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全當做沒看見。
“臣弟沒有。”
“那麼此人，你又如何證明？”
姜靜姝不禁搖頭，這能怎麼證明？
羅濤如今意識不清，無法辯解。
自己也不能過多解釋，畢竟這很可能會成爲皇上打壓將軍府的由頭。
更何況那傷疤，的確證明不了什麼。
蕭清墨也是明白這些，便沉默着沒有說話。
太妃在一旁着急道:“皇上，你莫忘了！”
皇上搖搖頭，低沉着聲音，“母妃，當年的約定，也是有條件的。”
此話一出，倒是把太妃嗆到了，只能無助地囁嚅着嘴脣。
姜靜姝感覺到她抓着自己的手逐漸收緊，淺笑着安撫了一下。
而這邊，皇上扯出一個笑容，語氣冰冷，“清墨，你可有話要說？”
蕭清墨搖頭一笑，拱手作揖，“臣弟無法可說。”
這樣的結果也算在意料之中，姜靜姝心中並未有太大波動。
她今日看了這個熱鬧，又因着太妃，倒也能夠全身而退。
然而今日的這場鬧劇，終歸還是蕭清墨擔下了一切。
“真相查明之前，晉王不得踏出晉王府半步。”
“父皇！”蕭慎遠從地上站起來，指着蕭清墨怒聲道:“此人包藏禍心！應當把他關進大牢中！”
方纔還覺得蕭慎遠成熟穩重了些，此刻卻覺得，這人還是這人。
“給朕閉嘴！”皇上不悅道。
“父皇！”蕭慎遠依舊不依不饒。
“侄兒，你在急什麼？”蕭清墨微微眯起眼睛。
“本王若是被抓進了牢中，你是不是就等着將本王悄無聲息的弄死？”
未等蕭慎遠回答，蕭清墨嗤笑一聲，“如此便沒有人能夠成爲你繼承王位上的阻礙了。”
蕭慎遠的眼神絲毫沒有收斂，裏面想的是什麼就是什麼。
一頭只會發瘋的幼狼罷了，若是沒有這個出身，恐怕做事難以長久。
蕭清墨衣袖一擺，“臣弟從了這處置便是，還望皇兄早日還給臣弟一份清白。”
“這是自然。”
“只是皇兄，”蕭清墨脣角勾着一抹不笑，“你可得想好了，若是沒有了我。
以及違背了當年的事，可是有天在看呢。”
蕭清墨肆無忌憚地笑着。
倒是皇上面色不虞。
而此時又有人來到皇上耳邊傳着消息。
皇上眉頭一皺，看了一眼姜靜姝。
雖然不知發生了何事，姜靜姝還是面上平靜地回以一笑。
皇上移開了視線，對來人道:“傳令下去，今夜全城的王公貴族之家，以包藏違禁品爲由，全面搜查！”
君子之令，無人敢不從。
儘管沒有讓蕭慎遠看到蕭清墨極其狼狽的模樣。
但能看見蕭清墨處於下風，也是令他極其高興的。
路過姜靜姝身邊時，蕭慎遠甚至故意撞了一下她。
“瞧見了嗎，無論長得再好看，沒有權利就是沒有權利。依舊要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苟活着。”
姜靜姝輕笑出聲，“太子殿下所言甚是，無權就是無權，畢竟若是此事放在太子身上，恐怕就真的得進天牢了。”
“你！”蕭慎遠咬牙，“你倒是伶牙俐齒。”
“不敢。”
什麼？！
姜靜姝如同見鬼一般看着蕭慎遠。
蕭慎遠究竟要做什麼，莫不是又想來一次拉踩？
“託太子的福，退婚之後，從來沒有這般輕鬆愜意過。”姜靜姝笑道。
蕭慎遠也不惱，只是不明意味地笑道:“日後有的你哭。
一個女子時常混跡在政事中，誰也保不住你。
不若及時收手，找個勢大的傍身。”
如此明顯的嘲諷，姜靜姝怎麼聽不出來。
“太子殿下，”她露出甜甜的笑，“走路當心。”
蕭慎遠看着她，竟然有一瞬間迷了眼，從前姜靜姝總是畏畏縮縮，怯懦的模樣。
倒是掩蓋了她漂亮的容顏，這樣看上去，倒是別有一番美貌。
然而下一刻，他一擡腳，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一絆，竟然姿態難看地摔了下去。
他趴在地上回頭看去，只見姜靜姝含笑盯着他，手中還拿着一隻尚未扔出來的石子。
蕭慎遠在心中暗罵一聲，方纔竟然覺得她漂亮什麼的，果然都是錯覺。
皇上帶人離開後，太妃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神情。
“母妃，再過半月就回蜀南了。”蕭清墨笑道，“多去宮中與皇兄談談心，也是不錯的。”
太妃無奈地嘆氣，看着蕭清墨的神情中滿是憐惜，“是母妃對不住你。”
姜靜姝不明白髮生了何事，卻也知道此時她不適合在這裏。
便想告辭，卻被蕭清墨抓住了。
鬆開她的一小片衣角後，蕭清墨笑道:“先別走，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
“舉手之勞，晉王客氣了。”
蕭清墨看了一眼太妃，只見她也點了點頭。
“哪裏的話，既然承了姜姑娘的恩，便是要還的。”
姜靜姝看着蕭清墨，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便多謝晉王，太妃。”
因着一晚上的奔波，太妃倒是有些乏了。
便叮囑蕭清墨好生招待姜靜姝。
姜靜姝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太妃的心真大。
就放任自己的兒子同一個女子，獨自待在一起。
太妃離開後，蕭清墨鬆懈似的嘆了口氣，“可算是完了。”
“纔剛開始。”姜靜姝說道，“這件事能做文章的地方了不少。晉王還是莫要懈怠。”
蕭清墨輕笑一聲，“好。”
院中一片狼藉，瞧上去甚是難看。姜靜姝倒是心疼那幾個石柱，上面的花紋被他們用刀砍出了衆多裂痕。
“可惜了。”姜靜姝撫摸着石柱道。
蕭清墨見狀來到她的身後，也看着那深深的刀痕，“不是什麼稀罕物。”
“後院多的是，要去看看嗎？”
姜靜姝回頭看他，只見蕭清墨眼中清明，沒有被方纔的事影響到絲毫。
這人的心倒也挺大。
“嗯。”
若說晉王府的前院是隱蔽的奢侈，那這後院，簡直就是直面衝擊的奢華了。
院中火爐燒的旺盛，比前院的石柱更大，雕刻更精美繁雜。
就連後院的燈盞，都鑲嵌着金線。
姜靜姝被幾顆石頭晃了眼睛，低下頭仔細去看，才發現混在一堆石子中的瑪瑙，翡翠等玉石。
奢華程度令人瞠目結舌。