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幾個時辰過去了,白慶才姍姍來遲。他的衣衫有些不整,臉上還掛着醉意。

    綠姑姑道:“太后,小公子是從風月之地過來的。”

    白慶定睛一看,傻呵呵笑道:“姑姑!”

    “哀家不是告訴你了嗎,那些地兒不許再去。你是不想要升官發財了嗎?”太后恨鐵不成鋼,但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人選。

    “姑姑都成了太后,把持得了朝政,我要什麼姑姑都能幫我弄到,我還要升官發財做什麼?”白慶似是還未清醒,走路也搖搖晃晃。

    太后冷哼一聲:“若非哀家沒有子嗣,如今也不會管你。但從今日起,你不得再去煙柳之地,哀家要讓你去鎮守南方。”

    “鎮守?我要離開京都了?別啊,姑姑,我在京都生活的有滋有味,幹嘛要去那窮鄉僻壤之地?您換個人吧。”白慶拽了拽太后的衣袖,有些委屈。

    但下一刻,綠姑姑一盆冷水便從白慶頭上澆了下去。

    冷氣瞬間席捲全身,白慶打了個寒顫,似乎酒醒了不少,他揉了揉眼睛,衝着太后左看右看,終於像是個彈簧般蹦了起來:“姑姑!你怎麼在這裏?”

    太后沉聲道:“哀家讓你去鎮守南方,你可願意?”

    “願意!自然是一百個願意!”白慶連連發誓道。

    “那好,哀家會讓陛下給你南平候的職位,不出意外的話,你將會成爲大禹的第二個戰神,你可不能讓哀家失望。”

    太后朗聲道。

    但她語出驚人,令白慶都忍不住訝異:“南平侯?戰神?姑姑,我可能勝任不了吧?”

    太后再度冷哼。

    白慶是一個怎樣的人她心裏清楚得很,白慶確實沒什麼能耐,如今趕鴨子上架,的確有點強人所難。但自己就這麼一個學兵法的侄子,再怎麼扶不起,也得將這塊肥差水讓給他。

    事已至此,白慶也只能硬着頭皮應下。

    第二日上朝。

    “陛下,西南被南疆攪和的民不聊生,必須得派一個人前去平亂啊!”有一個太后黨的文臣神淚並茂的講述了西南有多麼慘。

    如此難得的赤子之心,肯定有所求。

    “你可有合適的人選?”景文帝倒也不急,慢悠悠道。

    那人先是推脫了一番,隨後報上了個名字:“恐怕只有白家長子白慶了,陛下,臣覺得白慶是個不二人選。畢竟大禹不能沒有將軍。”

    “朕倒是覺得今年的武狀元不錯。”景文帝托腮,饒有興致道。

    “武狀元與將軍還是有所區別的,他的武術是今年第一,但不代表他的行軍打仗就在行。更何況,用一個新人有諸多風險,白家長子從小便熟讀兵法,在此事上見解頗多,定能勝任。”那人朗聲道。

    很快,便又有不少人附和。

    好好的早朝,倒是成了誇獎白慶之處的座談會了。

    景文帝揉了揉眉角,旋即道:“武狀元的選拔考試裏,就有一道兵法。今年的武狀元年少有爲,朕倒是格外器重。至於你們所舉薦的……”

    他故意停頓片刻,朝堂之人全都捏了一把汗。

    “也的確是不錯的人選,但既然是你們舉薦的,那就由你們出兵吧?朕的兵馬還得留給武狀元帶。”景文帝的話語雖然帶了些許疑問,但卻諷刺至極。

    “陛下,我們怎麼可能私自養兵。”那人苦笑一聲道。

    景元帝聳了聳肩膀:“那朕也沒辦法了,他沒有兵馬,自然沒辦法去鎮守西南。諸位愛卿,朕也無能爲力啊。”

    話落,朝堂再度炸開了鍋。

    自從這幾日的觀察,景元帝已然將朝堂上的人摸了個清楚,誰是太后的走狗,誰對大禹忠誠,他已經一清二楚。

    所以瞧着他們討論的愈發激烈,景元帝頗有些看熱鬧之意。

    “陛下!派將軍去西南平定南疆,不能沒有兵馬啊,俗話說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陛下這般做派,於理不合!怕是要寒了天底下所有將士們的心。大禹不能只有顧庭一人啊!”其中一個文官說的言之鑿鑿。

    景元帝耐心的聽着他說完,當即大笑起來:“朕是一個怎樣的皇帝,你們比朕都要清楚!朕並未不讓白慶帶兵打仗,只是這些兵馬得你們自個兒出,自己豢養也好,去買賣也好,僅此而已罷了。難道你們在京都十幾年,沒有一點銀子嗎?”

    他的語調盡是嘲諷。

    朝堂下的臣子們無不語塞,若是景元帝如此撒潑耍賴,他們也的確沒轍。並且太后也下了死命令,並未給他們充裕的時間周旋,所以必須得在今日將此事敲定。

    於是乎,他們退了一步:“陛下,您的意思是白家長子可以帶兵打仗,但如今國庫空虛,兵力不足,得讓白家長子自行解決?”

    “沒錯。”景文帝點了點頭,“若是白慶不負衆望,朕便將南平侯的位置讓給他。”7K妏斆

    景文帝得意的笑了起來。

    如今將是他的反擊戰了。

    這些太后的走狗,他一個都不會留!

    很快,這些人的計劃已經安排了出來。白慶將帶着兩萬人馬向西南奔去,而這兩萬人,幾乎是好幾個文官散盡家財買下的些許散兵。

    他們在賭,賭太后若是能夠勝利,他們便有着享不清的榮華富貴,所以有所犧牲也是應當的。

    太后也得知朝堂之事了,果不其然景文帝向她宣戰了,如今的景文帝再也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孩,了。她要架空景文帝也不是容易的事了,不過無妨,只要白慶拿下南平侯的位置,景文帝就將孤立無援。

    白慶在萬衆矚目下,帶着三兩萬兵馬上路了。

    臨西城。

    顧庭與秦蘇蘇乘着馬車一路顛簸,秦蘇蘇掀開簾子,遠遠的便能看到臨西城的城門。與京都的城門不大相同,臨西城的城門上雕琢了各種奇形怪狀的花紋,爲臨西城增添了幾分神祕。

    “臨西城的城主曾經暴斃了好幾個,它無人統治十幾年。是無數罪犯和江湖人士的避風港,這城牆也是那段時間修建的,聽說是由各派武功高手親手修建。”顧庭牽着秦蘇蘇的手,給她解釋道。

    “罪犯?怎麼沒有人來抓他們?”秦蘇蘇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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