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後背所碰到的硬實胸膛。
赫芬克斯平穩的呼吸也僵了一下。
懷裏突然撞進來一具溫熱的軀體,成功讓他在那一瞬間分神,差點就沒把握好方向。
貝瓔緩過神來立刻就往前挪了挪,但是疾馳的馬兒背上並不平穩,她在持續的顛簸中時不時就會碰到赫芬克斯的胸膛。
貝瓔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的臉現在肯定已經紅了,而且絕對是從臉紅到脖子和耳垂。
赫芬克斯的心情也不平靜,如果不是他戴着手套,那他勒得泛白的骨節很容易就能被貝瓔發現端倪。
他薄脣緊抿,就像第一次約會的毛頭小夥一樣,視線無處安放,但就是不看貝瓔。
再看他怕他會把持不住。
這一路,除了馬蹄踏地的聲音,兩人均沒有再說過話,發出過聲音,維持着微妙的平衡回到了馬廄附近。
洛特子爵還在這兒等着。
看到兩人同騎一匹馬回來,他的神色並沒有太多意外。
“兩位還騎嗎?”洛特子爵問道。
赫芬克斯用眼神詢問貝瓔。
貝瓔經歷過剛剛的尷尬,此時已經完全對騎馬無慾無求了,於是她小聲對赫芬克斯道:“你騎我就騎。”
畢竟她來這兒的主要目的是陪赫芬克斯。
赫芬克斯說:“不了,我們現在就離開。”
洛特子爵道:“好的,歡迎兩位下次再來。”
赫芬克斯和貝瓔並肩出了馬場,貝瓔還是有些尷尬,一直在努力減少存在感。
赫芬克斯有心打破這個尷尬的場面,和她找話題聊,試圖岔開剛剛這件事。
他決定把貝瓔喜歡且感興趣的話題——畫畫作爲切入點。
“一個月后王都將會舉行一場大型畫展,你有興趣參加麼?”
這個話題果然引起了貝瓔的興趣,她下意識把臉扭過來看他,然後和他對視的時候僵了一下,想轉回去卻又不好意思轉。
赫芬克斯被她這個可愛的反應逗笑了。
他悶笑了幾聲。
貝瓔聽見他低沉的笑聲,鼓着臉問他:“想去,你笑什麼?”
赫芬克斯悠閒道:“沒什麼,就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兒。”
貝瓔將信將疑地瞅了他一眼。
赫芬克斯沒有再逗她,給她大概說明了下這場大賽的情況:“這場畫展彙集了王都內百分之八十有名畫師的作品,預計有千張作品,展覽時間爲整整三天。”
貝瓔遲疑道:“那進去參展應該要邀請函或者門票吧。”
赫芬克斯一邊打開馬車門,一邊把手遞給她,一邊回答:“需要邀請函,但是我有多餘的,回去就拿給你。”
貝瓔感覺自己欠的人情越來越多,心想要不忍痛放棄參展算了,這麼多人情她實在不知道拿什麼還。
赫芬克斯等她上了馬車,自己纔跟着上去,坐定後,他接着道:“作爲交換,我想請你幫我再畫兩幅畫,可以嗎?”
貝瓔求之不得:“當然可以!兩幅太少了,五幅吧。”
赫芬克斯哭笑不得:“這是大場景畫,五幅你會累趴下的,兩幅就夠了。”
畫過插畫商稿的貝瓔深知大場景有多難畫,於是她嘴脣動了動,改變了主意:“那就三幅吧。”
赫芬克斯道:“可以。”
-
貝瓔還沒有開始畫大場景插畫,她工作上的第一個任務就來了。
——爲血族年輕的王畫一幅插畫。
這幅插畫畫的是赫芬克斯坐在書房裏批閱公務時的樣子。
貝瓔心底期待值瞬間蹭蹭蹭往上漲。
工作時的樣子哎!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了!
她還沒有見過崽的工作樣子,以前只能自己想象,現在總算能見到真實場面了。
貝瓔接到任務的當天就去了一趟羅薩宮,認真挑選着她可能會用到的畫具。
她當天晚上激動期待到差點睡不着,第二天差點頂着兩個黑眼圈去。
赫芬克斯放下筆,探究地看着她:“貝,你的臉色不是很好,你需要休息。”
貝瓔臉色不好是因爲熬夜了,但她的精神卻十分亢奮。
“不用!我現在好得很!”
