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擊翕月的脖子,既然說不通,就只能暴力帶走了。

    但是這方法已經用過了一次。

    翕月稍一閃身,便躲過了拓跋恆的攻擊範圍,她緊皺眉頭,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但夫妻一場,我做不到大難臨頭各自飛。”

    “可真是令人感動。”千面陰森森的語調傳出,他揮着扇子一步一步走近了二人的視線範圍,“我是不是不該打擾你們?”7K妏斆

    翕月殺氣騰起,她拔出長劍擋在拓跋恆的身前。

    “你設下的迷藥有點意思,但不巧,在下對此較爲精通,所以很快就走進來了。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千面魔鬼般的面具似是在笑,他黑漆漆的眼珠子望着二人,宛若在看兩具屍體。

    多說無益,翕月率先出手,攻擊千面。

    但千面的實力深不可測,僅僅用那把扇子便阻擋了翕月的所有進攻。伴隨着二人的交手,翊王的軍隊也已經趕到。

    他們包圍了狹小的木屋,一雙雙眼睛凝視着拓跋恆,現在拓跋恆在他們眼裏,是軍功。

    翊王騎着馬從林子裏緩步出現:“拓跋恆,今日之後,你便將消失於世。”

    “你現在花重兵追殺我,對你有什麼好處?”拓跋恆強裝鎮定,冷聲道,“我猜猜,你讓那些首領支持你的條件便是將北狄權利拱手相讓吧?現在你不想僅止於此,便要屠戮所有人?”

    “你猜的不錯,但那又如何?在我的軍隊包圍下,你插翅難飛。”翊王一揮手,士兵們便包圍過去,“朕只要屍體,誰殺了他,便重賞。”

    翕月想去支援拓跋恆,但千面交纏的太緊了。

    “小姑娘,與我對手可不要分心。”千面毫不留情的在翕月身上劃出一道血痕。

    翕月定睛一看,千面的扇面上,竟然藏着銀針。那不僅僅是把扇子,更是個鋒利的武器。

    “不用管我。”拓跋恆朗聲道。

    儘管武功並未恢復,對付這些小嘍囉還是尚有餘力。只是他們人數衆多,拓跋恆耗不起,他得抓緊時間將翕月送出去。

    “翊王,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拓跋恆一面招架士兵,一面道。

    翊王冷笑:“事到如今,你有什麼可與我交易的。我要的是你的命。”

    “命,我可以給你,我還可以給你北狄的寶藏。”拓跋恆深吸一口氣,神色凝重道,“北狄積攢了數百年的寶藏,你不想要?”

    “你又想耍什麼鬼把戲?”翊王忍不住大笑起來,“拓跋恆,你若是誆騙我,我便把你的屍體掛在城樓上,以示效尤。”

    “北狄的寶藏,在皇宮裏。只要你帶我去,我便告知你入口,之後我的性命也隨你處置。當然,條件是放了翕月。”拓跋恆一字一句道,旋即他又裝作無所謂,“若你不要寶藏,殺了我與翕月也無妨。”

    “寶藏和你的性命,換一個女人?”千面只覺得有趣,他的攻擊驟然凜冽起來,饒有興致的打量這個身價不菲的女子。

    “至少對你而言不虧。”拓跋恆朗聲道。

    翊王輕輕一揮手,士兵們便暫停了進攻。

    很顯然,拓跋恆的交易,翊王很感興趣。

    有了這份寶藏,就等於掌握了北狄的命脈,他翊王或許能掃平天下。

    翕月疲於應付,沒有機會開口,她見事態不妙,便讓給千面一個機會,讓千面刺中了她的肩膀,也趁機後撤,與千面拉開距離,回到拓跋恆身邊。

    “可汗!你!”翕月不顧肩膀上的疼痛,怒道,“我區區一個暗衛的命……”

    拓跋恆揉了揉翕月受傷的肩膀,他俯身緩緩封住了翕月的脣,將翕月未說完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

    翕月瞪圓了眼,猩紅的眼眶也再抑制不住淚水,任由眼淚流淌而下。她明白拓跋恆的此番舉動,意味着他要與她死別了……

    可她無法接受。

    “翕月,若是有下輩子,你別去大禹了,也別做什麼死侍了,怪讓人心疼的。你出生在北狄吧,我保護你一輩子。”拓跋恆輕輕擦拭翕月的淚水,柔聲道。

    他已經下定決心,用自己的性命去換翕月的生。

    “我是景文帝的死侍,我爲他效命。”翕月一字一句道,“若你到了大禹,可以去找景文帝,他欠我有個承諾,這個承諾要到兌換的時候了。”

    拓跋恆只覺得手裏被塞了一樣東西,而下一刻翕月迅速揮手,手刀斬在拓跋恆的脖子上。拓跋恆猝不及防被斬暈,身體一軟,翕月擁住了他。

    她將拓跋恆丟到馬背上,劍刃刺向馬尾,馬兒嘶叫一聲,撒腿便跑,士兵們本想阻攔,哪隻這馬兒聰明的很,輕輕一跳,越過三層士兵,向林子外不管不顧的衝去。

    “追!”翊王當機立斷。

    但士兵們都是兩條腿,哪裏是馬兒的對手。稍不留神,便被馬兒甩了個影子,等到他們衝出林子,早已不見馬兒的蹤跡。

    千面早已注意到翕月的動作,但他並未阻止,他想看看這個姑娘到此爲止還有什麼生路呢?

    拓跋恆願意爲了這姑娘以命換命,那這姑娘是否值當呢?

    “翕月!”翊王怒不可遏,到手的人又給丟了,“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就不該手下留情,這些人一個個的都那麼礙眼,他就應該通通殺了!

    “好,隨你。”翕月將劍刃一丟,嘴角有一縷血跡落下,她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又豈會害怕翊王的這句話。

    “慢着,翊王。拓跋恆方纔說他知道北狄寶藏的下落,你若是殺了這姑娘,拓跋恆恐怕永遠都不會告知你了。”千面將扇子攤開,輕搖着道。

    “那還要留着她繼續作妖嗎?如果不是他,拓跋恆跑不了!”翊王憤怒道。

    “拓跋恆願意爲了她而死,你留着她,便留着拓跋恆的軟肋,何樂而不爲呢?”千面的話語似有一種魔力,讓翊王很快的冷靜下來。

    此言有理。

    而且是千面所提出來的,儘管萬分憤怒,翊王也不得不去相信。

    “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翕月眉頭緊鎖,嘴脣緊閉,怒視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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