”
轟!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響雷猛地劈了下來,將在場所有人都炸得粉身碎骨,怎麼都拼湊不起來了。
什麼?
“太妃娘娘在說什麼?”
太妃娘娘年輕的時候也是懷過龍種的,但是一連三個都沒有好好地活下來,有個還在肚子裏就掉了,有個剛出生三天就去了,還有一個據說是長到了五歲,也在御花園附近出了意外,沒能救過來。
所以在那之後餘太妃才深居簡出,好像是沒有了什麼興致了一樣開始拜佛燒香,不再參與宮裏的什麼紛爭。
好像聽說先皇也是因此對她有幾分憐憫,所以一直給了餘太妃幾分照顧。以前太后在宮裏鬥得半死,也沒有把餘太妃給鬥倒。
之前太妃娘娘還跟皇上求了出宮養老,皇上也答應了,說明皇上以前對太妃也是有幾分敬意的,對她也是尊着敬着。
誰也沒有想到,餘太妃現在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兒子!
先皇的皇長子?
怎麼會是皇長子呢?皇上纔是皇長子啊。
司空洵站直了。
“太妃娘娘,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房妃回過神來,深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她就知道自己的預感是對的,她一直就覺得心裏不安,現在這種不安被證實了。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房妃,接下來還得你協助我處理皇上喪事,你可得好好的。”
餘太妃說着朝房妃看過來一眼,房妃從來沒有看見過餘太妃這麼銳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