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只有兩個女子,若是遇到了危險,自然敵不過。

    所幸的是,沒過多久,管事便從門裏出來了,他依然掛着笑,但沒帶布料出來。

    “雲霓姑娘,他們說這是一筆大生意,三日之後便將所有樣布送到鋪子裏,到時候讓雲霓姑娘親眼看看。”管事的樂呵呵道,“別看這地破,這做布料生意的是我的老鄉,雖說我也許久沒買過布料了,不知道行情,但我的老鄉,總歸不會坑我的。”

    聽了管事的這番話,雲霓這才放了心。

    不過方纔送管家出來的人似乎特意瞟了一眼雲霓,那視線讓雲霓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不要多想了,這可是京都,沒那麼多壞人。

    南平候府。

    顧庭佇立在院子裏,他想起了景元帝所說的,要想恢復記憶,可以嘗試用撞柱,跳海,跳崖等方式。京都身在內陸,地勢平坦,跳海跳崖的方式不太實用,恐怕只有撞柱了。

    他猶豫再三,倒也不是怕痛,一來這都是話本里說的東西,沒什麼依據,興許是旁人編的,二來這得撞的多用力才能見笑?這腦袋可是脆弱的,萬一他不小心死了呢?

    那麼明日便是轟動京都的一日,大禹的大將軍有一天想不開,撞柱卒。

    念及此,顧庭覺得自己不能冒險。

    就在此刻,有一飛鴿傳書落在顧庭的窗沿邊。鴿子烏黑的眼眸靜靜的倒影着顧庭的身影,它歪着腦袋,似是在打量他,而它的腿上綁着一個字條。

    “誰的傳信?”顧庭疑惑道。

    他拿起字條,只見上面寫着:想恢復記憶嗎,三日後城南見。拓跋恆。

    拓跋恆也知道他失憶了?看來自己的府邸裏有北狄的人啊。

    這治理後院的事得要當家主母出面,如今南平候府情況特殊,當家主母跑到了皇宮裏兩耳不聞窗外事,而一個異性姑娘開始掌握實權。所以南平候府裏到底多了多少別人的東西就不得而知了。

    念及此,顧庭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

    南平候府不安全了。

    那哪裏才安全?7K妏斆

    皇宮。

    顧庭再度主動踏進皇宮,對此景元帝已經見怪不怪了,但這一次顧庭是來見他的。

    “真是稀客啊!”景元帝瞧見顧庭,也顧不得自己穿着隨便,便指着院子裏棋盤道,“顧卿,與朕下一盤棋。”

    能讓顧庭親自來找他的事情,想必是格外緊急的事。

    景元帝遣退了所有的下人。

    “顧卿,朕的這棋藝可是很久沒用進步了啊。”景元帝的音調很高,足矣讓牆外的人聽見,但他旋即壓低聲音道,“隔牆有耳。”

    顧庭立刻明白了,用正常語調道:“陛下可以讓民間的棋師入宮切磋一二。”

    在他們閒聊的背後,二人用脣語交談信息。

    “拓跋恆讓我三日後去見他,說他有恢復記憶的法子。”顧庭道。

    “你覺得?”景元帝並沒有立刻發表意見,他想先聽聽顧庭的見解。

    畢竟拓跋恆來的蹊蹺,雖然明言自己是來議和的,但背後的原因誰又能想到?

    “此事暴露兩個問題,其一南平候府已經被北狄滲透了勢力,其二拓跋恆此番很有可能衝着我來。”顧庭冷靜分析。

    “你這幾日不也在琢磨恢復記憶之事嗎?不如去看看,就算只有那麼一絲的機會,也要去嘗試。”景元帝點了點頭,“不過既然有可能是衝着你來的,那你可得好生保護自己,不如調派一千士兵保障你的安全?”

    顧庭搖了搖頭:“這幾日周遭城池也沒有動靜,拓跋恆此番目的是大禹的可能性很小,但我們不能冒險,陛下還是以自己安危爲重。臣孤身一人去,也應付的來。”

    顧庭不是說大話的人,他既然有所把握,景元帝也不願強求。

    “你有你的分寸,朕信你。不過朕想告訴你的是,太后生病了,聽太醫說是抑鬱成疾,而太后並不安分,頗有些臨死前還想拉人下水的氣勢。”景元帝苦笑,“有可能又要內憂外患了。”

    “太后勢力繁瑣龐大,要想斬草除根還得迂迴些時日。”顧庭道。

    “誰讓朕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成王,這朝堂上可沒有半分支持朕的勢力。”景元帝輕嘆了一口氣。

    他被迫坐在龍椅上,承受的卻是無數凝視的目光。

    若是他走錯一步,那些人便會分分跳起來大罵昏君。或許他們情願擁立翊王爲王,也不願讓景元帝好過。

    “因爲陛下是明君,他們撈不到任何利益。”顧庭落下最後一子,朗聲道,“平局。”

    “也是,他們越反抗朕,倒是越能提現朕是個好君王。”景元帝似是想通了什麼,大笑起來。

    原來如此,那麼他肯定得坐穩這個皇位,讓他們無計可施。

    “臣今日前來是因爲臣有個私心……”顧庭站起身來,作揖道。

    他也沒避諱自己的音量,畢竟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過是南平候府的家事……

    “顧卿但說無妨。”景元帝朗聲道。

    “臣今夜想留在宮中。”顧庭說的及其委婉。

    南平候府有北狄的眼線,所以他思來想去,只有皇宮最爲安全了。這是原因……顧庭說服自己,等會在秦蘇蘇面前就用這一套說辭。

    “……”剎那,景元帝明白了些許。

    顧庭沒說明白他想留在皇宮哪,還能是哪?自然是秦蘇蘇的屋子裏。如今秦蘇蘇與顧庭的關係已經不是祕密了,景元帝自然也不會藏着掖着。

    他大笑起來:“顧卿自便。”

    “多謝陛下。”顧庭行了個禮,便徑直往秦蘇蘇的院子走去。

    南平候府。

    雲霓怎麼找都沒瞧見顧庭,便着急問下人。

    “雲霓姑娘,侯爺說今夜不回來了。”下人回答,但至於侯爺去哪了他也不大清楚。

    於是雲霓只能去找宋氏。

    宋氏已經撥弄花花草草大半個月了,名曰修生養性,實際上是不想參和雲霓的事。自從雲霓與太后發生了衝突,她便不敢帶着雲霓出門了,平日裏更是避之不及。

    她活了大半輩子,敏銳的察覺到雲霓身上有危險的氣息。雖說如今的雲霓不過是個有些嬌縱執拗的孩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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