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瓔麻利地撐起了畫架,然後看着赫芬克斯,特別明顯地愣了一下。

    這個姿勢也太a了吧!而且崽還是一副生人勿進的冷漠臉,看起來就像是藐視一切的王。

    當然,他確實是王。

    赫芬克斯雙腿交疊,雙手交叉,半靠在王座上,低着眸看着臺下,一向溫和的紅眸此時沒有絲毫溫度,就像一塊無機質的昂貴寶石。

    原來平時聽下屬彙報工作時的崽是這個樣子的啊。

    不可否認,貝瓔剛剛有一瞬間心跳快了些許。

    認真的男人果然是最帥的。

    貝瓔知道長久保持一個姿勢很累,很快就回過神來開始勾畫草稿。

    她專注的視線在畫板和赫芬克斯之間來回移動,手下速度不停。

    她曾多次描繪過赫芬克斯的動作神態,運筆再熟悉不過。

    然後,她發現畫着畫着,赫芬克斯的眼神不冷漠了,相反,他的眼神十分柔和,面部表情也有了些微變化。

    不過總體姿勢還是沒有變化。

    貝瓔心道幸好我剛剛把他的神態都記下來了,不然這會兒就慘了。

    崽怎麼回事,繃臉時間怎麼這麼短。

    她專注地在畫板上描畫着,視線從男人的臉龐、脖頸、喉結、胸膛、腰腹、雙腿上一一掃過,不知道被看的吸血鬼已經渾身燥熱,不得不暗中給自己施了幾個冰魔法。

    赫芬克斯心裏無奈地苦笑一聲,終究還是沒繃住。

    ……

    貝瓔畫了整整一天,從早晨畫到深夜,終於畫好了初稿。

    她蹙着眉頭,看着人像上的赫芬克斯,又看了看赫芬克斯,總覺得真人比畫像好看。

    赫芬克斯見她好一會兒沒再動筆,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脣形幾乎不變,輕聲問她:“是畫好了麼?”

    貝瓔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一張小臉上滿是糾結的神情:“畫好了……但是沒有達到預期。”

    赫芬克斯問道:“那我現在可以動了麼?”

    貝瓔點了點頭。

    他的坐姿和神態她都記下來了,也畫下來了,現在動已經沒影響了。

    赫芬克斯走下王座,在她身側站定,端詳了畫作一會兒,突然道:“有一個細節你沒加。”

    貝瓔下意識道:“不可能。”

    赫芬克斯的每一處形態特徵她都牢牢記在心裏,不可能會忘。

    赫芬克斯點了點自己左眼眼皮下方、眼尾處,道:“我這裏有一顆紅色小痣。”

    貝瓔:“啊?”

    男人彎下身,和她臉對臉,修長的食指指着紅痣的方向。

    “喏,是這兒。”

    貝瓔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秀臉龐,聞着清幽的木質冷香,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是被對方擁在懷裏一樣,從來沒和異性這麼親近過的她有些慌張。

    貝瓔有些磕絆地道:“我從沒發現這裏還有顆這麼小的痣。”

    這是一顆極小的紅痣,紅得鮮豔欲滴,綴在赫芬克斯的眼尾處,非但沒有有損他的容貌,反而增添了一絲風情。

    赫芬克斯退開,避重就輕道:“以前年少煉藥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形成的,不是天生的。”

    他退開後,貝瓔終於恢復了自主有序的呼吸功能,她一邊平復心跳,一邊回答:“……噢,原來是這樣。”

    她仔細端詳了一下這顆小淚痣的位置、形狀和顏色,快速地給人像畫添了一筆。

    添上之後感覺畫裏的吸血鬼更真實了,一個站在她後面,一個坐在她面前,那雙一模一樣的紅色眸子都在專注地看着她。

    貝瓔的耳垂不爭氣地紅了。

    赫芬克斯發現了她的異樣,主動放她走:“畫了這麼長時間,你應該餓了吧,先回房間休息休息,稍後我會讓人把做好的晚餐送到你房間。”

    貝瓔感激他的細心體貼:“好的,謝謝。”

    赫芬克斯搖了搖頭,繼續道:“這幅畫你想怎麼處理?是留在我這裏,還是搬回房去?”

    貝瓔猶豫了。

    她本來想搬回房,但是自己的房間裏面豎着這麼大一副男人畫像讓她很不適應,但是送人的話她又不太捨得。

    赫芬克斯觀察着她的神色,看清了她的糾結,建議道:“不如這樣,羅薩宮一直是空置狀態,可以把畫放進羅薩宮,後續你想作畫的話可以去羅薩宮,畫作也都可以保存在那裏。我會爲那兒佈置幾個魔法陣,無關人員無法進入。”

    貝瓔立刻道:“這怎麼好意思,不必如此。”

    赫芬克斯的意思就是把羅薩宮改造成她的專屬畫室,這讓她多不好意思。

    赫芬克斯肯定道:“你值得。”

    爲了打消她疑慮,他補充道:“你的潛力十分強,天賦也十分優秀,首席畫師的位置早晚是你的,我不過是提前給予了你應享受的待遇。”

    貝瓔差點就要被他說服了,但她的理智還在和情感博弈。

    “這不太好吧。”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她真的對專屬畫室非常心動。

    赫芬克斯一錘定音:“沒什麼不好的,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最遲明天下午,你就可以過去參觀了,這幅畫先留在這兒,我會把它搬過去,你回去休息就好。”

    貝瓔有些茫然地看着赫芬克斯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把她送回了房間。

    持續作畫的時間不能太長,不然真的會讓她反應遲鈍。喫晚餐時才完全反應過來的貝瓔如是想。

    不然畫完畫還讓老闆兼模特幫自己搬東西多不好意思吶。

    -

    貝瓔一直等到第二天天黑才溜溜達達去羅薩宮。

    她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去,看到了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各色顏料等繪畫工具,再往裏走,打開偏殿的門,她看到了自己的畫,被施了塑形魔法,保持着昨晚的模樣立在大殿中。

    她關上偏殿的門,去了顏料架,一瓶一瓶看過去。

    “裸紫、柔粉……”她一一看完了這些顏料、畫筆等畫具,內心狂喜。

    這兒簡直就是畫家的天堂啊!她之前在現代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多工具。

    這一刻,她對赫芬克斯的好感到達了巔峯,再也不僅僅侷限於看紙片人的視角。

    這真是一個超級大金主啊!

    -

    赫芬克斯給她準備了這麼多好東西,貝瓔不彙報總覺良心不安。

    她覺得自己廚藝還算可以,於是打算給赫芬克斯做些甜點。但是她不清楚赫芬克斯的口味是否發生了變化,畢竟,雖然大體上是一樣的,但是這個世界有很多細枝末節的地方都發生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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