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景元帝,眼神晦暗不明,想了想才幽幽的說道:“皇帝,你纔剛剛登基哀家知道你有許多事情都還處理不來,如果你真的需要人幫你的話,那哀家定不辱使命。”太后說到這裏頓了一下。

    然後又接着說道:“你剛纔說顧將軍幫了你許多,但是你別忘了,哀家也幫了你不少,所以該怎麼做,希望皇帝能心中有數,哀家的心思也希望皇帝能懂。”

    這麼明顯的暗示,他要是再聽不懂就不配做這位子了,只是現在他只能裝作不懂。

    “母后,兒臣自然不會忘記您的恩情,您放心該給您的儀制兒臣一樣都不會少的,而且比先人更少。”他絕口不提垂簾聽政的事情。

    聽見景元帝的回答,太后知道他在裝糊塗,氣的臉色鐵青,但是他的回答又讓人挑不出錯,太后只能生生的嚥下了這口氣。

    看見太后沒有繼續說話,知道她已經生氣了,所以他只能找了藉口趕緊離開。

    雖然知道太后這次只是試探他,但這絕對不是結束,太后是一個不達目地絕不罷手的人,怎麼會因爲他的幾句話就能打消垂簾聽政的想法呢。

    見景元帝離開,太后氣的狠狠的捶了下桌子,看來他是打定主意不想同意他的要求了。

    但是她想到了顧庭,顧庭現在重新掌握了兵權,自古功高震主的君臣,反目的事情比比皆是,或許可以挑起顧庭和皇帝之間的戰爭,讓他們互相猜疑,有了嫌隙之後,皇帝能依靠的人自然也就只有她了。

    到時候皇帝還不是任由她拿捏嗎?想到這裏,太后又笑了起來,看來這皇帝也不是無堅不摧的堡壘嘛。

    但是這件事情她要好好的計劃一下,離間皇帝和顧庭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而景元帝早就猜測到了太后的心思,只是他怎麼會讓太后的陰謀得逞呢。

    沒多久他就將此事告訴了顧庭,顧庭也是付之一笑,但是顧庭的清醒讓他心裏明白,再親密的關係只要的是君臣就應該保持距離。

    所以他也自省自己是不是和景元帝走的太近了,畢竟現他已經不是從前默默無聞的王爺了。

    “有之,你在想什麼?”景元帝見顧庭發愣,不禁問道,此時他們正在討論去牢裏看看翊王。

    “沒什麼,陛下,以後我們還是以君臣相稱吧。”顧庭後退一步拱手說道。

    景元帝一愣,然後說道:“你說什麼呢?難道你也相信太后說的話,我們以後會反目成仇?”景元帝有些生氣。

    顧庭自然不敢這麼想,他立刻回答:“臣不敢,只是君臣有別,要是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說不定會對陛下不利。”

    “要是朕當了皇帝就意味着要失去一位像顧卿這樣的朋友,那這皇帝做的還有什麼意思。”景元帝嘆息着說道。

    顧庭笑了笑,“陛下不要這樣想,臣和陛下這萬里江山可沒得比,好了,陛下只要記住只要你一天需要臣,臣就一天不會離開,但朋友這個詞只屬於,過去的顧庭和成王,而現在君臣而二字,纔是屬於臣和陛下的。”

    顧庭的一番話說的景元帝差點紅了眼眶,“顧卿說的對,往事就珍藏在心裏就好,從現在開始你我只是君臣,朕需要你一天,你便會在一天對吧?”

    “是,只要陛下和大禹需要臣,臣必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顧庭的話振聾發聵。

    景元帝鄭重的點了點頭,“好,現在朕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辦。”“陛下請說。”

    景元帝看着御花園裏的許多花都已經開始慢慢的凋零,它們百花齊放,爭奇鬥豔的時間時間已經過去了。

    而剩下的花纔是屬於這個季節的,就比如他,纔是屬於這大禹江山的主人。

    顧庭嘆息了一聲,才緩緩的說道:“陛下,你真的要去見翊王?”

    景元帝點了點頭,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緒,“再過不久他就要被處死了,朕去看看他吧,就當作是去給他送別的。”

    大理寺的天牢裏,翊王一身囚犯的衣服,披頭散髮灰頭土臉的模樣已經沒了往日的氣勢和風采。

    從他入獄開始唯一來看過他的人只有秦明月,可是卻被他罵走了,秦明月知道翊王入獄之後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可是畢竟她曾經愛過他。

    所以纔想方設法的來見了翊王一面,也將自己沒有懷孕的事情如實的告訴了翊王。

    秦明月本以爲這次翊王也會很生氣,只是他沒有,他聽見秦明月說自己是騙他的。

    他居然仰天大笑,然後平靜的說道:“騙的好,沒懷孕真好,這是你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情,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情。”秦明月以爲他是受了刺激胡言亂語,可是秦明月不知道這是翊王的真心話。

    他不用擔心他的孩子出生就沒父親,也不用擔心他孩子的前途,後來他趕走了秦明月再也不見任何人,也沒有人來見他。

    景元帝和庭見到翊王的時候,他正背對着牢房的牆壁發呆,聽見身後的動靜才慢慢的轉過頭。

    難得他沒有歇斯底里的發狂,也沒沒有怒目圓睜的破口大罵,只是平靜的道:“怎麼?是來跟我炫耀你們勝利者的姿態嗎?我看見了,你們可以走了。”翊王說完便轉身不再看他們,只是他緊緊攥住的拳頭,出賣了他憤恨的心思。

    昏暗潮溼的牢房,帶着些黴味的空氣,生鏽發黑的腳銬和手銬,好像這一切都跟翊王格格不入,可是現實就是,翊王早就已經身在其中了。

    景元帝深深的嘆口氣,他站在牢房外看着翊王的背影,淡淡的說道:“如果我們都沒有生在皇室該有多好。”

    他讓顧庭將食盒放下。“朕帶了你喜歡的酒,還有菜,這是朕唯一能爲你做的了。”然後又轉頭喚來了牢頭。

    “以後翊王想要什麼都儘量的滿足他。”景元帝沉聲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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