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的牢房裏摻雜着血腥味,翊王雖沒有被用刑,但卻也過的不太好,所有見他失勢的人都對他敬而遠之,就連牢頭都可以對他吆五喝六的。

    而景元帝也早就看出來了,但是翊王畢竟是皇室的子弟,縱使他犯了再大的罪也輪不到那些人對他不敬。

    他只是想讓他在最後的日子裏活得體面些,纔會吩咐牢頭謹言慎行,可是翊王卻不領情。

    “收起你假惺惺的嘴臉,我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來可憐。”

    景元帝沒有在意他的態度,只是道:“種什麼樣因就會結什麼樣的果,怨不得任何人。”

    直到他們走,翊王都沒有轉過身,或許不想讓他們看見他狼狽的模樣吧。

    走出牢房,景元帝覺得天氣異常的好,來看了翊王最後一眼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陛下,翊王的所有關係網都已經梳理清楚了,臣在想要不要重新收編他們?”顧庭走在景元帝的左側輕聲說着。

    “這件事情你做主吧,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你做好記錄再給朕看。”

    顧庭點頭稱是。

    此時新帝登基百廢待興,內憂依舊沒有解除,而外患卻正在悄悄的醞釀。

    此時北狄皇室正在理激烈的討論着大禹現在的局勢,自從二十多年前和大禹的一次聯姻後,兩國直到現在就一直沒有交集。

    當年大禹仗着自己國富民強,硬是強娶了北狄的公主,而後的十年內,北狄意難平強行對大禹發動了戰爭。

    戰爭讓百姓生靈塗炭,哀嚎遍野,最後戰爭在以北狄公主自殺而結束,至此北狄和大禹簽訂了十年不犯的協議。

    而這協議眼看着也要到期了,但是北狄卻收到了大禹老皇帝的死訊,而新登基的皇子,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

    這樣的消息無疑於給了北狄一次機會,新王登基,風雨飄搖,朝堂極其的不穩定,這可是給了他們一次向大禹發兵的好機會。

    拓跋恆決定親自前往中原打探消息,以便於以後行事,所以拓跋恆不顧衆人的阻攔,只帶了隨行的護衛就前往了中原。

    如今的大禹內憂越發的嚴重,這是景元帝和顧庭都始料未及,本以爲只要翊王倒下,剩下的路就會好走了,可是沒有想到太后卻要橫插一腳。

    以太后現在的勢力,他們還真是沒有辦法與之明着來。

    可是讓顧庭和景元帝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今天在朝堂上,突然傳出的流言讓他們措手不及。

    “皇上,現在外面都在謠傳您對太后不敬,對此皇上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帶頭的人依舊是中侍郎李由。

    景元帝還沒有說話,御史大夫宋大人就接着道:“皇上如今已貴爲天子,自然不需要那些個墊腳石,至於太后想必皇上是想讓她安度晚年。”這話看似是在幫景元帝說話,實際卻是再指責景元帝登上皇位便忘了太后當初的扶持。

    想用謠言給景元帝施壓,太后這招還真是狠啊。

    “宋大人,你此言有理,既然太后年事已高,安享晚年有何不可?”顧庭站出來,一副覺得宋大人提議甚是不錯的樣子。

    宋大人被顧庭這麼一噎,臉色鐵青着哼了一聲沒有回答,而李由卻冷聲道:“那按照顧將軍的意思,您是說太后她老人家老糊塗了?對這朝堂之事還沒有分辨是非對錯的能力了?”李由陰陽怪氣的看着顧庭。

    顧庭冷笑,他本就不屑和這些言官鬥嘴,他常年征戰沙場,本不予理會這朝堂裏面的彎彎繞繞,可是如今景元帝孤掌難鳴,他不得不幫他排憂解難。

    “在下自然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在下雖然常年征戰沙場,但是後宮不得干政的道理,我還是懂的。”顧庭一字一句的懟了回去。

    顧庭的話剛落,中書省的張大人卻突然開口,“既然顧將軍征戰沙場,就不要參與我們這朝堂之事了,現在皇上剛登基,諸事不順,如果有太后的幫襯,那豈不是省心了許多。”此話一出,立即就引來了支持景元帝的一些官員的不滿。

    大抵的意思就是說,新帝剛登基很多事情是不懂,但是可以慢慢來,不需要太后的幫襯。

    而太后一黨則認爲景元帝是忘恩負義,未登基的時候就求着太后,現在登基了就將太后甩在一邊,此事是對太后的不敬不孝,大逆不道。

    兩幫人吵的不可開交,景元帝冷着臉,一甩衣袖憤憤離開了。

    見皇上一走,所有人都閉了嘴。

    御書房內,景元帝氣的將桌上的奏摺全部掃落在地上,臉色難看至極,渾身都散發着怒意。

    “真是氣死朕了,這些個老不朽的,真是越來越放肆,完全不把朕放在眼裏。”景元帝說完恨恨的捶了下桌子。

    劉公公見狀趕緊給景元帝倒了杯茶:“陛下,喝口茶消消氣,彆氣壞了了龍體啊。”

    顧庭進來的時候就聽見景元帝在發脾氣,見到顧庭進來,景元帝立馬站了起來。

    “有之,你來的正好,你看看這些奏摺,他們恨不得一天給朕寫八百封奏摺,就是想讓朕同意太后垂簾聽政,真是氣死朕了。”

    顧庭行完禮後,彎腰撿起地上的奏摺,打開一看不是勸皇上同意太后聽政,就是指責他不仁不義,而今天那些個大臣又在朝上吵的不可開交,想來也是讓他心力交瘁了。

    “皇上,這些人想吵就讓他們吵去吧。”顧庭將奏摺一一拾了起來遞給了劉公公。

    景元帝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要晾着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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