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攔住她!”翊王察覺到不對勁,忙喊。

    而千面已經出手了,他一把捏住翕月的下巴:“想要咬舌自盡?你也想得美。”

    千面一把將翕月打暈,隨手丟給身邊的士兵。

    “她是景文帝的死衛,對大禹和北狄都有作用。好生看管,不得有閃失。”千面冷聲下令。

    這個姑娘身份非比尋常,他又想到辦法可以稍加利用了。

    “翕月……翕月……”拓跋恆從混亂的夢裏猛然驚醒,他躺在馬背上,感受着馬兒的顛簸,才終於感覺到自己還活着。

    他迷茫的坐起來,望着身後漫漫長路。

    若是回去,恐怕也於事無補……他清楚翕月已經凶多吉少。

    他渾渾噩噩,任由馬兒帶着他走。

    不喫不喝了三日,他終於瞧見了京都。

    這裏是大禹的都城,都城全城戒嚴,嚴禁出入。馬兒只得在一邊不屑的踢着城牆,小眼睛望着拓跋恆,它不明白這個主子怎麼活得如此萎靡。

    拓跋恆終於到了,但又有什麼意義呢?

    本該來這裏的人,不在了……

    念及此,拓跋恆劇烈的咳嗽起來,城牆上驟然印上了血色。

    這一路顛沛流離,他也滴水未進,身體本就尚未康復,如今更是虛弱。他總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能死了,但他總有種不甘,這麼死去,應當愧對翕月的犧牲吧。

    “北狄的可汗?”陳公子發現了這位意外之喜,他的眼線遍佈京都,這個奇怪之人的行蹤也第一時間傳到了他那裏。

    拓跋恆迷茫的擡頭,瞧着此人眉清目秀,長着一張中原人的臉,他仔細想想,自己的確從未結識,但此人揣測出了他的身份。.七

    “若是不介意的話,可汗可否與我對飲一場?”陳公子的笑容淺淡,卻並無惡意。

    拓跋恆望了一眼緊閉的城門,事到如今也只能跟着他走了,他孑然一身也沒什麼好畏懼的。

    陳公子拍了拍手,車伕便駕着馬車緩緩駛來。二人坐上了暖和的車內,拓跋恆冰冷的四肢漸漸暖和,睏意也忍不住席捲而來,而他空蕩蕩的肚子很顯然沒能給予足夠的支撐。

    在陳公子的車內,拓跋恆終於兩眼一白,暈了過去。

    天諾城。

    顧庭開始着手回京。

    關於臨西城的士兵該如何安頓的問題,長青提議繼續鎮守天諾城。他們可以以天諾城爲跳板,將南疆徹底剷除,而且他覺得顧庭很快便會回來,大禹重振雄風指日可待。

    顧庭對於長青的提議沒有異議。

    離開天諾城時,顧庭與秦蘇蘇的馬車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都是前來感激的天諾城百姓。他們都將自己最爲寶貴的東西投上馬車,但都被秦蘇蘇一腳一個踹了回去。

    秦蘇蘇向兩邊揮手:“諸位的心意侯爺領了啊,侯爺還會回來的。在此之前,就麻煩長青將軍照顧諸位了。”

    即將到了天諾城城門口,秦蘇蘇瞧見了一個瘦小的聲音站在城樓上。她用力的向那身影揮了揮手,見那身影不理會,秦蘇蘇乾脆停了馬車。

    她小跑上前,喊道:“冷月,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京都?”

    冷月冷哼一聲:“京都有什麼好的。你要走了,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若非我站在這裏,你恐怕都想不起我。”

    秦蘇蘇嘿嘿一笑:“我不是答應過你嗎?要讓你見證白慶付出代價,所以你得與我一起去京都,可否願意?我可沒忘記你,我是專門來邀請你的,這排面夠大不?”

    冷月眼眸一亮,撲向秦蘇蘇。

    “好!”

    這孩子還挺好哄。

    “他也得跟着我們一起回京。”秦蘇蘇將冷月擰上了車。

    顧庭臉都要綠了:“三個還不夠?還得領養一個?”

    秦蘇蘇笑着道:“這孩子是白慶那場戰爭的犧牲品,我們帶着他,一來他孤苦伶仃很是可憐,二來可以以此爲契機重新調查白慶的那場戰事。我知道一個孩子的話沒什麼分量,但白慶之事,還有隱情。”

    旋即,秦蘇蘇將從冷月那兒聽來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給顧庭。聞之,顧庭也眉頭緊鎖。

    沒想到白慶還隱藏了些故事,白慶帶着萬人軍隊在北方倒是過得安逸,如今也的確應當讓他嚐點惡果了。

    “侯爺……答應了嗎?”冷月戰戰兢兢的躲在秦蘇蘇身後。

    秦蘇蘇輕咳一聲:“當然。”

    “可是他沒點頭。”冷月有些懼怕顧庭。

    畢竟他見過顧庭戰鬥時的場面,所到之處,血肉橫飛,令他一身雞皮疙瘩。

    “他是我的夫君,我同意了他自然也同意了。”秦蘇蘇將頭髮放下,向冷月自我介紹道,“先前是女扮男裝,重新認識一下,我是南平侯夫人。”

    冷月心裏一驚,半響才喃喃道:“現在下賊船……哦不,下馬車還來得及嗎?”

    他本以爲秦蘇蘇是個可靠的大哥哥,沒想到卻是個大姐姐……儘管有點欺騙的嫌疑,但馬車已經使出了天諾城,冷月想逃也無處可去。

    “放心,不管是哥哥還是姐姐,我都會好好護着你的。你也一定會爲自己的雙親查明真相,報仇雪恨。”秦蘇蘇的話語很輕,幾乎沒什麼力量。

    但落在冷月的耳朵裏,卻覺察到了那份堅定。

    他相信秦蘇蘇,也相信顧庭,他相信大禹能還他枉死的雙親一個交代。這是他身爲大禹子民,應當去信任的。

    回城的馬車並沒有那麼急切,顧庭特意輾轉了幾座城邦,探查民情。

    慶幸的是,這些城邦與京都緊挨着,城主縱然有野心也不敢亂來。但難民大量涌入,他們無依無靠,椅在路邊,艱難的捱過寒冬。

    秦蘇蘇見不得這場景,躲在馬車裏,說什麼都不肯下去。

    只要她出去,便是一雙雙瘡痍滿目的手向她伸着,祈求她能給他們帶來什麼。

    但秦蘇蘇僅有一己之力,哪裏救的了那麼多人。唯一的希望,便是將南疆驅逐出去,還他們家鄉。

    “姐姐,有強盜。”冷月坐在馬車頂上兜風,冷不防的冒出這麼一句話。

    他們已經遠離了各大城邦,向着京都使去。

    秦蘇蘇詫異的掀開門簾:“荒郊野嶺的,竟然還有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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