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已然被太后包圍,雲霓一出現在街道上,便被太后的人挾持回去。她的確沒有性命之憂,但若是太后一時興起,也根本不在乎一個公主的性命。
總之,他們得儘快平息這場叛亂。
“如今既然見不到陛下,你們想要名正言順的與太后宣戰,就得另尋蹊徑。”陳賢軒分析道,他已經通過這幾日對京都的瞭解,拼湊出了局勢。
“還有其餘的法子嗎?”秦蘇蘇皺眉問道。
“有。”顧庭凝視着秦蘇蘇道。
顧庭說完,從懷裏拿出一封信件,信件外畫着的圖案秦蘇蘇覺得很眼熟,顧庭拆開道:“這是北狄拓跋恆交給我的信件,至於信上的內容我們是否要信,就得看看拓跋恆是否真心了。”
秦蘇蘇將信件奪了過來,粗略的看了一遍後,交給碧溪。
碧溪哪裏認得那麼多字,如同燙手山芋般丟向陳賢軒。
“拓跋恆要與我們聯手,對他有什麼好處?”顧庭沉聲道。.七
“這封信是翕月主筆,上面的字跡有她的刻意標記,而標記的意思是,可以相信。”秦蘇蘇朗聲道,“拓跋恆要求我被太后送往南疆,半路我就會被攔截,南疆便以此進攻中原,太后要麼讓白慶再戰一次,要麼便只能讓顧庭參戰了。到時候顧庭不僅會有兵權,還有足夠的理由去威脅太后。”
“很理想。”陳賢軒點評道,“不過我覺得計劃有可行之處,至於太后到底會用什麼方法抵禦南疆,得看太后自己的選擇了。我倒是覺得顧將軍拿回兵權沒有那麼容易。”
“如今內憂外患,太后爲了保全內政,必須得將外敵穩住。或許不會派遣我,但若是白慶再失敗一次,太后也沒有足夠的兵力保護大禹了。”顧庭沉聲道。
看來三人的意思趨同,這封信或許有些風險,但有着可以嘗試的機會。
如今全城警戒,秦蘇蘇要想被逮住輕而易舉。她在外面稍微晃了晃,便被五花大綁的丟到了金鑾殿。
對此,太后卻高興不起來。
秦蘇蘇哪會如此聽話的回來,其中必定有詐!罷了,眼不見心爲靜,太后決定速戰速決,將秦蘇蘇連夜丟往南疆,以解心頭之恨。
這倒是正中秦蘇蘇下懷。
計劃有條不紊的實施着,秦蘇蘇被拓跋恆的人半路劫持下來,安頓妥當了。便開始向太后發難,太后聽說送去南疆的人丟了,差點氣暈過去。
此事本該順利的解決,怎麼盡出些幺蛾子。
而南疆很顯然不打算給太后過多的時間思考,眨眼便奇襲大禹,連奪五座城。
無奈之下,太后只能上朝,聽取衆人意見。
儘管她清楚秦蘇蘇失蹤一事有詐,但大禹被南疆來犯之事纔是頭等大事。
朝堂寂靜無聲,誰也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
“南疆已經冒犯了大禹,作爲大禹的子民,應當替大禹解決這個心頭大恨,而不是縮在朝堂上當個烏龜!”太后宛若跳樑小醜般,在朝堂上大喊大叫。
她需要一個自薦者,否則只能派遣白慶了。
但白慶的實力也是衆人有目共睹的……
如今太后孤立無援。
雲霓公主端坐在一旁,嗤笑道:“太后,新晉的南平侯既然有了這個頭銜,就應當承受這份責任。不如,讓南平侯再試一次?”
太后怒視雲霓,壓低聲音道:“哀家留你一條命,你可莫要得寸進尺。”
“我若是死了,皇兄想必也不會安穩養病,太后可不要節外生枝啊。”雲霓公主氣勢更甚,她朗聲道。
“太后,臣……臣不想去南疆。”白慶見狀,連忙跪下央求。
他已經失敗過一次了,還葬送了四幾萬兵馬,如今他可再也沒膽子踏上前線了。
但如今太后正是氣頭上,既然沒有人可以派遣,那就讓白慶再上一次!
“白慶!哀家給你五萬!五萬兵馬,你務必將南疆趕出大禹!若是沒有,你也不要回來了!”太后一拍椅把,歇息底裏道。
白慶嚇得直哆嗦,卻沒膽子反駁太后,他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臣……遵……遵旨。”
他再次被趕鴨子上架,領着太后給的五萬兵馬,哭笑不得。
對他而言,眼前只有兩條路,要麼戰死在邊境,要麼處死在京都。於是,迫於壓力的白慶做了此生最爲慎重且大膽的決定。
他帶着太后給的五萬兵馬,一路北上……跑了。
此刻,顧庭進京的消息席捲而來。
迷茫無辜的百姓聽說後,無不大喜。
一次戰敗,一次逃跑,令大禹顏面盡失,終於,真正的南平候府回來了。
顧庭一步一步走上金鑾殿,如今的金鑾殿上的人已經不再是景文帝景元帝了,而是早已雪鬢霜鬟的太后。多日未見,太后愈發憔悴了。
她坐在龍椅上,眼眸混濁。
“這便是你想看到的?”太后開門見山。
今日的局面對誰有利,便是誰的計謀。很顯然,顧庭是大贏家。
“臣參見太后。”顧庭並未回答,他行了一個大禮,“臣此番歸來,便是要驅逐南疆。”
“來人!把此人丟出京都!既然你已經乞骸骨,就不該出現在京都!”太后大喝。
她管不了大禹的江山,也管不了除京都外的地方,既然她管不到,那索性就讓給南疆,她只需要京都城即可。
而顧庭,無論他有什麼目的,她都不會讓顧庭好過!
顧庭任由侍衛拉着他一步一步走出金鑾殿。
他望着龍椅上的女人,只覺得可悲。
她以爲權利能帶給她無數的快感,殊不知無上的權利最終會吞噬她,令她成爲史書上濃墨重彩的污點。
顧庭被太后趕出了宮,在出城的路上卻被義憤填膺的百姓們阻撓。百姓不理解,顧庭是大禹的英雄,怎麼能受如此不公的待遇,一時間,太后成爲了衆矢之的。
民間開始出現詆譭太后的歌謠,朝堂權臣愈發變本加厲的斂財,百姓苦不堪言,背井離鄉,整個大禹變得岌岌可危。
而住在深宮的太后看不見這份人間疾苦對此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