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說,他們並非是因爲顧庭的話而士氣高漲,而是爲了顧庭的身份。顧庭是南平侯,是大禹的戰神,能庇佑一方平安,有顧庭在,他們豈能輸?

    在西宮門外的拓跋恆與翊王也察覺到大禹的士氣起來了,他們當機立斷打算速戰速決,便讓士兵們直接放火燒宮門。

    拓跋恆此舉本就是玉石俱焚,不在乎後路,他只需要將秦蘇蘇帶回來便好。

    但他們的敵人是顧庭,拓跋恆便帶着一小支軍隊往其它宮門奔去,只留下翊王以及大部分軍力,他的這一小支軍隊皆是親兵,武功上乘。

    拓跋恆也做好了不能攻破城門的準備,於是便留了一手。他與這一小支士兵,從一個隱祕的牆頭上翻了過去,直往牢房奔去。

    皇宮的這場騷動,也驚擾了雲霓與太后。

    雲霓哪裏見過這等陣仗,當即躲在太后的屋子裏不敢出去。而太后到底是老薑,她一眼便看穿了時局,“想必是北狄士兵要攻進來了。”

    “拓跋恆與秦蘇蘇交情不淺,該不會是來救秦蘇蘇的?”雲霓忍不住揣測道。

    她費盡周章將秦蘇蘇關進牢房裏,怎麼能讓人如此輕易地救出來?

    太后瞟了雲霓兩眼,饒有興致的點頭道:“的確有可能,那他們對秦蘇蘇還真是一往情深,不惜與大禹做對。”

    “太后,我不能讓他們如願!”雲霓此刻已經被仇恨淹沒,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秦蘇蘇好過!

    雲霓也不等太后回答,便直奔監獄而去。

    綠姑姑瞧着雲霓的背影,忍不住道:“這孩子的心性,倒是與萊蕪夫人一點都不像。”

    “無妨,總之她們死了誰都行。”太后只需要看戲就好。

    雲霓小跑來到監獄,雖說宮外已經殺的熱火朝天,但監獄裏還是有些許平靜。

    那監獄頭子瞧見了雲霓,有些戒備的橫起劍鞘:“公主殿下所來何事?”

    “他們要來救秦蘇蘇了,你們得加強人馬!”雲霓大喝。

    但她的話語對獄吏們而言,可謂是天方夜譚。北狄用一個軍隊的力量來救大禹的一個人?這不是喫力不討好的事情嗎?

    雲霓見他們無動於衷,更是直跳腳:“你們放本公主進去!本公主是你們能攔着的嗎?小心我告訴太后!”

    她將公主的身份搬出來,獄吏們便是一愣,仔細思考一番,的確惹不起這個刁蠻公主。

    於是乎,獄吏們紛紛讓開一條路。

    但監獄頭子有點不放心,讓一個小弟跟着雲霓公主。雖說公主看起來弱不禁風,定是惹不出什麼麻煩,但監獄裏關着南平侯夫人,他承諾給顧庭的,可不能怠慢。

    雲霓怒氣衝衝的進了監獄,見後面跟着一個獄吏,便心知那監獄頭子對她不大放心。幸好她早有準備,只見她轉過身去,衝着獄吏嫣然一笑:“辛苦了。”

    話音剛落,毫無防備的獄吏就捱了一針。

    他直接昏倒在地。

    雲霓握着那枚針,繼續往監獄深處走去。

    自從顧庭來見過秦蘇蘇後,秦蘇蘇在監獄裏過得倒還舒心,只是被雲霓下藥了一直昏迷過去罷了。

    她提起秦蘇蘇的頭髮,暴躁的餵了一顆藥。

    她本是抱着殺人的念頭過來的,但當她看見秦蘇蘇時,又下不去手。她把玩着手裏的匕首,不停的比劃着,卻不知該傷哪裏。

    猶豫間,秦蘇蘇已經悠然轉醒。

    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似乎被灌滿了鉛。

    但她瞧見了雲霓猶豫的匕首。

    “雲霓?”秦蘇蘇抿了抿嘴,用自己的力氣小心翼翼的挪到了角落。

    雲霓瞧見秦蘇蘇醒了,終於是放下了手裏了匕首。她鬆了一口氣:“你要是再不醒,我恐怕真的會殺了你。”

    那股殺氣已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雲霓蒼白迷茫的臉。

    見雲霓將匕首隨意丟在草垛裏,秦蘇蘇緊皺的眉頭也鬆開了。她扶着牆站起來,許久未進食的她沒有力氣,顫顫巍巍的往雲霓那兒走去。

    “你別過來。”雲霓撇開頭,熱淚卻從眼眶裏滾了出來,她也不知自己爲什麼會覺得委屈。

    明明讓自己走到這一步的罪魁禍首是秦蘇蘇,爲什麼自己會在秦蘇蘇的面前失態。

    “雲霓,你一直是一個善良的人,所以我不相信你會傷害我。”秦蘇蘇想用手去觸碰雲霓,卻被雲霓激動的推開,她重重的摔在了稻草垛上。

    “你憑什麼相信我!”雲霓不解的歇息底裏大吼。

    “因爲我知道罪魁禍首是太后,是太后蠱惑了你。你喜歡顧庭,所以容易因愛生恨。我不知道太后許諾了你什麼,但我知道太后嘴裏沒有一句實話。”秦蘇蘇乾脆躺在地上,仰望着牢房的天花板,她從來沒有與雲霓談過這些。

    雲霓微愣:“可是,的確是我讓翊王闖進了你的院子裏,的確是我把巫蠱娃娃送到你屋子裏的。”

    “雲霓,造成今日的局面,你不該自責。因爲如果沒有你,太后還會找第二個雲霓,第二個公主殿下來陷害我。”秦蘇蘇故作輕鬆道,“所以,你並非必不可少的一環,反倒是隨時可以替換的棋子。”

    “我不明白……”雲霓稍稍後退一步,此刻的她已經有些清醒了,她仔細回憶,太后的出現都太巧合了。而自從裳軒閣出事後,自己便開始自暴自棄,也自以爲是的覺得是秦蘇蘇所做,更是覺得秦蘇蘇是個妖言惑衆的狐狸精。

    其實,這一切她都是清楚的。

    但她想要顧庭想瘋了,她需要一個理由,讓自己名正言順的站在顧庭身邊。而讓秦蘇蘇的名聲掃地,便是她的機會。

    所以明知道是錯的路,她還是埋頭往前走。

    秦蘇蘇嫣然一笑:“你明白的,雲霓。多謝你來保護我,我猜外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吧?北狄應當要興兵而起,景元帝又要對付文武百官了吧?而顧庭……應當在哪裏鎮守大禹。”

    “你怎麼知道?”雲霓呢喃道。

    “因爲喜歡一個人,不是要將他據爲己有,而是要正大光明的站在他身邊。身爲南平侯夫人,怎麼能成爲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普通當家主母呢?”秦蘇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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