不待赫芬克斯繼續說,她已經麻溜地開始鋪設畫架,把畫具拿出來,一一擺放好。
赫芬克斯:“……”
好吧。
他看了眼貝瓔,說:“你自由作畫即可。”
貝瓔點了點頭,然後赫芬克斯繼續批閱公務。
他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了工作中,暫時屏蔽了來自外界的消息,眼中只有公文,羽毛筆寫得飛快,手上動作不停。
赫芬克斯一直盯着密密麻麻的字,偶爾也會感覺到疲憊,這時候他會端起水杯淺啜一口,他喝水的時候會微微閉眼,長長的睫毛會像蝶翼一樣撲閃一下,喉結也會上下滑動一下。
貝瓔被這個小細節迷住了,等他喝完水才繼續開始畫。
她內心爲自己的走神感到羞愧。
因爲在那一刻,她心裏的想法竟然是在那凸起滑動的喉結上親一下。
她不該在工作時間覬覦老闆的美色,她對自己進行自我譴責,畫的更認真了。
兩人面對工作都十分專注,加上赫芬克斯書房比較封閉,窗簾一拉根本不知道今夕幾時,所以兩人直到侍從敲門進來送飯時才察覺到現在已經中午了。
他們已經連續工作了四個多小時。
貝瓔心道怪不得我的手已經開始酸了,看來以後得多練練臂力,這還有一大半沒有畫完呢。
赫芬克斯看向她,示意她來喫午餐。
貝瓔放下畫筆走了過去。
看着赫芬克斯執起刀叉,她的內心竟然生出了一種想爲他畫喫飯畫面的衝動。
完了,沒救了。貝瓔內心警告自己,收起你不該有的幻想,你絕不能愛上他。
她連續給自己進行了好幾次心裏暗示,才緩過了這股衝動。
兩人無聲地進食,飯桌上一片安靜,連杯盤茶盞的碰撞聲都沒有。
沉默地喫完之後,赫芬克斯伸了伸臂膀,放鬆了一下身體,詢問貝瓔是否要拉開窗簾,可有覺得憋悶。
貝瓔剛進來時確實覺得窗簾不拉開有些沉悶,於是她點了點頭。
赫芬克斯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還打開了窗戶,頓時,清新的空氣進入室內,貝瓔甚至聞到了草木花香。
她有些好奇這些香味兒是哪兒來的。
赫芬克斯笑着道:“是我種的。”
“你種的?”貝瓔有些驚訝。
“嗯,年少的時候空閒時間多,就在書房、寢殿周圍種了很多喜歡的花草,看着賞心悅目,聞着心曠神怡。”
貝瓔腦海中頓時出現了一個q版赫芬克斯扛着鋤頭哼哧哼哧種地的畫面。
赫芬克斯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猜到了她在想什麼,無奈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直接用魔法進行播種的,那時候的王宮對魔力的管控還沒有這麼嚴格。”
於是貝瓔的腦海中又出現了小花仙版赫芬克斯揮舞着他的小魔法棒,揮一下土地上就出現了一個又一個整整齊齊的坑,再揮一下,一大批種子就精準地落進了坑裏。
赫芬克斯無奈地看着她。
貝瓔摸了摸鼻子,心虛地移開視線,低聲道:“我們現在繼續工作吧。”
赫芬克斯點了點頭。
兩人繼續沉默地進行工作。
-
等畫完之後,貝瓔感覺自己的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她伸了一個懶腰,擡起頭看赫芬克斯,發現對方仍然在工作。
這就是身兼大陸之主和血族之王兩職的煩惱嗎,不但要處理本族內的事情,還要處理大陸上其他種族的事情。
她看着赫芬克斯還在奮筆疾書,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對方自己已經畫完了。
還好在她糾結出結果之前,赫芬克斯自己先察覺到了,連續一天高強度處理公文,他也有點疲憊,揉了揉太陽穴,聲音低啞:“畫好了你就先回去吧,我送你。”
他一邊說着,一邊站起了身。
貝瓔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離了家就不認識回去的路,我自己回去就行。”
赫芬克斯堅定地搖了搖頭:“不,這是基本禮節問題。”
貝瓔只好退了一步:“那您的侍衛送我回去就可以。”
赫芬克斯一時啞口無言。
貝瓔看着他,心底有個地方突然軟化了一下,她看着赫芬克斯,猶豫着道:“我學過一些按摩手法……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來給你按摩一下吧。”
赫芬克斯訝異地看着她,欣然點了點頭:“我當然願意,但是你也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以後再按摩也可以。”
貝瓔犟着道:“畫幾個小時畫而已,還累不着我。”
赫芬克斯手指動了動,想揉揉她的腦袋,但顧及到兩人的關係,還是遺憾地止住了這個衝動。
他無奈地道:“別逞強,你從早上開始臉色就不好,現在趕緊回去休息吧,這點工作也累不着我。”
他把貝瓔半推出了門,輕柔地執起她的右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